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唐 第359节
“嗯?怎么了?好好做你们的题,没事儿别打扰我!”柳一条好半天才睁开眼来,瞄了还在下面咳嗽不止的两个小朋友一眼,拍了下手中的戒尺,然后,头一歪,又睡了过去,从始至终,他都没住窗口看上一眼。
可恶!
狄芝芝习惯性地摸了下自己的腰间,空空如也,这才想起,她的宝剑已经被她娘亲给没收了下去。
—
柳亦凡,你等着,本姑娘跟你没完!
一咬牙,一跺脚,狄芝芝又转身折了回去,现在的她,已经没了再明目张胆教训柳一条的勇气,天晓得这个没胆的男人,会不会再大声地呼救,上一次的那五十对鸳鸯绣得她的十根手指,到现在还疼着呢,她可不想再有第二次。
一定要找个机会好好地教训他一顿!
狄芝芝飞快地迈着步子,脑袋里冒出了无数的鬼主意,完全地忘记了她这次来找柳一条的目的:貌似她娘是让她来跟柳一条道歉的。
这就,走了?
狄仁杰与狄士杰都是一脸的失望,原想着还会有什么好戏可看呢,不想,脾气一向火爆的大姐,这么快便熄了火去,实在是不像是大姐以往的作风。
“啪!”
戒尺无缘无故地又响了一下,两个小孩儿一激灵,纷纷都收住了胡思乱想的心思,低下头又开始做起习题来。
“你确定买酒的人不是酒托?”听了任冲的回报,任幽微愣了一下,随即开口向任冲问道。
做生意的人,多少都会耍上一些小手段,任幽会这样想,很正常。
“买酒的那个年少公子,还有他身边的那些随从,应都是从长安来的,衣着华丽,气度非凡,像极了是长安城中的权贵之士,断不会是‘得一醉’的酒托。”任冲微弯着身,轻声向任幽禀报道:“小人还注意到,那位公子腰上所系的那块玉佩,是上等的南阳温玉,价值千金,绝不是什么人都能拥有的。”
任冲也随着任姑在商场上打混了十几年,这些见识还是有的,所以他所说的话,任幽并不怀疑。
“这么说他是真的看上那酒了?”任幽的手指在桌子上轻敲了两下,向任冲吩咐道:“明天你一早,你再去一趟‘得一醉’,定要把那‘三碗不过岗’给我买一壶回来。”
‘得一醉’的酒水越好,任幽越是放不下心来,他非常迫切地要看看,他们的‘三碗不过岗’,到底好到了什么程度?比起他们‘易和居’最好的‘清岚酒’来,到底强上了多少?
“是,少爷,”任冲弯身应了一声。
“我娘他们什么时候能到,还有那些散打的‘三碗不过岗’,店里的师傅看得怎么样了?”任幽的情绪有些急燥,他还没有完全适应这种商贾类的生活。
“掌柜的明日午时差不多就能赶到,”任冲躬身禀道:“至于那‘三碗不过岗’,本地店里的酿酒师傅并不能看出什么倪端,也想不出酿制的方法,这些恐怕要靠总店的师傅才行。”
“样酒前日不是已经派人快马给送去了吗?希望他们能看出些什么吧?”任幽拍了下自己的脑袋,底气明显不足,若是这么简单就能得到一种酒水的酿制秘方,那他们‘易和居’的‘清岚酒’,也不会让他们独揽数百年而不外泄了。
第二卷 唐朝小地主 第362章 品酒
酒的那个小公子,是吴王李恪。
当柳一条从狄府下学出来,拐道到‘得一醉’时,才被柳成告知。
当初在三原柳府,李恪来家里做客时,柳成曾侍候过这位小殿下,虽然不熟,但却总是有个印象,所以当李恪刚抬脚迈到店门儿时,柳成一下便将他认了出来,心里面当时紧张成了一团。
不过所幸的是,李恪当时所有的注意力都被集中到了厅内的酒上,并没有特别地观察过在他面前,神色有些紧张的掌柜。从买酒到离开,前后总共也就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并没有注意到什么不妥之处。
“即使他记得你,现在也定再认不出你,”柳一条的脸上并没有起太大的波澜,抬头看了柳成一眼,道:“在三原时,你只是一个不起眼的下人,关注你的人并不多,再加上你现在又改了一些样貌,除非是特别熟悉你的人,不然谁也认不出你。”
李恪应该只是路过,柳一条并不担心,反倒是李恪带走的那十壶原酒,对‘得一醉’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依着李恪的性子,得了好酒,断是不会独酌,这也就像是做广告一样,有好的东西,大部分的人都会很习惯地去打听它的出处。
过不了多久,‘得一醉’必会为更多的人所关注。
“以后‘得一醉’的事情你全权负责,我不会再多做干涉,你现在的任务就是把‘得一醉’给做好,做大,以最快的速度把‘得一醉’的分店遍布到大唐境内甚至是境外所有的州县和邻国,”柳一条轻声地向柳成说道:“凭着‘三碗不过岗’。想要做到这一点并不难。”
“是,少爷,小地定会竭尽全力!”柳成躬身应了一声,虽然他现在是老柳的义子,是柳一条名义上的义兄弟,但是自己到底是什么身份,他一直都记在心里,一点也不敢愈越。
‘得一醉’的钱是柳府所出,虽然名义上他是掌柜,但是他也一直只是把自己当成为一个临时的管家而已。就像是以前柳府的无尘管家一样。
柳成并没有被眼前的地位和形势给冲昏了头,也没有被每天从他手中流过的银钱给迷了眼,柳成是一个很实在,而又很有眼光和识实务的人,他很清楚自己的现在因何而来,也很清楚他们家少爷地过人手段,若是他敢在这种时候占了‘得一醉’,没了他们来时所带的金钱,还有那个可以酿出‘三碗不过岗’的独门秘方,柳成完全相信。他们家少爷至少有十数种手段让他再一次地一无所有,甚至于死无全尸。
对于柳一条的本事。柳成几乎是已经到了崇拜的地步,没有一点敢与他作对的勇气和信心。
所以,柳成对柳一条,对柳府的忠心,除了是因为感恩和识报柳一条对他的恩惠外,更多的还是惧怕,他承受不起因得罪他们家少爷而带来的后果。
少爷是一个很护短,又很会记仇地人。
这是柳成对柳一条和善背后的评价,在他跟着柳一条地这大半年里,每一次。只要是有人欺负了柳府的家人或是朋友,柳一条都会以最快的速度,予以最有力的回击,像吴醉剑。像侯君集,还有他之前听人提起过的王帅一家,都是很好的例子。
虽然柳成不知道这一次他们家少爷为何会有这种类似于逃跑躲避的举动。但是柳成仍然相信,这必是他们家少爷反击前的准备,准备得时间越久,反击时的力度就会越强大。
在从三原出来之前,柳成就已经开始在心里为那个想要柳家一家性命的主谋默哀了,虽然他也有想过,那个人地官位或势力或许也很强大。
“爹和娘他们都还好吧?”柳一条语气一变,跟柳成唠起了家常。
“老爷跟老夫人一切安好,”柳成也轻笑着回道:“老爷每天还是在摆弄他的象棋,小的时不时的也会被他给逮到杀上一盘儿,老爷地棋力比起在家时,又厉害了许多,少爷若是方便的话不妨时常来与老爷杀上几局,老爷一直都报怨着没有对手,下起来过不足瘾去。”
“老夫人一直都在忙着裁做衣裳,”看柳一条的脸上泛起了笑意,柳成接着说道:“做地多是一些娃娃的装扮,春夏秋冬,每一季的都做了一些,还时常地向小的打听着少夫人的情况,生怕少夫人在外面遭了什么意外...”
不用柳成多说,柳一条也能想象得到老柳和柳贺氏现在的情况,一个是腿脚不便,不便外出,一个是封建社会中有些保守的妇女,也不愿抛头露面,定是每天都闷在屋里。
好在他们身边还有柳小惠这个小捣蛋陪着他们,平常应该不会觉着太孤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