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灭金伐宋,将北伐进行到底 第237节

  先是靖难军附和高呼,随后则是淮西军的欢呼雀跃。

  待欢呼声稍稍平静之后,虞允文一声令下,刘淮亲自率领百余甲骑压阵,宋军则是浩浩荡荡的列阵归营。

  韩风已经抵达近前,但看到刘淮将百余精锐甲骑排开,在飞虎大旗之下虎视眈眈,其人终究不敢以三十轻骑来捋虎须,只能悻悻而去。

  当然,韩风这一趟也不是毫无所得,最起码他还是看清楚了宋军的人数,也看清楚了靖难军是真的缴获了一大批战马盔甲而去的。

  按说宋军行军时防御薄弱,正是突袭的好时候,但韩风看了看正在西沉的日头,终究还是叹了口气。

  宋军来攻是算好时间的,金军如果此时出击,肯定就是要打夜战了。

  夜战是胜也稀里糊涂,败也稀里糊涂,若是稀里糊涂的将浮桥也丢了,那就要犯大错了。

  韩风离去之后,宋军直接摆开了行军阵型,不过两刻钟就回到了采石镇。

  彼处四千余宋军已经在镇北的集市处列阵,而且太平州的知州与当涂县的知县也已经赶到,随之而来的,还有劳军的民夫与百姓。

  在下令守营官兵各司其事后,救治伤员之后,虞允文就端坐在镇口的高台上,开始了政治表演。

  其人先是命人从后营搬出金银财帛让军法官点检首级军功,靖难军与淮西军直接列队而过,将手中拎着的首级堆在高台上,由军法官点验后,当场将赏赐分发下去。

  这就唤作目下而决,将财物直接发给小兵辣子,不给中层军官上下其手的机会。除此之外虞允文还会一一询问名字,并且出言勉励。

  照理说,虞允文这种前来劳军的中书舍人是没资格干这种事的,他请求总揽淮西全局的文书也是在午时刚刚发出,还没有到负责长江防线的叶义问手中,可谁让虞允文是个士大夫呢?

  如此僭越之事,若是武将干了,按照宋朝的惯例,少不得一个心怀怨望、居心叵测的诛心之论。可若是士大夫干了,那就是顾全大局,挺身而出为天下先的磊落行径。

  随着唱名上台领赏的人越来越多,在台上金军首级堆成小山,在外围观的宋军与百姓终于相信,虞舍人率军出击不到半个时辰后,就赢来一次了不起的大捷。

  当然,为了增加此战的震撼性。这些金军首级里,除了采石矶山上小营的二百金人,还有之前扔进去的首级,虽然在战斗中马踩人砸显得不甚完整,可还能囫囵个看出来。

  这些内情围观者却是不知道的,他们只道虞舍人带着八百人去突袭金贼,却带回三百余金贼首级。

  伴随着越来越大喧哗声与隐隐哭声,赏赐与封官也到达了尾声。

  对时俊等人官爵的提升虽然只是虞允文的空口白牙,可虞允文相信,只要别封个王出去,其他的封赏,朝廷中无论是谁都得捏着鼻子认。

  此乃救时之举,夺不回采石防线,你们全得胡发左衽!

  封赏完毕后,又有几名军卒将两门巨大的木板抬上了高台,随后用巨大木椽子将其固定立起。

  虞允文起身后,从军法官手中接过毛笔,却发现毛笔细小,在一人高的门板上写字有些勉为其难,索性就将毛笔弃置于案台上。

  随后,虞允文干脆撕下衣襟下摆,团成一团,蘸着金军首级堆下淌出的黑血在两片木板上奋笔疾书。

  虞允文是两榜进士出身,文采自然是不缺的,可他此时满怀激荡却也只是写下两行大字。

  左边是:枉死百姓之灵位。

  右边是:战殒将士之灵位。

  随后又有军士搬上香炉案几,虞允文退后几步,躬身对两个灵位拜了三拜,随后朗声说道:“皇天后土在上,列祖列宗在上。末学虞彬甫再拜,百姓遭此罹难,我之过也,将士未能克敌,我之过也。今聊以三百颗胡虏首级前来祭祀,望苍天眷我,屠灭敌寇。”

  虞允文说罢,将手中的三炷香插在香炉之中,又拜了一次,口中高呼:“伏惟尚飨!”

  “尚飨!”台下先是刘淮带领三百靖难军齐声大喊。

  随后五名统制官所带领的四百战兵齐声高呼。

  然后,围观的宋军士卒,当涂百姓也纷纷应和,声音如雷声般,传遍四方。

  虞允文祭拜完毕后豁然转身,指着台下众人发令:“从此刻起,老夫总揽采石矶当面战事,汝等可有不服?”

  别说那五名统制官了,就连刚刚从当涂赶来的知府、通判等人也无话可说。

  战事一起,自然是谁有本事谁上,没本事的强出头一不小心就会把脑袋出没了。

  你说你有本事,金军都在渡口好几天了,村子镇子都屠了好几个了,也没见你能擒杀一二金贼啊?人家虞舍人昨日到的,今日下午就拿着三百金贼人头来祭奠百姓了。这份能耐,不服不行。

  “既如此,全军备战,明日……”虞允文声音洪亮,指向了采石矶渡口:“必将金贼赶进大江!”

第343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俺要掀了对面那宋狗大营!”就在采石镇处宋军士气被调动起来的同时,阿里刮的军帐之中,一名唤作厄鲁补的女真谋克正在发狠。

  “怎么掀?”韩风呲笑道。

  “唤来江心洲的阿里,还有浮桥西头的何永昌,留一个谋克守大营,剩下四百签军外加六百正军并排压过去,俺就不信攻不下宋狗的大营!”厄鲁补似乎没听出韩风的话外之音,做出了个还能看得过去的计划。

  阿里刮也盘膝坐在大帐的主位,却是面沉如水,一言不发。

  “那些宋军精骑呢?”韩风再次发问。

  “不出来就还则罢了,若是敢露头,第一个宰了他们!”说话的却是另一名渤海籍谋克,名字唤作胡远,其人与蒲察林相善,却没想到一天之内就已经天人永隔,此时简直愤恨之心难以抑制。

  “胡大嘴,你也别吃草灯灰,放轻巧屁。”韩风叫着胡远在军中的匪号:“蒲察林的本事怎样,镇守采石小营的那两个谋克能不能打,你比俺们更清楚。他们不到两刻便被这二百宋狗杀了个精光,你拿什么挡?”

  “俺就问你一句,若是我等正在攻营,那一百骑突然从身后窜出来咋办?”韩风摊手说道。

  “那你说咋办,三个谋克没了,咱在这儿干等着?”厄鲁补猛锤了一下地面低吼道。

  “对,就是等着!”韩风点头说道。

  “俺早知道你个汉儿懦弱,却没想到竟是这般不堪!”另一名女真谋克术虎赤面露不屑的说道。

  “汉儿如何,俺的功劳比你少吗?”韩风勃然大怒,手放在了腰间短刀柄上。

  “你拿个玩具吓唬谁……”术虎赤刚说一句,就被阿里刮打断了。

  “够了!”阿里刮大吼道,他的目光森然从五个谋克脸前扫过。最终停留在了始终未发一言的斜卯出的脸上:“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俺无话可说。”斜卯出扣了扣脚丫子,摇头说道:“若是攻,俺自是带队为前锋,若是守,俺现在就去结硬营、挖堑壕。猛安你可以自决。”

  “很好。”阿里刮点了点头说道,随后又看向其余四名谋克:“俺在一天内连丢三个谋克,照理说,若是总管在此,莫说按军律把俺拖下去打军棍,就算撸了俺这个猛安头衔直接斩了俺,俺也无话可说。”

  “可总管毕竟不在此地,俺依旧是千人之长。就问你们一句,俺的军令,你们听还是不听!?”

  “太尉言重了!”五名谋克慌忙低头,以示臣服。

  “那就好,俺也不跟你们藏着掖着。”阿里刮摸了摸脸上乱糟糟的胡子说道:“咱们人太少,要护的地方太多,俺在一开始就不应该有立小营的想法,更不应该让夹谷长庚冒然出击,哼……终究还是小看了那些南狗。”

  “不过无所谓了,接下来要小心守营。”阿里刮的黑脸抽了抽,可见打成这种窝囊仗他也很难受,可职责所在,他还是强忍着冲去将宋人砍杀一光的冲动说道:“总管正在星夜赶来,刚刚已经给了俺准确消息,最迟后日早晨日升时,李克难就会带着两个猛安前来助战。”

  “咱们只要撑过明日,总管大军一至,莫说当面敌人,后面那座当涂城的宋狗,咱们也要一并屠光,方解我心头之恨!”阿里刮表情近乎狰狞,可见他的心情绝对不像他的话语一般平静。

  “那些宋狗肯定也知机。”韩风摇头说道:“明日可是不好捱……”

  “也不知对面来的是哪位好汉……”阿里刮也是感叹。

  几日前那些宋狗还惶惶如丧家犬,被阿里刮带领的一千余人撵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若不是当涂官员事先修了浮桥,这五千残兵败将早就被阿里刮屠灭在大江之畔了。

  可在今天,人还是那些人,只不过来了个说话管事又有担当的首领,立即就脱胎换骨,竟然连续殄灭了三个谋克,真是令人不可思议。

  这一切让阿里刮对这次灭宋之战有了一些不好预感。

  这些南狗……好像也不全都是废物。

  阿里刮晃了晃硕大的脑袋,把乱七八糟的想法从脑中驱逐出去,想了想说道:“传俺的将令,让阿里、何永昌固守本营,将江心洲与大江西岸的浮桥守好,睁大眼睛小心些。”

  “厄鲁补、术虎赤、胡远!”

  “末将在!”

  “你们的人全都安生的用饭睡觉,穿着甲睡在马旁边,没俺的将令不用你们杀敌。可俺的将令一下,你们三个谋克就得在一炷香之内杀出去,明白吗?”

  “遵令!”

  “韩风,斜卯出!”

  “在!”

  “给签军分发武器,让他们与宋狗互耗,尔等身为生力军,俺自有用处。”

  “遵令!”

  “好,那就不要畏战,各守本位!”阿里刮一锤地,环视五名谋克:“后日之后,咱们就能有天大的富贵!”

  说罢,阿里刮重重一锤身前案几,如同想将今日的烦闷与憋屈同时排出体外一般。

  在这一夜,金军防备甚严,但是宋军没有夜袭的想法,这让阿里刮有些莫名的期待。

  莫非宋军得了一番小胜之后就觉得能向上级大头巾交差,开始懈怠了吗?

  若真是这样,那还真是天佑大金了。

  然而十一月八日上午,阿里刮就知道自己错了,不但错了,而且错的离谱。

  荷山之后烟尘滚滚,仿佛有数千兵马在运动,金军派遣游骑探查,宋军同样也以游骑相对。

  按照常理,金军以骑兵为主力,能选作游骑斥候的基本上都算是弓马娴熟的勇士,杀一些宋军斥候简直是手拿把攥,这也是金军的一大优势,能通过骑兵优势来掌握战场信息,从而遮蔽宋军的战场感知。

  然而此时阿里刮发现自己失策了。

  这些声音中带着山东腔的游骑实在是过于厉害了,他们的骑术甚至要比金军还要高超,骑兵之间的各种配合也是炉火纯青,如同从小就长在马背上一样。

  一番厮杀下来,金军竟然还处于下风。

  如果阿里刮知道原因就不奇怪了,因为靖难军中能被选作斥候的,也是最精锐的骑兵,这些人有一大部分是骑奴出身,一小部分则是山东豪强私兵。

  如果说大规模骑兵对战他们还需要再练练的话,那么小规模骑兵冲突就是专业对口,从小到大锻炼的了。

  而率领这些斥候的将领正是耶律兴哥的副手萧盆奴。

  作为耶律兴哥向刘淮示好的方式之一,被派遣而来的萧盆奴虽然只带着十几名亲卫南下,却并不想被当作客人,而是每时每刻都想上战场作战,以证明自己的价值。

  然而刘淮又确实没有什么兵马派遣给他指挥,或者说无论是靖难军还是天平军都不会听从一个契丹人的命令,所以刘淮就将其委任为斥候的首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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