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唐 第377节
“嗯,听说过,婉儿姑娘的情郎,是吧?”柳一条轻应了一声,抬了下眼皮,看了李纪和一眼,随即便没了言语。李纪和没有认出他来,正是柳一条所需要的。
“柳亦凡!!”没待李纪和有什么反应,南宫婉儿率先红着脸发起飙来,‘情郎’那两个字,让她又有了一种想要拔剑的冲动,难怪芝芝师妹以前对这个柳亦凡一直不喜,柳亦凡的这种臭嘴,实在是很容易让人冲动:“你若是再胡言乱语,休怪本姑娘对你不客气!!”
“纪和兄站着不便,且先在一旁坐下吧,”柳一条难得地说了句像样的话语,对南宫婉儿的话语和警告依然是不闻不顾,直接就给忽略了过去。他已看出,这个南宫婉儿似乎对李纪和有些意思,能够面对着李纪和脸上三道巨大狰狞伤疤而不变色,厌恶,很难得。
“你!”连着几次被人给忽视,南宫婉儿的手终于忍不住地搭到了剑上。
“婉儿姑娘,”李纪和轻叫了一声,止住南宫婉儿的动作,轻声劝慰道:“柳先生并不知情,想来刚才也是无心之语,婉儿姑娘莫要放在心上。”
“可是,”南宫婉儿看了李纪和一眼,然后对着柳一条又是狠狠地一瞪,冷哼了一声,又把手从铁剑上拿开。这里毕竟是狄府,官宦世家,不比她以前所在的江湖。
李纪和又冲柳一条拱了拱手,谢过他让坐之意,拉着南宫婉儿一起,在柳一条旁边的竹椅上坐下。
过了一会儿,见柳一条仍在闭目养神,一副老神在在地慵懒样子,并没有要再开口的意思,李纪和轻声地向柳一条说道:“听婉儿姑娘言讲,几日前曾在柳先生这里得了一首《侠客行》,诗磅礴,豪迈,纪某心中甚为钦佩,今日能与先生相见,实是纪某的荣幸。”
“年少时所为,不足道哉,纪和兄客气了,”柳一条轻应了一声,道:“不过纪和兄若是还想再听,柳某倒是不介意再为纪和兄作上一首。”
“哼!”见柳亦凡又是没脸没皮地推销他的诗句才学,南宫婉儿不由轻哼了一声。
“纪和也想再聆先生佳作,奈何纪和现今正适落魄之时,并无银钱来给先生润笔,惭愧!”李纪和轻冲柳一条拱了拱手,他的身上除了把锋利的长剑之外,已是再无他物,说起来,他现在也是穷光蛋一个。
“如此啊,不想纪和兄这般地英雄好汉,也会似柳某这般囊中羞涩,”一听得李纪和手中没钱,柳一条顿时兴趣缺缺,再一次地把身子平躺,静晒着太阳,对刚才要作诗句的话语,提也不提。他没有给人白作诗词的习惯。
“吝啬鬼!”南宫婉儿不屑地轻瞥了柳一条一眼,摸了摸自己已经有些干瘪的荷包儿,终也是没有舍得再拿出两贯钱来买取柳亦凡的诗词。上过了一次当之后,南宫婉儿可不想再来上第二回。
“柳先生说笑了,纪某只是一落魄的游侠儿而已,当不得‘英雄好汉|人。”对柳一条的无礼,李纪和丝毫地不以为意,脸上仍带着温厚的笑意,只是他脸上的三道伤疤,让他的笑容变得狰狞可怖了许多。
“知足者,常乐,纪兄胸怀宽广,是一实在之人,颇有古侠之风范,难得!”柳一条意外地睁开了双眼,看了李纪和一眼,轻声地向李纪和夸赞了一句。
看了看天上的太阳,已经开始向西偏斜,柳一条伸了个懒腰,从长椅上坐起身来,轻声地向李纪和与南宫婉儿说道:“午休时间已过,柳某要去给两位小少爷上课,两位请自便。”
“嗯,还有,”走了一半儿,柳一条又回过头来,戏谑地看了南宫婉儿和李纪和一眼,冲着李纪和轻声说道:“看你人不错,免费送一首情诗给你,算是一个忠告。”
“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
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高声吟诵了一首《金缕衣》之后,柳一条大笑着进了书房之内,丝毫没有在意身后,南宫婉儿又是一副要拔剑砍人的样子。
第二卷 唐朝小地主 第380章 赶酿贡酒
成这段时间很忙。
年关将至,不说他要开分店,招人手的事情,光是要给皇家备足了过年时所需的贡酒,就把他给累了个够呛,采办原料,蒸酒,酿酒,保密,同时还要去应付那些个从长安那边过来押酒试酒的钦差,一天到头,他几乎都没有睡觉的时候。
不过既使如此,柳成的干劲依然十足,只要他一看到每天酒楼的进帐,他就会又眉开眼笑地精神起来,就像是吃了‘五石散’一般,兴奋,狂热。
从今年十月,到现在的腊月,仅仅两个月的时间,‘得一醉’的分店就已经遍布到了川蜀的各大城郡,共有二十三家,各个分店的生意都极为火爆,每天各地向奉节总店这里汇报的进项,都乐得柳成嘴都合不拢,活了这么一辈子,他还是第一次地掌管了这般多的银钱。
从开始的十贯,一百贯,五百贯,到后来的一千贯,五千贯,一万贯,甚至是更多,整得柳成现在都有些麻木了,每天都只是习惯性地希望这些数字再多,再多,再多一些。
就在一个多月以前,‘三碗不过岗’成为皇家的御用贡酒之后,‘得一醉’准备广开分店的之前,柳一条曾给了柳成一个承诺和保证。
以后在‘得一醉’每天,每月,每年的纯盈利中,分给柳成百分之十的红利,算是给柳成打理‘得一醉’的例钱。
一个小小地举措,就把柳成死心踏地,忠心无比地给拴在了‘得一醉’之上。百分之十,十取之其一,看上去不多,但这却是柳成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身为‘得一醉’名义上地掌柜,没有谁比他更清楚‘得一醉’一天的进项盈利为几何,那不是一贯两贯的事情,当时就是生意最不景气的时候,‘得一醉’一天的纯利润也有近三十贯,十取之一。那不就是三贯么?一天三贯?柳成被他们家少爷的大手笔给吓住了,要知道,以前在柳府的时候。他一个月的例钱也就才不到一百文而已。
到了现在,柳成每次看到‘得一醉’每天统计出来的纯利时。他都有一种心惊肉跳地感觉。就在昨天,‘得一醉’一天的总盈额竟超过了前所未有的三百贯,也就是说他又多了三十贯地存钱。柳成感觉自己幸福得都快要晕倒了,这一天的例钱,都朝得上他以前二十年,三十年,甚至是更久地总收入了。
还有什么比开酒楼更赚钱?柳成越发地佩服起他们家少爷的眼光和决策来,好像是无论做什么事情,他们家少爷都能做得很出色。
跟着少爷,果然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
每次只要是一想到那些堆起来都看不清人影地银钱时,柳成都忍不住地会在心里这般地感叹,当初跟着少爷一起出来闯荡。确是他这辈子最幸运的一件事情,虽然有些缩头缩尾,虽然一天到晚都很是劳累。但是对他来说,这些日子。无疑都非常地滋润。
“成儿,你这孩子也真是的,都连着几天没有好好地休息了,怎的还是这般地拼命?”柳贺氏从屋里出来,手里面端了一碗刚炖出来的参汤,站在酒房的门口,有些心疼地看着柳成说道:“来来来,快喝点参汤补一补血气,然后回去睡一觉,赚钱还能比自己的身子更重要?”
“娘!”柳成停下手中的活计,弯身从酒房迎了出来,身上还带着一股子的酒气。
“再过两天就全都好了,娘不用担心。”柳成双手把汤碗接过,轻笑着向柳贺氏说道着,自从被老柳和柳贺氏给收了义子之后,老两口儿对他,也都你是亲儿子一般,对于这一点,柳成心中一直都很感激。
“胡闹!”柳贺氏板起了脸,厉声地向柳成说道:“你不想要命了!看你的眼现在都肿成了什么样了,一会儿喝完汤,你就给娘回屋去睡觉去,酿酒地事儿交给下人们去做也是一样,娘最见不得你这么折腾自己。”
柳贺氏有些生气了,别说柳成现在是她的干儿子,就是他只是一个普通的下人,她也见不得这样不眠不休地,这不是在拼自己的性命么?
“娘,这是朝庭要用地贡酒,我得早些酿制出来才行,下人们手生,还掌握不住
我怕他们会坏了酒楼的生誉。”见柳贺氏像是真的成在心暖的同时,也忙着向柳贺氏解释:“再过半个月就是年关了,要是在年关之前不能把酒送到长安,那可是天大的罪过,咱们吃罪不起。”
不得已,柳成只得又把朝庭给扯了进来,柳贺氏与老柳都是农户出身,对官家都本能地存在着一丝畏惧。
“那,他们也不能让我儿子去拼了命去啊,不行,今天你必须得给老娘去睡一会儿,这种事情耽误一两天的,死不了人。”柳贺氏的态度很强硬,看得出,对朝庭她虽也有一些畏惧,但她更是担心儿子现在的身体状况,柳一条柳二条都不在身边,柳贺氏已经把现在的柳成,当成了自己亲生儿子一般看待。
“把汤喝了,然后回屋睡觉去,娘今天要看着你睡下!”柳贺氏命令似地向柳成说道着,口气很坚决。
“嗯,好吧,我听娘的。”暗中计算了一下时间,柳成一口气把手中的温热参汤给全灌下了肚子,向柳贺氏妥协道:“我这就回屋去睡,这下娘该放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