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唐 第110节
说完柳一条轻喝了一口,看了李纪和一眼,接着说道:“自上次公孙将军府一别,你我二人就一直再未曾相见,纪和今日忽然来此,不止是想跟柳某叙旧吧?呵呵,有什么事儿,纪和只管直言就好了。”
“神医言重了,”李纪和弯身向柳一条示意一下,道:“小人今日前来,一是想来探望神医,再一个就是来给神医道喜的。不瞒神医知晓,这几日小人受了太子殿下的吩咐,一直都在忙着为柳神医置办和打理新建的宅院。直到今日,方才全部完工。”
李纪和从怀里掏出一张房契,递于柳一条道:“神医请过目,这便是太子殿下感于神医的恩德,赐予神医的新宅院房契。宅院就位于长安城东城,占地约有五十亩,分前后两个院落,后院还有花园和池
,很是精致考究,神医若是见了,定会喜欢。”
“这,是怎么回事?”柳一条没有去接,而是向李纪和说道:“这份恩赐未免是有些大了吧?柳某一个平民百姓,怎么受得起?”
五十亩地的宅院,那是什么概念?都快赶上老柳地耕地面积了,柳一条以前可是想都没敢想过。而且他也不想在长安城定居,长安城贵则贵矣,但是却还不适合他现在地生活。
“呵呵,神医这是哪里话,”李纪和笑道:“比起太子殿下的性命,和皇后娘娘的性命,这所小小的宅院又算得了什么?这是太子殿下所赐,里面也有皇后娘娘的意思,神医只管收下便是。”
李纪和把房契塞到柳一条的手里,小声地说道:“本来太子殿下还想再于神医谋求一个官位的,只是神医身上没有功名,而且又是商贾出身,依于朝庭的礼制,商不言官,便只得将此事作罢了。”
“不过,太子殿下知神医有一胞弟名曰二条,是生徒,又是王志洪王大人地门生,今年就要参加乡试和省试,太子殿下会对他有所关照,绝不会让柳神医地商贾身份影响到柳二公子地仕途。还请柳神医能够放心。”
“哦?那就有劳太子殿下了。”柳一条站起身,冲着东宫方向行了一礼,然后小心地把房契收放到怀里。
他收下的不止是一张房契,同时也收下了李承乾对柳二条地一片心意。
虽然这样是等于把柳二条交给了李承乾,而李承乾又是一个注定要被废的太子,但是现在距李承乾被废毕竟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借此先为柳二条谋一个出路,才是重要的。
至于以后,嗯嗯,柳一条很不负责任地想到,那就以后再说吧。反正要保住柳二条的小命和官位是一定的。
“不知柳神医准备何时将家小搬进新宅?”李纪和笑着说道:“不瞒神医知道,小人的家院与神医的新宅邻近,前后就隔了一道街,日后再要拜访神医,倒是方便得很。”
“这个,可能要让纪和失望了。”柳一条道:“柳某现在并没有要定居在长安城的打算,待此次皇后娘娘和太子的病情稳定下来,柳某便要回三原去了,太子殿下赐下的宅院怕是要空上很长一段时日了。”
“呃?这是为何?”李纪和奇怪地问道。别人都是挤着脑袋想要进来而不得,为何这位柳神医却是一副躲避不及的样子?
“这个,是柳某的一些个人问题,不便讲出,望纪和莫要见怪。”怎么说?难道说咱老柳的家底单薄,受不了长安城这么高的消费水平?还是说咱老柳心里有些自卑,受不了长安城那些贵老爷的尊卑思想?
“是纪和唐突了,”李纪和意识到自己貌似问了一个不该问的问题。
“无妨。”柳一条轻轻地点了点头,叫小索进来再给两人换上一杯茶水。
“不用了,柳神医。现在时辰已是不早,小人还要回东宫向太子殿下回禀,就不在此打扰神医了,小人先告辞了。”李纪和出声止住了小索的动作,起身向柳一条施了一礼,开言请辞。
“我送纪和出去,”柳一条闻言也站起身,将李纪和送出门外,道:“太子殿下的心意柳某愧领了,还劳纪和代柳某谢过太子殿下。”
“柳神医放心,小人定会将神医的话带于太子殿下知晓,小人先告辞了!”李纪和冲柳一条一拱手,就此离去了。
“少爷,现在已快到正午,您还要晒吗?”待李纪和走远,小索在一旁向柳一条小声地问道。
“嗯,你也回屋去歇息一会儿吧,我再在这儿小眯一会儿。”柳一条在椅子上坐下,闭着眼,轻挥着手吩咐小索退下。
正午是一天中,阳光最为浓烈和温暖的时候,柳一条当然不会错过,斜靠在那里,任由阳光照射在他的脸上和身上,这种暖洋洋的感觉,让他有一种昏昏欲睡的冲动。
“柳先生,柳先生!”这时小德子小跑着从远处跑来,向柳一条喊道:“柳先生,孙思邈孙道长到了。皇上和皇后娘娘请柳先生到立政殿叙话。”
第二卷 唐朝小地主 第134章 气功疗病
小民柳一条,拜见皇上,皇后娘娘!”柳一条进了大首,给李世民和长孙皇后行了一礼。
“嗯,柳先生不必多礼。”李世民看了柳一条一眼,心里面忍不住就是一阵叹息,这么有本事,有名望的一个人,怎么好不好地就去做了商贾,寻那投机寻巧之事?
李世民并不是反对有人经商,无商则无市,无市则无货物之间的流通,则显不出一个国家的繁华昌盛。这些年李世民不但减去了以前打压商贩的一些限制,还下达了很多鼓励经商的政策,但是看到一个名士,特别是像柳一条这种一代书法宗师和神医,也钻到那种满是铜臭的逐利队伍中,总是感到很心痛。
原本他还想着待皇后的病情安稳了,要着柳一条代替王子愧的位置,在太医署当一署令。现在看来,已是无望了。
“孙道长,这位先生便是先前给皇后诊治病症的柳先生了。”李世民对旁边的一个老道说道:“柳先生的医术高明,皇后的身体能有今天这种状况,多亏了柳先生的一番精心调理。”
“皇上过奖了,这些都是小民该做的。”柳一条弯身行了一礼,悄悄地抬眼向那老道看去。
这便是孙思邈了吗?看他胡须发白,面容清瘦,虽已是古稀之龄,脸上的皱纹却是不多,双目也是清澈有神,身体健朗,身着一袭灰褐色地道袍。头上还打了一个牛鼻子似的发髻。见他向自己望来,柳一条礼貌性地欠身点头,冲孙思邈轻笑了一下。
“这位小哥请了。”孙思邈移步走到柳一条的跟前,弯身冲柳一条稽首行了一礼,道:“柳小哥能想出以食疗毒,以食养身的方法,贫道深为钦佩,刚才贫道为皇后娘娘诊治。发现皇后娘娘虽五气不紊,肺气不宣,但是身体却算不上虚弱,想来这都是柳小哥的功劳。不知柳小哥师承何处,可便告知一二?”
“孙道长请了。”柳一条拱手还礼,道:“食疗之法,乃是先师所研,小子后为改进。此方虽对病理有一些作用,但却只能辅之,不能主之。皇后娘娘的主症。还要请孙道长出手才是。另外,先师已逝,小子不便再提起他老人家的名讳,还望孙道长见谅!”
“如此啊,真是可惜了。”孙思邈轻叹道:“本原还想去拜会一下,现在看来,是贫道缘薄了。”
“孙道长。现在柳先生已到。您是否可将刚才的诊断结果道出,皇后地病症,到底如何?”李世民有些心急地开口向孙思邈问道。
“皇上莫急,”孙思邈轻摆手向李世民说道:“贫道还想听一听柳小哥对皇后娘娘病症的看法,不知李小哥当初是如何诊断的?”
“皇后娘娘的病症,只可防,不可医。”柳一条上前躬身说道:“小子的医术浅薄,并无根治皇后娘娘病症的方法。故此才想到了孙道长。孙道长医术通玄。想来定有良方。”
“这个,贫道的看法与柳小哥一致。”孙思邈捋着下颌的胡须,赞赏地看了柳一条一眼,道:“气疾之症,向来都是引于外,而发于内。须知人体五气,肺气热,心气次之,肝气凉,脾气温,肾气寒。五气不紊,则心神虚袪,心气不宁,易为外邪侵之。皇后娘娘此病难医,且反复频繁,若是让贫道来医,也必与柳小哥一般,以养身为主,身强则气盛,外气难侵,发病的次数,自然也就会逐渐减少。”
“这么说,皇后的病是再难根治了?”李世民听了个大概地意思,遂向孙思邈问道。
“这倒也不尽然,”孙思邈稽首道:“这个世上没有医不好的病症,只有找不到病症的方子。贫道有一养气的功法,勤练之可以平衡五气,强健六腑,愿授之于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日后只须每日清晨照方吐呐半个时辰,再辅之以柳小哥的食疗之术,过上一年半载的,皇后娘娘的气疾之症自然也就会不药而愈,无忧矣!”
气功疗法?柳一条不禁看了孙思邈一眼,这老道莫不成还是一个武林高手?
“养气?”李世民不由转头看了了柳一条一眼,想要征求一下他这个柳神医地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