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唐 第655节
“草乌~?这么难听的名字,倒是跟它的长相挺般配。”又朝着这匹黑马看了一眼,小丫头嘟着小嘴给出了这么一句评价。
“咦?那个,就是传说中的黄~马吧?你看它的肚子,都鼓地有两个马背那么宽了,不会是有小马驹儿了吧?”小丫头眼睛乱转,瞅到对面马棚里的一匹黄色健马,遂欢声向王安问道。
“曲小姐慧眼,那确是一匹黄膘马,再过不了两月,就要产驹了。”回头看了一眼,王安感觉到自己身上一阵地无力,道:“不过,曲小姐,这个问题应该是您第十一次在问小的吧?”
“嗯?有吗?没有吧?本小姐怎么不记得了?”眨了眨她那一双大眼,曲宝宝有些无辜地看着王安,好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
呜,早知道又会是这么一个结果,王安已经无语了,低着头,不再多作言语,一心为面前地草乌~梳洗着身上的毛发,眼泪不知在心里流了多少遍去。
“小王啊,”得意地看了王安一眼,曲宝宝轻向前,往王安地身边凑了凑,不知道是第几十几次地再次向王安问道:“不是说这‘晏天牧场’有近万匹伊丽马么,都在哪放着呢,本小姐来了这么久,怎么连一匹也没有见过?你们纪场主不会在骗我们家候将军吧?”
“曲小姐,事关牧场机密,小人不便也不敢多言,您要是真想知道,等我们纪场主从外间回来,您还是先去问过我们场主大人吧。不然,您就是在小人这呆上三年五年,也是无用。”不知道是第几十几次地回答,无须反应,直接条件反射似地,这些话语就从王安的嘴里蹦了出来。
“哦,如此啊。”再次故作恍然地轻点了点头,曲宝宝探头接声再次向王安问道:“这伊丽马的事情你不能说,本小姐理解,不过那千里马……”
“牧场里的千里马,送的送,卖的卖,前阵子公孙将军带走地那匹牧场里确是最后一匹,曲小姐,小人不骗您,这千里马,牧场里是真的真地真的真地,真的没有了。”
捂着自己地脑袋,王安觉着自己真是快要疯了,同一个问题,每天都要被人这么缠着问上几十上百遍,而且每一次他都还要极为认真有礼地去回答,连着过了这么多天,王安多少有一点精神崩溃的前兆,他丁不住了。
“纪场主,您快想想办法吧,救救小人吧,有这么一个曲小姐在场里,小人是一天也不得安宁,您看您看,小人这身上的伤不且不说它,这才几天的功夫,小人这头都比以往大了两圈儿。”
下午的时候,听说纪和场主已经从外面出差回返,好不易摆脱了曲宝宝的纠缠,王安几是小跑着就冲进了李世和所在的院子,大声诉苦:“这白天这样,也就算了,可是连晚上她也不消停,您说这每天被她这么缠着,盯着,看着,小人哪还有心思,哪还有时间,哪还有机会,再去管理,驯养那些伊丽马?”
长了这么大,好歹也活了二十几年,王安还是第一次感觉到,原来女人真个缠起人来,竟是这般地可怕,让人心寒。
“我就知道,这个小丫头儿之所以会回来呆在牧场,就没有安下什么好心思。”静心地听王安讲述了这些天的经历,李纪和来回走了两步,很是苦恼地轻摇了摇头,面对着这样一个打打不得,骂骂不得,而且还巨能惹事的主儿,他还真是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轻扶着王安在一旁落座,李纪和道:“不过,她会一直这么缠着你,我之前倒是没有想到,这个外番的丫头,别的不说,这眼力,倒还真是有着那么几分。”
原本以为,曲宝宝这次回来是为了找寻公孙贺兰那小子一雪前耻,不想,他们两个正主儿还没有掐斗起来,这祸水却先在自己的这一亩三分地儿上闹了开来。
那小丫头绝对是在报复自己,李纪和背手轻走了两步,毕竟,上次在这牧场里,让这小丫头吃亏的,可不止公孙贺兰一个。
还有那匹被公孙武德将军带走的千里马,多少也会引来那个小丫头的记恨。
“这样,”原地转了两圈,仍是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李纪和回身看了王安一眼,道:“你现在就去公孙少爷的大帐走上一趟,把这里的情况如实报于公孙少爷知晓。”
解铃还须系铃人,既然麻烦多是公孙贺兰那小子引起的,那就让他出来解决就是了。
另外,曲宝宝这段时间之所以会一直赖在这晏天牧场之中,主要的原因怕还是他们找寻不到正主,不敢真个去闯军营,寻公孙贺兰的诲气,而自己的这个牧场,多半便是那被殃及的池鱼,背了一片的黑锅。
拖了这么多天,让他想了这么久的清闲,也是该让这位爷出力的时候了。
凭着他们东家与公孙贺兰这位小少爷的关系,李纪和相信,公孙贺兰当是不会若无其事地看着他们东家的一番心血,就这么被一个外番来的小丫头给扰得不成样子。
第二卷 唐朝小地主 第689章 高昌国的事端
我们都是正经的买卖人,人卖我买,公平交易,你们?难不成这高昌国里,还不让人做买卖了不成?”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这一队高昌兵士,柳重舟放下手中的帐薄,双手分开挡在身前的伙计,从容不迫地走到前端,据理力争。
说话的同时,两只眼睛也有意无意地在兵士的外围打量,见到有刚从外面收货回来的伙计正小心地在外围向里观瞧,柳重舟暗中冲其轻摆了摆手,打了一下快走,报信儿的手势,面上,仍是没有一点惧意地与手提着刀枪的军士对峙。
“去你妈滴!还凭什么?”一个巴掌呼在柳重舟的右脸,直接将柳重舟扇倒在地,带头的军士一口吐沫喷吐在柳重舟额头不远的地上,之后又轻蹲下身,伸手按住柳重舟的脖子,狠声言道:“就凭我们家将军是候君集,就凭你们是大唐三原柳家,还有,就凭老子姓~,这些,够了吗?”
“来人啊!”不待柳重舟再有什么反应,军士头领起身便是一声重喝,指着地上的柳重舟还有其身边的一干伙计,冲着在场的士兵大声吩咐道:“把这些涉嫌危害我高昌的异国奸细,全都给老子押放起来,不得逃脱一个,不然老子有你们好看!”
“是!校尉大人!”直身高声齐应了一声,早就有所准备的高昌兵士们,全都撸着胳膊,提着绳索,将柳家的下人,还有本地所有的帮工,全都给绑了个结实。
“校尉大人,后面仓库发现钱一万三千贯,看守仓库的本地雇佣两人,还有,尚未运走的白叠子近百万斤。”这时,负责打探清点的小兵从柳重舟他们临时所租用地库房里出来,躬身向他们家校尉禀报库房里面的详细情况。
“哦?”姓~的校尉闻言,两只眼睛乍然就是一亮,喉咙处不由地也轻吞下了一口吐沫,不想这些唐人的手中,竟还有如此多的存钱。
“去,把那两个卖国求荣的东西给老子绑了,与这些囚犯一同押回,那一万贯脏款直接随车带回营中,充当军响,”深看了那个小兵一眼,姓~的校尉故意把银钱少说了三千贯,见那小兵识趣地点头应是,姓~地校尉不由老怀大慰,粗声粗气地接着说道:“至于那些多而无用的白叠子,带回去也是图占地方,就交给本地的官差处理就是了。”
“是,~校尉,小的这就去办!”在心里面狠狠地鄙视了他们家校尉一番,小兵恭敬地弯身应了声,惴着他刚刚偷藏在怀里的那一百贯银钱,又复回到后面的库房之内。
“这位军爷,这位军爷,你们这是在做什么,柳先生他们可是犯了什么法度,怎么下官没有提前得到一点讯息?”小兵刚刚离去,在围观人群的外围挤进了一个身着官服的瘦弱文士,拱手向~校尉见了一礼之后,轻声自我介绍,道:“下官迟浅,添为本地县令。”
“哦。是迟大人啊。”低头淡淡地看了迟浅一眼。~校尉轻声说道:“迟大人来得正好。本校尉奉我们家候将军之命。前来此地捉拿从大唐来地奸细。现在人、脏本校尉均已捕获。马上就要带回营地供我们家将军提审。这后面地善后事宜。就交给你了。
”
“奸细?这怎么可能。校尉大人您是不是给弄错了。柳先生他们是唐人不假。不过。他们都是正经地买卖人。自柳先生一行到了这土宓县之后。一直都是安份守己。一天到晚忙来忙去地。也只为收取我县内地白叠子而已。前后也并无一点逾越不妥地举动。他们怎么可能会是奸……”
“怎么。迟大人这是在置本校尉地话语?”不待迟浅地话语讲完。姓~~地校尉便粗声开将其打断。狠瞪了眼前地这个瘦弱文人一眼。不满地反声问道:“还是迟大人觉得。本校尉闲得无聊。会不远百里地跑来你这个小县。平白无故不讲是非地冤枉一个好人?”
“下官不敢。下官不敢。”小心地抬头看了~校尉一眼。迟浅怯怯地向后小退了一步。道:“下官只是觉得。这里面怕是有些蹊跷。担心大人是不是受了小人地蒙蔽。从而错抓了好人。”
表面上壮着胆子。迟浅地肚里面却是不停地泛着苦水。若不是为了自己地仕途、政绩。为了他土宓一地地贫苦百姓。怎么他也不会恬着脸来贴这姓~~地冷屁股。
土宓,是个穷县,县域里除了白叠子这种并无大用的低廉作物之外,
种植它物,县中地百姓,每家每户每年都是守着近千子而空着肚子。
没有销路,没有银钱,全县上下,便是迟浅这个官老爷地府里,也是穷得叮当直响。
近来,说确切点说,也就是五日之前,一直以为日子不会这么一如既往地持续下去的土宓百姓,竟意外地等到柳重舟这个大唐来地商户,携带重金,甫一来,便开张拉铺,大量收购白叠子,仅是三天的功夫,就把土宓县中十几年来大半的库存,将有近五百万斤的白叠子尽数以不错的价格收入手中,一时间,土宓县举县欢庆,迟浅这个当了近十年穷官的县令,终也是找到了一点富人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