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唐 第516节
“这么说,只有矿口这一段坍塌是吗?”柳二条回头所柳无尘对视了一眼,两人的脸上同时显出一丝愠色。“是有人终于按耐不住了吗?”得一醉雅室之内,柳一条细品着碗中的香茶,双目之中冷光闪现。
“回少爷,柳氏煤坊坍塌,极有可能是有人有意为之,”柳成躬身在他人家少爷的身边站着,面色肃然,轻声禀道:“午时雨水刚住,长安城中就有官员赶到土宜村,二话不说,直接就把柳氏煤坊给查封了起来,若不是二少爷提前就把无尘管家给收押进县狱,无尘管家,还有二少爷他们,怕是也会受得不少苦去。”
“嗯,二条与无尘,都不是庸人,他们自也是看出了些苗头,吃不了亏。”柳一条轻点着头,抬头看了柳成一眼,道:“可以查出此事,是何人所为吗?”
“小人无能,”听得柳一条这般询问,柳成不由得低下头去,轻声回道:“先前没有一点预兆,就像是这今日里这场大雨一般,来得急,去得快,在雨下的当时,忽然之间就坍了下来。”
小心地抬头看了他们家少爷一眼,柳成接着说道:“虽然有些无稽,不过小人还是怀疑,他们之前是不是就已经知晓今日里有急雨要降,在事前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不然这雨水一下,长安城里要得着讯息,最少也得在下午,或是晚上,断是没有可能,在风停雨住之时,正好就赶到了煤坊。”
“嗯,也不排除有这么一种可能。”柳一条缓将茶碗放下,若有所思,能够观测,并准确地预报出天气状况,在这个时代里并不是没有人能够做到,去岁那次雨情,袁天罡那老头儿不就是提前了三天将其预测了出来么?
“少爷是不是已经猜到了是谁?”看到柳一条沉吟点头,默然不语,柳成小声地在一旁向他们家少爷询问。其实跟着他们家少爷逃亡了这么久,在心里面,柳成也是想要知道,当初能够让他们家少爷如此忌惮之人,到底是谁?
“嗯,是有了些头绪。”扭头看了柳成一眼,柳一条开声吩咐,道:“这件事情你不用插手,只管在一旁探好消息便是,二少爷已不再是以前那个什么都不懂得的孩子,他知道该如何去应对。”
前番刘鹏在三原地那桩案子,柳二条就已经成功地在所有人地面前,证明了自己的能力,对于他们家老二,柳一条已经完全不再担心。
而且,柳二条现在再也不是以前那个无依无靠的穷小子,在他的身后,可是还有一个礼部尚书府,柳一条不信,到了危急的时候,尚书府的王,王崇基,还有王志洪他们,会袖手不理,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家的好女婿陷入险境。
至于那个幕后黑手,柳一条有些头疼,现在时日过短,时机还不成熟,远还没有到了那般可以逞强与之斗狠的时候。
“看来,是要先给他一些震慑,让他在行事之前,会有所忌惮才是。”手指轻击着桌面,柳一条低头沉吟。
“牧场那边的情况如何?可有什么消息传来?”微摇了下头,暂不再去多费心思,柳一条又抬起头轻声向柳成询问。
“大事没有,就是仍在不停地要钱,上次从无尘管家那里挪来地四万贯银钱,再加上得一醉上月地盈余,总共十万,结果那个纪场主仍是不停地向小人报怨,”一提起这个,柳成心里面就是一肚子苦水,每天赚多少,李纪和就给要走多少,十足的一个吸血鬼,看着自己手中的钱一点点地全都流进了李纪和的口袋,柳成心疼得厉害。
“不过有一件事,少爷可能会感些兴趣,”大倒了一番苦水之后,感觉到自己像是有些失礼,柳成便转口换了一个话题,小心地看了他们家少爷一眼,轻声禀道:“以前少爷在府里所圈养的那十匹母马,已经产了幼崽。”
当初柳一条偷借李恪的千里配种之时,便是马成在一旁把风,所以柳一条对于那些母马的关注与重视程度,柳成心里面,很是清楚。
“哦?结果如何,可有千里马?”柳一条地眉头一挑,颇有兴致地扭头向柳成这里看来。“回少爷,不止有,而且还有六匹!”柳成欢喜地开声回道:“除此之外,另外地四匹之中,还有一匹异种神驹。不过听说那匹小马驹,刚一出世,就被贺兰少爷给抢了去。”
“哦?小兰儿?呵呵...”柳一条不由轻笑了起来,依着公孙贺兰的那个无赖性子,这种事情他还真干得出来。不过都是自家人,一匹马驹而已,他喜欢,直接牵走就是。
第二卷 唐朝小地主 第543章 斩
陈守德这两天心情不错。
在御史台察院呆了三年之期,一直无所建树,不想今日里,终是让他碰上了一件大案。
在闻得柳氏煤坊坍塌,近百人被埋,而柳二条这位三原县丞却对此不闻不问的举报之时,寂寞了许久的陈守德,一下便兴奋了起来,心中直声大嚷:陈某人的机会,终于来了!
柳二条,近段时间以来,朝堂上下,风头最盛新进官员之一,因着其兄柳一条之名,也多为众人所知晓,而且他现在又贵为三原县丞,深得皇恩器重,前阵子更是又与礼部尚书结成了亲家,成了礼部尚书府的女婿,可谓是意气风发,少年得意。
试想,这样一个人物,若是能够借机将其扳倒治罪,他陈守德,也势必会随之而名声彰显,入得皇上还有百官的眼中,到时候升官赐爵,还不都是水到渠成之事?
而且,年初科榜初贴之时,柳二条与张楚闻这两个平民书生,一举拒绝了所有权势贵人的邀请拉拢,所得罪下的权贵之人,一点也不会比礼部尚书府一家逊色,若是能有机会落井下石,想来这些人也定是不会错过。
是以,在得了消息之后,陈守德不顾着向御史监察院的上官禀报,也不顾着这则消息是否属实,依着有错过无放过的心思,直接就带着手下的人马,冒着砸人的急雨,匆匆地就乘着马车,赶往了三原。
结果,还真让他给来着了。
坐在三原县堂之上,看着跪倒在堂下的柳府管家柳无尘,还有正低身拱首,不发一言的柳二条,陈守德一直都在不停地庆幸。庆幸自己的果敢决断,在得着信息的当时,就直接赶了过来,不然,看不到第一事故现场不说。也会给柳二条及柳府之人更多的善后处理,遮掩事实的真相,逃避罪责。
“说说吧,这是怎么回事?”昂着脑袋,俯视着堂下的众人,陈守德沉声询问。
其实。在心里面陈守德对柳二条倒也是颇为佩服,在自己率人赶到之前,他竟然已经事先就把柳无尘给关押了起来,摆出了一副大义灭亲,公正无私地假像。撇开了他与这次事故的所有干系。让自己直到现在,对他也是有些无法。
没有抓他一个现形,把柳二条打入牢狱,这让陈守德颇有些失望,与他原先所想所思。有着太大的出入,无凭无据,若是再想借此把柳二条也给关押起来,难。
还有,这次炭矿坍塌,九十八人被埋。结果。却只死了一人,一人的命案。若是再想造成什么大的轰动,更难。
唯今之计,也只有在死人,还有炭矿塌陷这件事情上做些文章了,若是能把柳府给牵扯进来,他柳二条,还能跑得了吗?
见堂下一片寂静,无一人答言,陈守德抬手轻抚着光秃地下巴,低头看了柳无尘一眼,厉声问道:“柳无尘!若是这案宗无错,五年之前你曾因蓄意伤人之罪入了三年牢狱,可对?”
“诚如大人所言。”见陈守德不提现事,却又给他翻起了旧帐,柳无尘便知这位姓陈监察使,要拿自己开刀了,抬头轻看了正堂的陈守德一眼,柳无尘规矩地俯首应言。
“听说这柳氏煤坊一直都是由你在亲自打理,而且当初炭矿初开之时,矿架也是由你在督促兴建?可对?”
“然!”
“这么说,对于柳氏煤坊所属炭矿,你也就是了然于胸,清楚了解它们的状况了?”
“然!”
“既是如此,在今日这般大雨之期,情势危急之下,明知有险,为何你还会允得让近百村民入得矿洞,涉入险地?”陈守德的声音猛然拔高,大声向柳无尘喝问:“可是有意要谋害村民性命?!还不从实招来?!”
“皇上,方才监察院监察使陈守德从三原传来奏报,柳府的炭矿在雨中塌陷,有一人身亡。”御书房内,御史杜淹躬身与李世民见礼,举折以奏。
“哦?又是柳府?”李世民的眉头轻皱了皱,挥手示意李然将奏折递上。
“辰时柳氏煤坊坍塌,巳时这个陈守德就到了三原,”略微一瞧,李世民便看出了一些问题,遂扭头向杜淹问道:“杜爱卿,若是朕记得不错,巳时之时,急雨似乎刚住,仅仅两个时辰地功夫,而且还冒着大雨,从三原到长安,再由长安赶至三原,这一来一回之间,两个时辰,够吗?”
“这陈守德是怎么是如何事先便知晓这炭矿坍塌之事?按时间来算,他赶往三原之时,好似还是在炭矿坍塌之前,莫不成,他也能掐会算不成?”李世民甩手便把奏折给扔放到桌案,眼中闪现愠色:“还有,他一个监察使,只有监察,纠视之责,谁给他的权力让他在三原审案了?!”
“皇上息怒!”见得李世民怒起,杜淹忙着弯身禁言,躬站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