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唐 第578节
先是与罗府结亲,促成罗通与狄芝芝的婚事。结好罗通与秦、程、尉迟三府,再是出手抠打皇五子李佑,惹得皇室惊荡,引人侧目,还有就是前日的神物之事,更是闹得满城皆知,无人不晓。现在地柳亦凡,还是当初那个默默无闻的教先生么?
虽然早知这柳亦凡不是俗人,将来的成就也必是不同凡响,但是长孙无忌怎么也想不到,这柳亦凡,还仅是一个小小的教先生时,就这般地能折腾,才短短几个月地时间,就已是闹得满城风雨。
“回国公大人,”小心地抬头看了长孙无忌一眼。柳一条露出了一张苦脸,像是一个受了气的小媳妇儿一般,拱手回言:“树欲静而风不止。有些事情到了头上,身不由已,不得不为,具体情形国公大人当是比学生还更为明了才是。学生这几个月来地诸般作为,多也是迫于无耐之举,所图者。仅是一家平安而已。”
“嗯,”长孙无忌轻应了一声,之后沉吟不语,客厅里面一阵憋闷的寂静。柳一条悄声抬头,看了长孙无忌一眼,见老头儿面色肃穆,低头沉吟,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样也好,”半盏茶水饮尽。长孙无忌开声轻言:“虽然会惹得一些人的注意。不过有你在侧,却也是会少得许多的麻烦。年底晋王殿下离宫之时,你仍是依约进府吧,在晋王府中,虽不能让你飞黄腾达,尽展心中所学,但是保得你一家老小的性命无忧,却还是可以的。”
“多谢国公大人抬爱!”应声向长孙无忌行了一礼,柳一条的心也算是安放了下来。
“我有一子,会些拳脚武艺,唤名公孙涣,”点头应了一声,长孙无忌接着开口言道:“到时会随先生一同进入晋王府中谋事,俸为王府侍卫统领,负责晋王府内外周全,有什么事情,日后先生可暂与他相议。”
“是,国公大人!”柳一条弯身拱手,抬头看了长孙无忌一眼,这老头儿把儿子都给安排在了晋王李治地身边,看来他对李治那小子,还是蛮为看重,这,算不算是一个信号?
“嗯,”长孙无忌扭头,冲着守在门外的管家长孙无剑吩咐道:“无剑,你去后宅,把二少爷给叫到厅里来。”
“回老爷,”听到老爷地吩咐,长孙无剑起身移至厅中,拱手向长孙无忌回道:“二少爷他,一大早就出去了,现在还未曾回来,方才小人已着人去叫了。”
“什么?!”长孙无忌面色一沉,眼睛当时就圆睁了起来,瞪看着老管家长孙无剑,厉声问道:“之前老夫是怎么交待地,为何又让涣儿出了府门?”
“回老爷,”扭头看了柳一条一眼,长孙无剑小心地开声向他们家老爷禀道:“二少爷是从后院侧墙翻跳而出,下人们拦之不住,您也知道,二少爷身上有些武艺,寻常的护卫,跟本就近不得身。”
“呃?”长孙无忌一阵地哑口,两年了,这个臭小子怎么还是一点没变,还是以往那般地胡闹?
“劣子顽劣,让先生见笑了。”摆手把长孙无剑打发下去,长孙无忌歉声向柳一条说道:“待那劣子回来,老夫会斥他亲自到先生地府上拜会。”
“国公大人言重了,待二公子回府,国公大人着人去支会小人一声便是。”听得这主仆二人之间的言语,柳一条便知,这长孙府的二少爷,应也是一个难缠的刺头儿,日后若是与他一同共事,怕也是会有些麻烦。
看出长孙无忌已是无心待客,柳一条知趣地弯身站起,躬身拱手,向长孙无忌辞行。
“两位公子爷,你们这是做什么?有什么事咱们坐下来好声好气地商量,哪来这般大的火气...”眼见着公孙涣与房遗爱二人剑拔弩张,就要斗在一处,老鸨子孙三娘忙着站了出来,横立在两地中间,东言西劝,面上一阵地苦色,争风吃醋可以,拼财斗智也行,可是这刀剑拳脚无眼地。若是真打出个好歹来,她这馨芳阁可还怎么再开得下去?
一个是当今的驸马。一个是齐国公家的二少爷,这两个人,有哪一个是这馨芳阁能惹得起地?在开言相劝的同时,孙三娘心里面也是急巴巴地一片,眼睛时不时地就往阁内瞅上一眼,盼着阁子里的方月儿,能早些出来。现在这种时候,也只有月儿那丫头,能说上些话语了。
“孙三娘,这没你什么事儿,哪凉快你就到哪玩儿去,别耽误老子揍人!”活动了下拳脚,长孙涣一把把面前有些碍眼的老鸨给推到了一边,挑衅地抬眼看着房遗爱,眼中燃起了一丝火焰。
两年前,在藏香楼。为了一个新起的花魁,也是如今日地情形一般,长孙涣一点也不后悔当出地重手。用他地话来讲,敢跟自己抢女人,事先就得做好被自己胖揍的准备。
长孙涣抬腿向前大跨了一步,昂着头,背着手,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样子。很强势。
“你以为房某人会怕吗?!”看到长孙涣又是这样一副让人生厌的嘴脸,房遗爱当时也就急红了眼,一撸胳膊,顺势也是一步,圆睁着双眼,与长孙涣针锋相对,一点也不示弱,两年的刻苦磨练,房遗爱对自己很有信心。
“想打都给本姑娘出去打!莫要扰了我们家小姐的心思!”一个脆生生清灵灵的声音在院内地小阁楼下响起。却是清竹这丫头下了楼来。
“两个大男人。动辄拳脚相向,算得是什么本事?那是莽夫鲁汉所为。我们家小姐不屑与之交往,”小丫头不屑地瞥了两人一眼,缓身向前移了两步,道:“有能耐怎么不学那些雅士,比诗词,斗音律,各以才高定输赢?再次一些,学学那些俗人,拼财斗乐,以棋,以蛐论高低,无论哪一样,都总比两位现在这般粗鲁行事,要好上百倍。”
“呃?”这个清竹真是好大地胆子,一个小丫环而已,竟敢对这两位爷如此说话,她就不怕房遗爱还有长孙涣这两个煞星找她麻烦么?杜义诧异地扭头看了清竹一眼,不知道是谁给地这小丫头胆子。
“哦?原来是清竹啊,”听到清竹的言语,本已是斗志满昂地长孙涣身形一滞,脸上愤忿不喜的表情一下就变得温柔了起来,抑起他那张笑得犹如一朵花般的小胖脸,微向后退了一步,与房遗爱撇开了一些距离,柔声向清竹说道:“我与房兄两年未曾相见,方才也只是想要亲近一番而已,并非是真要起什么争斗,清竹莫要误会。”
“哦?是吗?清竹就说嘛,像是长孙公子这般文雅之人,怎么也不像是那种粗鲁的汉子,什么事都只知道用拳脚来解决,非是真男人所为,”说着,清竹扭头向房遗爱这里看来,脆声甜笑着向房遗爱问道:“房公子,您说清竹说得是吗?”
“你这丫头,倒是生了一张利嘴。”双手随意地背付于后,冷眼瞥看了清竹与长孙涣一眼,房遗爱也并未多作追究。平素里他都以文人雅士自居,此刻自是不会往自己的脸上抹黑,承认自己是一个鲁夫。
“清竹这丫头,平素里疯野惯了,说起话来没大没小的,若有得罪之处,月儿在此向房公子,长孙公子赔罪了。”阁楼地窗帘拉起,方月儿轻身走至窗台,看着院中的众人微微弯身一礼致歉,道:“三位公子请且上楼一叙,月儿技浅,愿献上一曲,为三位公子赔罪。”
声音如清玉落盘,面容若花瓣娇嫩,纤手,细腰,小口,琼鼻,看一眼使人难忘,听一声让人梦萦,真是一个美人儿。
第一次见到方月儿,房遗爱的两只眼睛一下便直了起来,方才耍酷摆出地造型,瞬间土崩瓦解,看向方月儿时,脸上显出几分痴态,杜义那小子说得不错,这方月儿的样貌,一点也不比那豫章公主逊色。
“月儿姑娘言重了,清竹姑娘说得在理,哪有什么得罪不得罪的,”痴痴地向前走了两步,房遗爱抬头看着方月儿,轻声变得万分地轻柔:“月儿姑娘稍待,房某这便上得楼来。”
“慢着!”
长孙涣横步挡在房遗爱的跟前,很是有礼地点头向楼上的方月儿示意一下。之后又冷着脸向房遗爱说道:“房兄,凡事有先后。在这花房之内,长孙某可是从来没有与人同桌而席的习惯,房兄若是想见得月儿姑娘,还是等得小弟离开之后再行上楼吧。”
“你?”房遗爱地脸一下变撂了下来,拳头不由再次握紧,冷哼了一声,道:“若是房某不同意呢?”
“那也好办。”看到房遗爱这般面色,长孙涣浑身像是吃了人参果一般地舒适,背着双手,摇头晃脑地开声向房遗爱说道:“月儿姑娘平素最喜音律,咱们就依方才清竹小丫头所言,效那雅士之风,以音律来定输赢,两日为限,输者此生不得踏入月儿姑娘的闺阁一步,如何?”
“房某还能怕了你不成?”长孙涣是什么货色。房遗爱自是清楚明白,一个武夫而已,武枪弄棒地还行。哪里懂得什么音律,便是找人代笔捉刀,依着家里的财力,长孙涣这个二少爷,又比得起他房驸马爷么?
“这场比试,房某应下了!”痴迷地看了方月儿一眼。房遗爱抬步上前,不甘示弱:“两日为限,乐优者得,此间,任何人不得再踏入月儿姑娘的香闺一步!”
比试地具体过程,长孙涣说得不清不楚,含糊不明,而房遗爱这个本就不甚精懂音律的驸马爷也顺势地揣起了明白,一口便应了下来。
“那是自然!谁人不知我长孙涣。是最守信义之人。”长孙涣含笑点头。想起回来后老爹对自己说起地那些话语,嘴角不由露出了一丝自信的笑意。听说这月儿姑娘,最喜的,像是那奉节柳亦凡地曲子...
“月儿姑娘还有杜义贤弟作证,咱们两日后再见!”话不投机,房遗爱转身拱手辞行。
“房兄先请,”长孙涣扭头看了杜义一眼,拱手轻笑着说道:“希望到时房兄莫要输不起,像是女人那般,哭了鼻子才好。”
“不劳费心!”一甩袖子,房遗爱抬步出阁,他并不担心长孙涣会背义再上阁楼,毕竟,长孙涣这小子地人品虽然不咋的,但是说出来地话语,却是从来都没有违背。
“长孙兄,小弟也先行告辞了!”见房遗爱出去,杜义也作出了一副苦瓜脸,拱手向长孙涣辞行,快步赶上房遗爱地脚步。
“微臣拜见皇上!”快移脚步,公孙武达急身走进太极殿,躬身拱拳与李世民行礼,粗声粗气地开声向李世民请示:“不知皇上唤微臣前来,有何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