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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唐 第211节


看到柳一条递上来的糖果,骆宝儿的眼睛猛地一亮,紧紧地盯着它们,并用小舌头轻舔了下自己的嘴唇,不过他还是忍着没有接过,而是向一旁的大哥看去,看得出,骆李氏把他教得很好。

“既是师父所赐,宝儿便接过吧。”骆宾王冲骆宝儿轻点了下头,微笑着向他说道。

“嗯,谢谢师父!”骆宝儿闻言,马上欢喜地把糖果接过,顺便地,还不忘谢过柳一条。

“呵呵,真是个乖孩子。”柳一条笑着轻拍了拍骆宝儿的脑袋,然后扭头向骆宾王问道:“阿瞒,这乌伤城的县令是哪一个?”

“呃?师父,”骆宾王感激地看了柳一条一眼,道:“这件事情就不劳师父费心了,家父已故三年,且当初把地托付给他们的时候,连个字据都没有留下,一无凭二无据,就是告到县里,也是没个结果。”

“这个你有用管,你只管告诉为师,现任的县令是何人,还有你那几个叔伯家里的情况。”柳一条端起茶碗轻喝了一口,轻轻地向着骆宾王说道。

第二卷 唐朝小地主 第217章 骆家的情况

乌县,是武德七年,由乌孝和华川两县合而为的一个甚广,现下正由县令公孙瀚南治理,治下倒也安定,升平。

“这公孙瀚南的背景甚大,听闻他是朝中公孙武达将军的义子,不知什么原因来到了义乌这个偏远之地为官,而且一呆,就是三年。”骆宾王把二弟打发到里屋去玩,开口对柳一条介绍起义乌县里的情况来,说到县令公孙瀚南时,脸上不禁露出了些许的酸意。

以十八之龄,就能为任义乌这等大县的县令,这跟他的出身背景,关系可谓密切。

骆宾王心中有些不屑,不过更多的,还是那种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无奈。

公孙瀚南?不就是公孙贺兰那小子常常提起的那个书生大哥吗?怎么会在这个地方?柳一条轻抿了一口茶水,嘴角轻轻地勾了起来,没想到,在离家千里之外,他竟还能遇到公孙家的故人之子,不得不说,他与公孙家人,真的很有缘份。

摸着一直被他带在身上的那枚银月令,柳一条不由得想起了以前公孙贺兰对他这个大哥的描述,从小在将军府长大,但却没有一点武艺在身,更是没有沾染一点武人的习气,平生只爱说文学字,才学也是不俗,这样的人,在将军府,绝对算是一个怪胎,不过,这样的一个文弱书生,却一度是公孙贺兰那小子的所崇拜地偶像。

据说。公孙贺兰喜穿文服,动不动就手摇折扇以附风雅的习惯,就是源于公孙瀚南。

应该去拜会他一下,柳一条看了骆宾王一眼,心中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即使不为这个徒弟,就是凭着他与公孙府的交情来说。来到义乌,知道了公孙瀚南的所在,他也该去看看这个公孙家的大少爷。

“家父共有三个堂兄弟,大伯骆清,三叔骆施,四叔骆梁。”见茶碗见底,骆宾王起身又给柳一条斟倒了一碗,口中不停地说道:“大伯。三叔,四叔三家,家境虽称不上富裕,但是却也是衣食无忧,在这乌伤城地骆家塘,也算是三户不小的地主。十年前,家父去齐鲁博昌为官上任时,把家中的老小都给接了过去,家中所有的那十顷良田,便在口头上分租给了这三位堂叔伯。当时有村正何大山在一旁作证。”

“因为都是自家兄弟,所以也并没留下什么契约,字据,随后的几年里,这三位堂叔伯倒也都很规矩,每年都会不顾路途的遥远。把当年的地租兑换成银钱给我们送来,就是五年前何村正因病过逝后,这种事情也没有断过。”骆宾王把茶壶放下,自己出随即又坐了回去,道:“现在想来,怕都是因为家父的那个官位在身,他们不敢胡来。”

“照你这么说,那个村正死了。当时又没有任何地字据,而且这地他们也种了有十年之久?”柳一条轻皱了下眉头,十年,可以改变很多事了。

“那个公孙令县是如何评判的?”不待骆宾王回答。柳一条又开口向他询问道。

“家父故后,学生就带着娘和二弟,赶着家父的灵柩回了老家,刚开始时,这三位堂叔伯倒还算热情,帮着学生一起,张落着把家父落葬到了祖坟之内,待家父的丧事完毕,家中的积蓄已所剩无几,于是学生就想起了租吝于这三位堂叔伯处的十顷田地,”骆宾王轻轻地跟柳一条叙述着他从博昌回来后的情景。

矢口否认,反目无情。

一些背信忘义,见利忘义的典型例子。

不过,这,却让在生活上一直都是顺风顺水的骆宾王,一下就蒙了头脑,从小到大,他何曾见过这般无赖之人,而且这些无赖之人竟还都是他的堂叔伯父。

气愤之下,他便一纸状书,将他这三位堂叔伯全都给告到了县衙里。

结果呢,也是可想而知,一无凭,二无据,那些地他该如何要起?而且不知何时,原本一直都留在他们家里地那十顷田地的地契,唯一可以做为证据的东西,也都跑到了那三个堂叔伯的手里。

公孙瀚南虽是看出了其中的一些蹊跷,不过苦于无凭无据,他也只好依法办理,驳回了骆宾王的告诉。这件事情,也便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现在,学生也想通了。”骆宾王看了柳一条一眼,道:“这是一个无头地公案,所有的证据全都在他们的手里,学生就是告到皇上那里,也不会有个结果,师父就不用再为此费心了

,再怎么说,他们也都是学生的长辈,若是学生真的们也免不了一场牢狱之灾,学生也不想落一个不孝的罪名。”

“待过完今年,家父孝期一满,学生就去参加科举应试,谋取个一官半职,把娘和二弟都接离此地,途一个眼不见为净。”骆宾王说话时语气有些萧落,在外边的这一年,让他成熟了不少,肩膀上,也有了一定的担当。

看了骆宾王一眼,柳一条轻点了点头,骆宾王地想法很好,心地也够仁善,不过,这样做似乎是有逃避之嫌,柳一条在心里面并不赞同。

“既然你想离开,待此间事了,你便带着家人随为师一起,去三原吧。”柳一条轻手敲击着桌面,开口对骆宾王说道:“三原离近于长安,跟那里的才子士人接触得久了,对你日后的仕途,也是大有裨益。”

“多谢师父美意,不过这三年之期未满,家父的灵位之前,少不了人去,学生只能辜负了师父了。”骆宾王恭敬地向柳一条施了一礼,柳一条这样真心待他,他自是会记在心间,不过若是让他寄人篱下,他却是不愿。

“礼仪之行,孝字为先,这个为师自是为会勉强于你,”骆宾王胸中地那股文人傲气,柳一条也自是看了出来,便轻笑着向他说道:“不过日后你若是有这个打算,可直接去三原来寻为师,你是为师的首徒,你的事情,为师自是为会袖手。”

“是,师父,多谢师父体恤。”骆宾王又冲柳一条礼了一礼,脸上感激之情不尽,想他一个穷小子,功不成,名不就,柳一条能这般看重于他,自是让他感激莫名。



说话间,这时间已过了有小半个时辰,骆李氏与张楚楚在灶房里也已把饭菜准备停当,两人一起,便把这饭菜都给端到了客厅,放在了柳一条他们所在的方桌之上。

“柳先生,楚楚妹妹,请上坐。”骆李氏小红着脸颊,伸手将柳一条与张楚楚让到首座,随即又向柳一条礼了一礼,道:“家境寒陋,一餐之饭,却还要让柳先生破费,让柳先生与楚楚妹妹见笑了。”

柳一条夫妇能这般为善解人意,一点不嫌他们家中的这般境况,还能在此与他们有说有笑,骆李氏心里对他们自是感激异常,从骆履元过逝至今,家中好久都没有客人来了。

“骆夫人快请坐,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莫要再说这般客套之言,”柳一条冲骆李氏摆了摆手,道:“咱们不用讲究什么礼节,都随意一些,不然就是吃起饭来,也无甚味口。”

说完,柳一条又向骆宾王吩咐道:“阿瞒,去把宝儿也寻来,咱们这便开始用饭了。”

骆宾王应声离坐,进里屋去寻骆宝儿,骆李氏向柳一条夫妇礼了一礼之后,便提摆轻在张楚楚的旁边坐了下来。

柳一条看了下桌上的饭菜,鸡,鱼,蛋,豆腐,猪肉,五道丰盛的家常小菜,闻起来也是香气捕鼻。

“呜!”从里屋出来的张宝儿,两眼放光地看着桌上的饭菜,猛吞了一口口水,他看了一眼正在一旁坐着的娘亲,轻声问道:“娘,今天是过年么,怎么有这么多好吃的?”

听了这话,骆宾王的眼圈一酸,好玄没有哭将出来,看骆宝儿的神情,从过年之后,他们怕就是再没吃过这么好的饭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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