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战旗 第334节
说着,彭总摇头有些唏嘘,一晃就近二十年过去了,当年自己还是一个小伙子。
“我听说曾一阳才不过二十出头,1922年这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他怎么可能在苏联上中学呢?”曾一阳的经历,在西北大学的女生中根本就不是秘密,但只是从他军校生涯起。四年的军校生涯,之前的就是一片空白。
彭总想了想,才说道:“我听老毛说过,曾一阳这小子从小是个神童,他父亲曾让也是个了不得才子,二十多岁的教授,全国也数不出几个来。当年受组织委派是国内第一个去苏联的时候,当时曾一阳还没有上学,到苏联的第二年,六、七岁的时候,在莫斯科大学的附属文科中学上中学,后来升入莫斯科大学的。本来他和你一样都是江浙人,本来说好今天晚上来我们家吃饭的,可是有军令,耽误不得。”
彭总想到此处,还真有点怀疑,曾一阳这家伙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
晋绥军中有一个神童——陈长捷,两岁启蒙,够妖孽了,而与曾一阳比起来,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曾让凭借自学,三四年时间,就学了四五门外语,够妖孽了吧曾一阳四岁,就学了两门,简直就是过目不忘。彭总想到这里,心里有些凉,一点都不像人啊
不过,彭总从妻子的只言片语中,脑子里灵光一闪。
列宁?曾一阳?
曾一阳?列宁?
“这支笔不会是列宁送给曾一阳的吧”彭总脑子有些不好使了,这样的物品一般都是被当成宝贝一样的留着,怎么可能就送人了呢?
浦安修给了个你才知道的眼神,两人顿时也为难了,送回去,曾一阳必然面子上不好看。但留着,心里又烧的慌。怎么办?
两人琢磨到天黑,也没有想出办法。半夜,彭总躺在床上呼噜震天,突然睁眼,大喝一声,我这就送回去,说完趴到炕上又睡着了。
第二天,彭总也为难了,连去八路军总指挥部都没什么心情,筹措了良久,反而是心情沉重的去了中央驻地。
上报中央,让中央出面将钢笔还给曾一阳。
这么一说,中央的几个领导都笑了,尤其是朱老总笑呵呵的对彭总说:“老彭,曾一阳是怕你没情调,怠慢了新婚妻子,所以给了你这份大礼,留着吧家里没有一件压箱底的宝贝这怎么行,不过这礼可真够重的,你要好好珍惜。”
见彭总不明白的样子,朱老总笑着解释道:“老彭,你是苦出身,当旧军阀团长的时候,也没见你阔过,可安修同志可是知识分子,总会有点个人爱好,你是不知道,有些知识分子即便穷的吃不上饭,身边也会留一样值钱的东西。比方说金表,饰什么的……”
彭总终于明白了,这不是小资产阶级情调吗?我一个**军人,要这些东西干什么,我是为了穷人得解放而参加**的。曾一阳这小子不是祸害我吗?
家里有这么一件值钱的物品,放哪里都不放心,关键是这件物品的纪念价值,要远远高于其本身的价值。
不过,他没有反驳,只是心中有些明悟,很多事情不是他能搞明白的。
当天晚上回家后,浦安修见彭总没有将钢笔交上去,眼神中反而有些欢喜。彭总怎么会看不出来,这种情绪上的变动。一个优秀的将军,本来就是一个心理学家,对手的心里,自己的心里把握透彻后,才能隐藏自己的短处,现对手的疏漏,从而克敌制胜。
就像没有一个穷人喜欢吃糠咽菜,见到好东西,谁都有喜欢的权力。
但这次事件,给彭总一点启事,人和人是不一样的,甚至连一个屋檐下的妻子,都不能用他的世界观来要求对方。
由一支钢笔,从而上报中央,这也是奇闻了。
彭总渐渐地,也放开了心结,投入到了出兵的准备工作中去。都说大军未行,粮草先行。此次,是为了防御山西,阎锡山的热情在开始的时候还是很高的。
参照西北提出的《抗日救国十大纲领》,签署了《晋绥军抗日救国十大纲领》两份纲领几乎用词都一致,就让人明白,阎锡山的底气有多么不足了。
早年日本留学的经历,让阎锡山对日军的战斗力有着很深的忌讳,因为他明白一个道理。在装备上晋绥军根本就和日军没法比。而士兵的战斗热情高是一回事,反而真正在战场上的勇气,他也没底。
远了不说,长城抗战的时候,晋绥军是没有出动大军。全部都指望了曾一阳的红四十军。
可中央军和东北军都参战了,在长城沿线的三十多万大军,面对日军第六、第八师团的突进,不是一触击溃,就是伤亡惨重。他不是一个自大的人,反而是谨小慎微,晋绥军什么样的底子,他最清楚,不见得会比东北军强到哪里去。
于是,阎锡山就像是一只无头的苍蝇,红军说要联合抗日,他也要喊两句。蒋介石说要焦土抗战,他也觉得很有道理。
总之,此时的阎锡山是抓到什么是什么,就怕心里没招没落的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知道。
不但给予八路军各种各样的支持,连军粮武器弹药,都先行拨付一批,让八路军在装备上有了很大的改善。尤其是承诺,在太行山和吕梁山一部作为八路军的驻地,将所有的税收权都交给了对方,更是解决了八路军先期入晋的种种后续问题。
而曾一阳已经到了保定,刚刚丢失平津的张学良看上去有些憔悴,但还是亲自带领东北军主要将领,去机场迎接了曾一阳。
虽然遭遇非议,但张学良还是国家的副总司令,海6空军的副大元帅。
名义上,张学良是蒋介石之后的民国第二人,这样的规格,即便是何应钦也不见得能享受得到。
“副总司令,让你费心了。”曾一阳去保定,就是为了让张学良安心,东北军的这次抗战,又一次毫无意外的处处失利。
“汉卿已经是待罪之身,只要曾将军不嫌弃,不防你我兄弟相称。”张学良也是病急乱投医,抓到了曾一阳这根救命稻草,全部的希望都放到曾一阳身上。
真所谓,人的名,树的影,曾一阳作为名将,又是年少气盛的年纪,在张学良的印象中,这样的人都是有点脾气,才高气傲的人。张学良的低姿态,正是他有求于曾一阳的地方。或者说,东北军是否还有救,就全靠曾一阳能否给东北军一个大胜来鼓舞士气了。
北平的迅失利,究其根本原因就是出现了内奸,让张学良怎么也想不明白,明明是中国人,为什么会将跟着日本人走。
连仗都没打,就迫不及待的要当汉奸。
东北军57军,在北平周边的防御体系,还没有彻底成型,日本就获得了东北军的全盘计划。并第一时间攻击,东北军在北平郊外的防御顿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直到东北军撤出北平,他才知道,背后一直在给日军传递消息的正是被他很看重的名流王克敏、潘毓桂等人。
他们给日本人当汉奸的理由,也五花八门,有未来尽快让东北军失利,失去对日军的反抗实力,以为这是保护北平的市民;有的人为了私欲,认为抗日必败,投靠日本人才是王道;而有些人看到东北军败退已成为事实,所以干脆接受了日本人开出的条件,出任伪政府官员。
和张学良同坐一辆汽车之内,宽大的防弹轿车凝重,而又轻快的启动上路。
曾一阳明显感觉到了张学良的不一样,情绪很激动,曾一阳也明白,平津的失利,到最后只能由蒋介石来给张收拾乱摊子,汤恩伯的13军,已经进入了怀涞,在居庸关、八达岭长城、南口等地布防。
能不能拖延日军的进攻步伐,就看汤恩伯能把仗打成什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