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战旗 第276节
女人想起了什么,从厨房里钻出头来,对曾一阳说道:“您可以叫我布丽塔,多马克先生这个时间一般都会在他的实验室内工作。离开这里不远,我负责帮助他清理房间和做饭餐,但是今天他去见他的朋友了,您可以按照这个地址去找他。”
布丽塔从窗台上拿了一张小卡片,找出半截铅笔头趴在窗台上写了起来,字体有些松懈,就像是小孩子写的,但总算是一个完整的地址。
“瓦格纳先生是一位虔诚的信徒,虽然战争年代,他也不可抗拒的带着士兵走上了战场。但战后,回到家乡后,他一直如同一个修士般的质朴,力所能及的帮助着这里所有的穷人,而且他还收养了不少无家可归的动物……”布丽塔的话匣子一打开,就没有关闭的时候。
长达一个多小时的倾听,让曾一阳总算明白了,格哈德?多马克到底是在干什么。
确切的说,现在的多马克教授正在向一位熟练的兽医迈进。帮助孤老瓦格纳治疗生病的动物。
原来格哈德?多马克从实验室内合成了一种新的化学染料,被他命名为‘白浪多息’。在并没有提纯的情况下,药剂显艳红色。
最初,格哈德?多马克教授觉得,这种化学药剂可以称为一种很不错的染料。但是,随着深入的研究后,他现这种药剂有着奇特的作用——杀菌。
尤其是对于链球菌有着很好的杀菌效果。但奇怪的是,在试管中,这种药剂的杀菌效果并不显现。就像是在捉迷藏一样和教授开着玩笑。只有在实验室内的实验生物体内,这种效果才能够出现。
所以,他能够用这种药剂才对一些感染的动物,进行必要的治疗。
他迫切的希望能够通过临床试验来解决他心中的困惑,事实上,没有一个病人会愿意使用任何保障都没有的新药。而且,这种药物的杀菌效果,格哈德?多马克教授自己也说不清楚。
作为化学家、细菌学家、药理学家,在这些光环之下,唯一缺少的正是一个医学家的名头。并不是他沽名钓誉,而是他迫切的失望能够有病人试验这种药。
当然,这个病人也要有做好药物无效,并出现副作用的后果。
困惑的就是这一点,他不是一个德高望重的医生,甚至连一个医生都不是。
只能寄希望于小白鼠、狗、猫这些动物身上的成功试验,来说服医疗当局重视他的研究,将他的现做进一步的药理试验。
如果有灵长类动物的试验,那么多马克的新药剂将会有更大的说服力,但是巨额的费用让他束手无策。在缺乏经费面前,他的试验变得毫无意义而言。
曾一阳告别了对他有了好感的女仆布丽塔,确切的说是对他的蛋糕有了好感的布丽塔。
照着布丽塔给他的地址,很容易的找到了瓦格纳先生的住处,一个被废弃的仓库里。走到门口,能够看到忽然一闪,钻到角落中去而消失不见的小猫,和慵懒的躺在午后的阳光下的小狗。
在仓库门前,能够照射到阳光的空地上,一张暗黑色的茶几,两只破旧的椅子。茶几虽然老旧,但上面摆放着,依旧能看到其华贵的过去的瓷器。
两人正在闲聊着享受着下午茶,除了碟子上两块小饼干,有些孤零零的放在盘子中央,犹如是操场的空地上的两块不起眼的石头。
渐渐的走进他们,曾一阳闻到了空气中弥漫的浓郁的咖啡香气。
瓦格纳是个有着良好教养的贵族军官,从他一丝不苟的着装,和洗的有些泛白的丝绸方巾,一个有点年纪的老贵族。从战场上下来,很多人都会有这样那样的精神问题。
生死不过是在瞬息之间,能够从残酷的大战中活下来,就已经是奇迹。
瓦格纳感谢上帝给了他一颗坚强的心脏,和好运气,让他能够在战后还能够健康的回到家乡。不久之后,他现周围的世界变了,变得很陌生,惶恐、不安、绝望的眼神随处可见,他心中的神殿轰然倒塌。
他彷徨,他呐喊,德意志的荣耀何去何从?
他病了,身体没病,而心却病入膏肓。像一个掉落枯井中,被抛弃的动物一样无助。
只有在照料被人抛弃的宠物时,他才渐渐的有了一点起色,找到了一些寄托。收养的动物多了,生病的也时常出现。
于是他遇到了多马克,后者正在无法找到试验的动物而担心。两人一拍即合,多马克成了瓦格纳先生的收养的动物的专职医生。
等弄明白了这些,曾一阳才明白,阿尔弗雷德帮他找了一个兽医老师。
“两位,下午好。”曾一阳先对他们打招呼。
“下午好,军官先生。”
曾一阳穿着国防军的军装,带着宽大的帽子,多马克和瓦格纳都误解了。还以为曾一阳是一个匈牙利移民,加入国防军后成了军官。
不过,两人脸上还是有些疑惑,国防军由于非常严格的挑选制度,一般军官的年纪都比较大。很多都是四十岁以上的中年人,而曾一阳看上去却不过二十来岁。
“您是格哈德?多马克先生?”曾一阳对年轻一点的人问道。
“是的,先生。”多马克有些不习惯,毕竟他是一个并不受重视的研究人员,对于一个高高在上的贵族军官,和自己面对面的时候,有些拘束。
第二卷保卫长城第九十八章磺胺(下)
从条顿骑士团,到德意志军官团,然后到国防军。
德**队中的军官大部分都是贵族,这是一种传统。多马克除了认识瓦格纳这个老军官之外,基本上跟贵族无缘,而曾一阳年轻的长相,和并不低的军衔,让他以为曾一阳是一个大贵族,只有这样,才会在很年轻的时候,就成为一名军官,而不是战壕里的士兵。
“我想您误会了。”曾一阳看到对方惊愕的脸上,满是怀疑的表情,大概猜出点什么:“我是阿尔弗雷德先生介绍过来的,只在向您学习化学方面的知识。”
“军官?学习化学?”多马克脑子有些晕,毕竟两种是截然不同的领域。应该是一个外国人,对方的德语很生硬,并不是很标准,难道是匈牙利人?
“您是军医吗?”多马克谨慎的问,毕竟只有医生才会对他的研究领域感兴趣。
曾一阳连忙将阿尔弗雷德的信交给了对方,信中写了什么,其实他也并不是很清楚。从多马克看信的脸上,他多少读出写了什么。从迷茫,不解到惊喜,多马克仅仅从满满的三页信纸中,就读到了对于他来说很有可能是人生转变的巨大契机。
“瓦格纳先生,我这段时间的工作将会很忙,不能常来你这里了,不过我可以让我的助手过来帮忙。”多马克抱歉的给瓦格纳解释着,从信上,他具体明白了曾一阳现在需要一种很强的杀菌药物,但市面上又很少有这样的药物,需要他帮忙寻找。
聪明人可以从很简单的一句话中找到他想要的东西,多马克也找到了,就是他的研究经费。
希特勒上台后,德国的经济渐渐的复苏起来,可经济危机并没有过去。多马克的研究经费已经停止了好几年,连他试验室里的实验用小白鼠都是他自己养的,根本就别指望共多的资金。
德国的复苏,是畸形的复苏。很多行业,比如说军工业,钢铁业是在飞的展,或许可以用已经度过经济危机的寒冬来解释,但其他行业却并不乐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