血战旗 第829节
“那条街不是中国人的,而是日本人的货栈。其中还有本地维持会长,汉奸胡汉全的十几间铺子……”
“纪老六,带着你的连长,将店铺里的人都抓起来。”
既然是汉奸和日本行商,就没有那么多的限制了。而跟商会打交道的任务,自然就交给了魏拯民这个政委。
随着两门步兵炮的出现,兵营中的日军,也走到了最后一刻。
等到第二天,在山林中被戏耍了一天一夜的日军守备司令回到额穆的时候,却现,自己的老窝被人端了。
第二八五章挫折
第二八五章挫折
打仗是会死人的。
这个道理,王利在二十年前就懂,当第一次拿起枪,浑身蜷缩在战壕中,缩缩抖,身上的冷汗,浸透了厚实的棉袄,他就明白了这个道理。
在热武器下,生命的脆弱,让他惊恐不已。
但王利绝对想不到,在榆树,1纵的伤亡会这么大。全面攻击起后,两万多进攻部队,花了三天时间,仅仅不过是将榆树的外围阵地全部清理了出来,并付出了四千多人的伤亡。
而日军守敌也不到四千人。
这已经不是一个教训就能够抹平的,攻击不力,直接导致的结果就是,曾一阳被迫从后方抵达前线,接受全面指挥。王利面临的,自己如何去指挥部解释。所有的解释都是苍白无力的,因为伤亡本来就放在明面上,处分倒是一种后知后觉的办法。
但要是处分能够让那些牺牲的战士,重新活过来,他倒是宁愿背负,甚至撤职也行。
不过,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人死不能重生。
或许,等待王利的将是曾一阳的雷霆之怒,还有战士们怨恨的眼神。三天的进攻下来,日军的丧亡也不小,至少王利有把握,日军至少也伤亡了一千多人。
但守卫榆树的日军,拥有充足的弹药,足够的粮食,也不缺少水源。
按照日军的补给配备,即便日军还没有增援部队抵达,榆树守军也能再坚持4天以上。这还是没有将日军在榆树的仓库中储存的弹药和粮食算进去的结果,要是将这些都算进去,日军甚至能够坚持一个月也说不准。毕竟照着这样的伤亡下去,1纵再进攻3天,也将后继无力。
“司令员,这次的责任不应该你承担。我也有责任,情报上出现了误差,即便长要处分,也请求处分我。”
正在王利心神不宁的时候,参谋长胡修荃站了出来。他已经接到了命令,将代理王利指挥前线作战,等待野司的新命令。
“糊涂作战不利,责任在我。我要是被撤职,1纵还让谁去带?难道让政委一个人,指挥部队作战,还要管着一大摊子事?”
走出前沿指挥所,还能清晰的看到不远处,炮火炸起的烟尘和火光。
说心情不沉重,这话绝对是假的。但已经不是战役前的准备阶段了,部队扑上去了,当指挥员的有时候也会有种无能为力的感觉。一场场冲锋下来,倒在攻击路上的战士数不胜数,在白天太阳暴晒,整个战场都弥漫着尸体的腥臭味。
骑上马,王利的脑袋晕晕沉沉的。
八月的天气,一如既往的闷热,热浪顺着大地蔓延在狂野中。
看着一队队从前线退下来的战士,不少战士身上都绑着绷带,败军之将,这让打惯了胜仗的王利,心情越来越压抑。抓着马鞭的右手,忍不住青筋厚起。
内疚,亏欠……种种滋味,在心中沉淀,让王利有种透不过起来的憋屈。
鲁西战役,长城血战,奇袭宝宁,他都看到了一个个熟悉的战士倒在了血泊中。但最后,胜利了,离别的悲情,被胜利的喜悦给冲淡了。可这一次不同,王利看不到胜利的希望,部队猛攻三天,却对日军的一个守备联队毫无办法,这让他怎么去面对那些战士的亲人
“司令员,您让我们团再冲一次吧我保证攻入榆林……司令员……”
“是啊司令员,我们团还有4个连还保持完整,攻击一天都没问题。”
“保证拿下西城,为大部队总攻争取时间”
遇到这种情况,王利也不能坐视不管,从马上跳下来。眼前的这个团长,他认识,作为主力攻击团,罗富友的3团伤亡最大。整个团伤亡过半,如果再打下去,这个团就要散架了。
这也是胡修荃建议,才将这个团从前线撤下来。
王利本以为,战士们会对他有意见。但没有想到,部队已经打成这样了,战士们还情愿,要上前线。
“同志们,我很欣慰,你们的斗志没有被凶恶的敌人给吓倒。我也很庆幸,能够有你们这样,勇敢而不畏艰险的战士,为抗击侵略者而不惜献出宝贵的生命。我坚信,只要有你们在,小鬼子想霸占中国的奸计就不会得逞。”当了两年的司令员,王利也今非昔比。正因为作战艰难,所以,部队的士气尤为重要。
“打倒日本帝国主义”
“把小鬼子赶出去”
团长钱明,虽然脑袋上围着纱布,早就被汗渍,烟尘还有泥土给混染的白纱布,已经变得灰不溜秋,一团黑紫色的血迹,在其中若隐若现。不过,看上还非常精神,眼睛有些充血,有些骇人。
但这种眼神,对敌人,是最好的威慑。
钱明才拦住了王利,并不是为了请战这么简单。王利一边走,一边安慰周围的战士,受伤的,让他们安心休养;没有伤的,鼓励他们勤加苦练,争取下次遇到鬼子的时候,打出威风来,成为人们的功臣。
渐渐的王利也现,周围的战士,一个个都精神了不少。原本黯淡的眼神,也充满了希望的光芒。
这是一个好兆头,钱明陪着王利走到了队伍的前面,见周围没人,王利才将脸上自信的笑容隐藏起来,脸色有些落寞。这也是他此时心情,很沉重,本来想要宽慰部下几句的,却有些难以开口。
“司令员,这不怪你。”原本应该是被安慰的对象,这时候,钱明却反常的安慰起王利来了。
曾一阳来前线的事,钱明并不知道。他也不知道,王利正走在人生的十字路口,这会功夫,正是寝食难安的时候。听到部下安慰的话,王利的眼眶有些湿润,鼻子酸,他昂起头,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
良久,王利才控制住了情绪:“钱明,说真话,难道你和战士们都没有怨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