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唐 第818节
“嗯,让他进来。”柳一条点头吩咐。
“柳先生安好”不一会儿,薛仁贵阔步进厅,拱手与柳一条一礼,直接开声问道:“不知先生此次着急唤仁贵至此,所为何事?”
“坐下说话。”示意薛仁贵坐下,柳一条提壶为其斟倒了一杯茶水,温声向其问道:“薛兄可还记得来府里多少时日了?”
双手将茶水接过,薛仁贵开声回道:“不觉之间,已尽两年,这两年间承méng先生照顾,不然仁贵现在怕还在为衣食担忧。”
“薛兄言重了,这两年也是亏了薛兄在侧,这才保得二条那xiǎo子安全无忧。”柳一条缓声说道:“薛兄有沟壑,身有大能,让薛兄一直屈尊窝在蔽府,实是xiǎo弟之罪责也。”
“先生言重了,食君之俸,忠君之事,本就是两厢情愿之事,先生又何须自责?”看出柳一条似有话要讲,最受不得这客套之辞的薛仁贵直接开声向柳一条说道:“先生有话,但可直言,若有吩咐,只要是仁贵力所能及,必不推辞。”
“呵呵,”见薛仁贵这般直柳一条笑着点头,温声说道:“方才xiǎo弟已有明言,薛兄身有大能,看家护院,对薛兄来说终不是正途,眼下正有一个大好的时机,足以让薛兄借此出人头地,不知薛兄可有出山之意?”
“先生所讲,可是那西北战局?”见柳一条点头,薛仁贵思声说道:“机会倒是不错,只是三年之期未满,二少爷那边还需有人护卫,仁贵岂能现在离去,做那背信弃义之举?”
“若是如此,薛兄大可不必放在心上,”柳一条轻笑着温声说道:“当初xiǎo弟费尽心思着请薛兄过来长安,一是知薛兄大才,不忍薛兄为生计忙碌;二则是当时府上确有隐患,急需薛兄这般武艺高强之士在旁护卫。”
“现在,柳府的危机已除,二条那边亦有官差护卫,安全当是无忧。”说着,柳一条拱手向薛仁贵说道:“现在正逢国难之时,亦是薛兄出仕的最佳时机,若是此时xiǎo弟再不放薛兄离开弟可真就是罪责深重了。”
“知道方才从府里出去的那个xiǎo殿下是谁吗?”没有给薛仁贵推脱的机会,柳一条接声向薛仁贵问道。
“听陈管事言讲,”薛仁贵道:“是先生的学生,晋王李治殿下。”
“这两日他会随援军一起,赶赴西北,”柳一条道:“若是薛大哥不弃的话弟可修书一封作为引荐,不知薛大哥以为如何?”
“晋王殿下么?”薛仁贵轻点了点头,李承乾之后,也就只有吴王与这位刚刚立府的xiǎo晋王身后的实力最为强横,最有可能继李承乾之后入主东宫,现在趁他还未曾得势之前与之结个善缘,倒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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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852章 李恪的打算
第852章李恪的打算
三日之后,又有三万骑兵在公孙武德及程处默二人的带领下一路疾驰,奔向西北肃州,这几乎已经是短时间内长安所能chōu调出来最多的一众骑兵,至于其他七万余府兵,公孙武德执皇上旨意,会在临近肃州的甘州、凉州及兰州一带征调,保证军队能以最快速度赶至肃州增援。
与此同时,刚刚立府不久,虚岁年仅十二的晋王李治,在长孙皇后及长孙无忌等人的支持下,在随行督军这个位置上,极为强势地在其兄长吴王李恪与越王李贞之间胜出,与公孙武德及程处默他们一起,奔复西北。
对于李世民的这个决断和偏袒态度,李恪显得有些心灰意冷,每日在家闭府不出,酗酒度日。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明明自己才是随军西征的最佳人选,可是父皇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将自己摒除在外?
李承乾那个叛逆随军出行时自己在外赈灾未归也就算了,可是为什么这一次,父皇宁愿让老九这个xiǎo孩子过去,却怎么也不愿让自己这个身强力壮且有一定行军经验的三子随行?李恪想不通,父皇到底在防备些什么,难道父皇以为他李恪也会如之前的老四与太子们一般,会反叛谋逆不成?
“殿下,岑大人在外求见”
“不见不见”一把将手中的酒壶扔摔到来人的身上,李恪暴声喝道:“今日本王谁也不见,让他们给我滚谁也别来烦我”
“李节,你且先退下吧,这里有我即可。”在李节弯下身拾捡摔破的酒壶碎片的时候,一个温和沉稳地声音在他的身边响起,岑文本不请自入,轻拍了拍李节的肩膀,示意他退出房mén,而后走近仍在那里发着脾气的李恪跟前,躬身礼道:“吴王殿下,怎么现在,便是微臣,殿下也不想再见了吗?”
“原来是岑大人到了,”抬头看了岑文本一眼,李恪没有丝毫起身见礼的意思,随手抓起另一只酒壶仰头猛灌,而后带着满口的酒气淡声向岑道:岑大人照拂,让本王在年关后就得了一场不xiǎo的功德,本王真该好好的谢谢岑大人”
“殿下这是在怪微臣。”岑文本不请自坐,面sè不改地看着李恪,平声说道:“怪微臣没有尽力,在第一次西征时将殿下支走,让太子顺利借走了东风。怪微臣没有尽心,在这第二次出征之时,没有为殿下争取,又让晋王走了一步先机。”
“哼”李恪冷哼一声,转过身去,背对岑文本而坐,独自斟饮。
“多的话微臣不想解释,只有一句,微臣想要询问殿下。”见李恪这般不待见自己,岑文本不以为意地冲着李恪守的后背拱手说道:“相较与太子,年仅十二的晋王殿下,会成为殿下的障碍,引得殿下心神惧怯吗?”
“就稚奴那他也够那个资格?”受了刺jī,李恪猛地转过身来,双目紧盯岑文本:“本王与太子争雄,与突厥对阵的时候,他还躲在长孙皇后的怀里撒娇呢本王会惧怕他?笑话”
“既如此,”见李恪转过身来,岑文本神情颇有些放松地轻声向李恪反问道:“那殿下今日为何会如此失态?”
“那是因为,”李恪顿时有些气短,不过还是开声将话说了些来:“那是因为本王不服,父皇不公”
“皇上不公?”岑文本轻摇了摇头,淡声向李恪说到:“依殿下之见,这天下诸般事务,又何时真正公平过?”
“所谓公平、公正,一直都是相对而言,”岑文本道:“实力到了,何人敢对你不公?实力不及,你又如何能够奢望诸般都如你意?”
“说句贴心的话,殿下这次何会在朝堂失利,是殿下真的就不如晋王殿下吗?”没有给李恪说话的机会,岑文本接声又道:“不是,是因为晋王殿下有一个统率后宫的母后,是因为晋王殿下有一个势倾朝野的舅舅。”
“前次,微臣为何会让殿下领了一个赈灾的差事避走?为何不让殿下与太子争夺西征督军这个职位?”岑文本道:“不是因为殿下能力不足,不是因为微臣不愿尽力,实是因为,太子与今日的晋王殿下一样,背后都有一个强力靠山支持,明知争不过,为何还要再白费力气,失面于朝堂?”
“殿下方才也有言讲,晋王年幼,尚不足为惧,”岑文本劝说道:“而且西北势险,晋王殿下此次随军亦并非好事,殿下又何必耿耿于怀,在此借酒浇愁?”
“先生说得是,之前是恪失态了,恳请先生见谅”好似忽然开悟了一般,李恪将手中的酒壶放下,起身躬身向岑文本一礼,恭声说道:“还请先生教我,现在该如何是好?”
“太子叛国,晋王远走,越王与蒋王皆不成气候,不足为虑,现在整个朝堂的局势对殿下来说,可谓是极为有利。”见李恪恢复,岑文本心下颇为宽慰,晋王殿下平素虽然容易冲动,做出一些偏jī之举,但却也胜在能够知错必改,不拿架子,就这些,就已胜出其他皇子多矣。
“太子反叛,原本依附于太子的诸多权贵现正处于惊慌失措之机,犹如一群无将之散兵,殿下不是一直都在眼馋这些权势吗?”扭头看了李恪一眼,岑文本淡声向其说道:“现在出手,正是最佳时机”
“先生所言极是”李恪闻言,心下不由一阵jī动,太子的那些下臣可是一块不若是能将他们收入麾下,那他吴王府的势力必是如日中天,到时在长安城内,便是父皇他老人家也会忌惮三分。
“依先生之见,恪当从何处入手?”收敛心情,李恪再次躬身向岑文本请教。
“原本微臣并不建议殿下收拢过多的势力,唯恐皇上会因此猜忌殿下,”没有急着回答李恪的问话,岑文本轻声说道:“不过现在,太子已然不复,而晋王殿下背后又承载着他长孙一脉未来的希望,无论是皇后还是长孙无忌,他们都不会罢手。殿下现在若是能够多掌控些实力,让他们平素多少有些顾忌倒也不是什么坏事。”
“先生说得是。”李恪附言,而后眼巴巴地看着岑文本请其赐教。
“至于从何处入手,”岑文本轻捋胡须,淡声说道:“兵部现在皇上眼中是个禁忌,任何人都碰触不得,殿下也莫要去寻这个晦气,徒惹皇上猜疑。依微臣之见,殿下还是从与太子jiāo好的那些世子身上入手为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