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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唐 第510节


“无妨,桑公子也是担心令妹,情有可原,而且,没有十足的把握救治令妹,这也确是老夫学艺不精,”张良栋微摇了摇头,对桑梓刚才的言语并没有放在心上。

“少爷,桑小姐好像是,发热了...”正说话间,一个弱弱地声音从榻前传来,正在侍候为桑擦洗脸面地丫环,摸着桑地前额,声音有些颤抖。

这个时候,便是一个小丫环,也知道小姐发热,预示着什么。

“让老夫看看!”分开众人,张良栋迈步急走至榻前坐定,伸出两只枯瘦的手指探放于桑地脉门之处。任幽与桑梓两人,也都神色紧张地站立于张良栋的身后,焦急地等待着张太医的论断结果。

“老夫刚才开出的草药,可已煎好?”过了数息,张良栋将手指放下,把桑的小手轻掖至被裘之下,开声向他带来的药童问道。

“先着人为桑小姐灌下!”

“是,师傅!”应了一声,药童端起桌上已经不甚热烫的药汤走至榻前,将之递于在榻前侍候的丫环。

“张先生,儿她现在如何?”见得张良栋起身,任幽与桑梓忙着都围拢了过来,切声询问。

“待这副益气祛邪的汤药服下之后,看看效用如何再说。”没有直接回答二人的问题,看着榻上桑渐显通红的小脸儿,张良栋的面色,也很是难看。

“少爷,桑小姐的牙关紧闭,这些药汤,灌不下!”这时,正在喂食桑用药的丫环,又发现了一个让所有人都心凉悲望的问题。

第二卷 唐朝小地主 第536章 出手(2)

“楚楚,你觉着小幽,是个什么样的人?”

在媳妇儿的侍候下,柳一条换穿着一身新衣,整理着衣服的前襟,柳一条轻声向楚楚问道。

“小幽啊,”楚楚温笑着上前把夫君的衣襟掖好,整齐,细语言道:“就是一个有些顽皮的孩子,喜欢胡闹,玩乐,不务正业,不过妾身却看得出,他是一真性情之人,不然,夫君也不会由着他经常出入家门,并在家里蹭吃饭食了。”

虽然不知夫君为何会如此询问,张楚楚还是很认真地为夫君做了一个回答。

“是啊,贪玩却不失体统,胡闹却又有着自己的原则,他与那些唯利是图的商贾,不同。”柳一条轻点着头,对于任幽这个人,柳一条并不觉厌烦,更多的时候甚至还会有几分亲近之意,经过了这半年以来的相处,不知不觉地,他与楚楚,都已把这小子给当成了亲人一般看待。

“如果,让小幽知晓了为夫的身份,娘子说,他会有如何反应?”

弯身坐于榻边,把白日里在宫中沾了泥土的长靴褪下,柳一条接过楚楚递来的新靴,再一次地开口向楚楚询问。

“这些,夫君应是比妾身更为清楚才是,”见得夫君一直都在询问着任幽的事情,张楚楚直觉得以为定是任幽遇到了什么麻烦,而这个麻烦,须得夫君亲自出手才能解决,深看了自己的夫君一眼,张楚楚温声说道:“小幽岁幼,行事虽然有些轻浮,但是却知道轻重为何。”

给任幽作出了一个恰当地评价之后,张楚楚便不再多言。缓蹲下身,细心地为夫君整理起衬裤,替换起靴袜来。

其实,有些话根本就不必多言,在侍候着柳一条穿换新衣之时,楚楚就已知道,她的夫君心中已有了决断,往常,换洗好的衣物。夫君都是在第二日的凌晨,入宫教授之前,才会换起。

“一会儿用过餐饭之后,陪为夫去一趟任府,”扭头看了还在榻上熟睡的宝儿一眼,柳一条轻声言道:“至于宝儿。就让小依留在家中照顾吧。”

“出什么事了,夫君?”起身在榻边坐定,楚楚终忍不住地开声向柳一条问道,脸上,担忧一片。

“申时地时候,小幽在府门前遭人行刺,”柳一条没有隐瞒,直声向楚楚说道:“他的小媳妇儿替他挡了一剑,现在有些凶险,为夫想过去看看。若有必要的话,说不得为夫会出手为她救治。到时可能会有用到夫人之处。”

“便是前日里小幽带来的那位桑妹妹吗?”张楚楚心中一紧,双手也不由攥住了夫君的衣袖,切声问道:“儿妹妹伤的很严重吗?小幽有没有受到伤害?”

“娘子放心,”柳一条轻拍了拍楚楚的小手。开声慰言:“小幽并没有受伤,现在安然无恙,至于桑姑娘的伤势,有一位太医大人在侧,暂时也应是无忧,今夜咱们过去仅是探视,若是那位太医能够救治,就无须为夫再行出手了。”

如果能够不出手便能全然地解决问题,柳一条自是会乐见其成,毕竟。不到万不得已之时,他也不想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当一个人陷入深度昏迷之中,嘴不能张,食不能咽,便是再好地郎中,也会束手无策。药石无功。仅靠着针灸外力便想将人救好,难。

所以。张良栋现在很头疼。

药不能入腹,便是再好的方子,也是无用,难道真要坐在这里,枯等着桑醒来才能救治吗?但是她若是一天,两天,甚至是三天,都醒之不来的话,又当如何?像是桑现在的体质伤情,慢说是三天,便是一天的功夫,也是也难以撑下。

“张先生!”听到任幽与桑梓两人的催叫,张良栋微摇了摇头,招手着药童将其药箱之中地银针拿来,轻声向任幽与桑梓言道:“为今之计,老夫也只能以针刺穴,看能否将桑小姐唤醒了。”

以针刺穴,说白了就是以银针,点刺人体上几处,譬如人中,虎口之处,最有痛觉的穴位,以剧烈的痛楚将人从沉睡或是昏迷之中唤醒。

不过,这种方法虽然有效,但是对于那种处于深度昏厥,神智,知觉,都不清不明之人,却也是没有效用。所以,施针之后,到底能不能把桑唤醒,张良栋也是没有太大的把握。

抽出一支银针,在烛火之上稍作炙烤,张良栋便开始平稳而有序地使着针银,揉捻着将针尖缓刺进桑右手虎口位置的穴位之上,同时扭头观看着桑脸上细微的变化。

没有反应,嘴角,眼皮,连颤都没有颤动一下。

另一只手,还是如此,然后又是手肘,人中,耳垂,除了胸背处不宜下针之地,所有可以入针的地方,都试了个尽遍,但是最后的效果,依然如故,张良栋的额头不禁冒起了汗水。

到了这个时候,他已经是完全没有了办法,看着桑因高热而变得越发通红的脸旁,听着她因失血而致虚弱断续地呼吸,在心里面,张良栋对她的伤情已经不再报太多的希望,他现在所能做的,也只能是略尽人事,让她多撑些时日,至于最终能够撑上多久,那就要看天意如何了。

虽然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但是作为一方郎中,每一次遇到这种病人而无能医治,张良栋的心中多少都会有些伤感和自责。

“唉!”轻叹了一声,将目光从桑地小脸儿上收回,张良栋伸手又把刚刚刺出的银针一一收回,交由药童去清洗收拾,摇着头向着任、桑两人说道:“老夫已然尽力,不过效用,任公子与桑公子也都已看到,是老夫无能!”

任幽与桑梓哥俩儿的面色,瞬间同时变得灰败一片,连太医都没有办法救治,那儿这次,岂不是...

“为今之计,也唯有等了。”了解两人现在的心绪,张良栋又开口给了他们些许的希望:“还是那句话,若是在今夜子时之前,桑小姐能够醒转,或是身上的疾热能够消退,老夫或还有些把握能保得桑小姐的性命。”

“今夜老夫便在此候上一晚,若是桑小姐一直没有好转,老夫再在此多呆也是无用,明日一早就不与两位辞行了。”冲着两人拱了拱手,张良栋转身,开始小心地收拾起桌上他刚所用的行医器具来。

“如此,就有劳先生了!”

不管如何,人张良栋现在都是他们所能请到的最好的郎中,不能失了礼数,所以,弯身与张良栋一礼之后,任幽便开声向任澜吩咐,道:“澜叔,劳您去带张先生到厢房休息,让府里地丫环下人,都好生侍候着,莫要怠慢了先生!”

“是,少爷!”躬身应了一声,任澜起身着请张良栋师徒,一行出了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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