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灭金伐宋,将北伐进行到底 第203节

  而此时朱长水已经等不及,没耐心听鱼元的絮絮叨叨了,拱手说道:“将军,俺现在就回去整军,半个时辰,俺就将所有人都带来!”

  说着,朱长水再次行了一礼,风风火火的离去了。

  “唉,这个朱二十五。”鱼元对着周行烈抱怨道:“他麾下都是操舟的,不让他们犯险是保护他们,怎么就不懂呢?”

  周行烈此时也没了刚刚那副斗鸡模样,拍了拍膝盖叹道:“也不怪他们,如果俺落到如此下场,没准更加不堪。”

  说着,周行烈站起身来,行了一礼:“鱼老大,俺去整军了。”

  鱼元点头,复又嘱咐了一句:“丑时三刻,莫忘了!”

第299章 衔枚一夜袭金贼

  且说忠义军的建军理念有点像初唐时李靖为唐军设计的建军思路。

  如果用通俗的话来说,那就是相对于技术兵种,培养一个合格的战兵是相对简单的。

  举个例子就是,想要为上百亩地拼命的战兵太好找了,可以说每个青年只要打过几次生死大战,都是合格的战兵。

  但能稳定打造一架云梯的民夫,能准确治疗士兵的郎中,能快速建立一座浮桥的工兵,能将照料马匹万分妥当的马夫,那就太难找了。

  没有成熟的数理教育,这些人死一个少一个,补充十分困难。

  李靖的建军思路就是这样,到了战事不利的时候,民夫、工兵、战地医院赶紧逃,正军在前面死扛。

  哪怕正规军死光了,有这些后勤人员的存在,以大唐的国力也能迅速组织起一支战力相差无几的大军来。

  所以,与金军动不动就把民夫编成签军,派上战场当炮灰不同,忠义军将这些技术兵种保护的很好,一旦开战,就让他们远离战场。

  这也是鱼元十分反对让朱水庄庄户直接上战场的原因。

  那些庄户可都是优秀的内河水手!

  但没有办法,在朱长水一番情深意切的恳求之后,鱼元担心再不给他们开个口子,他们没准就要无令而行了。

  这些人毕竟名分未定,算是反金的义民,鱼元可以约束他们,却还真的没有什么好办法来控制他们。

  总不能为了这点破事杀个人头滚滚吧。

  朱长水回到了船上,刚刚喘了两口气,就有数名扶着刀的青年小跑过来:“兄长,如何了?让俺们打头阵吗?”

  朱长水装模作样叹了一口气:“忠义军的官人瞧不上咱们。这也难怪,人家打的那是什么仗?上万人大开军阵厮杀。

  咱们呢?顶天了打一些山匪水匪,人家为何要看得上咱们?”

  领头青年的脸当即就变成了猪肝色,在火把的映照下,几乎成了大黑脸。他跺了跺脚,想要反驳,却无从出口,一时间只能气愤说道:“忠义军的官人,如何如此小瞧人?俺们……俺们又不是没有杀过金贼,俺们也曾夜袭,烧过金贼的大营,救出过许多乡亲,官人们难道都忘了?”

  朱长水摊手:“自然是没忘的,但此时却与彼时不同。当时金贼反应过来,大不了一走了之,可现在是要正面厮杀的,无论金贼是否要反击,都要坚决的打到底。朱宝盖,朱九六,你说堂堂之战,忠义军官人们如何会放心咱们呢?”

  此话一出,几名青年复又一阵长吁短叹。

  片刻后,领头的朱宝盖咬牙说道:“兄长,不管这么多了,咱们有手有脚,忠义军即便不让咱们参战,但还能将咱们都捆起来不成?等会儿咱们都抄着家伙,跟着忠义军杀进去。

  兄长,那是俺的家,家里闯进了贼人,难道只允许官差杀贼,却不让屋主反抗吗?天底下哪有这般道理?”

  几人精神纷纷振作,然后用期盼的眼神看着朱长水。

  朱长水玩这么一手,目的还是要看看自家儿郎们的战意,若是平日看着气势汹汹人五人六,个个都是英雄好汉,一遇到大事就都缩了,那他们还是老老实实作向导吧,此时看来,军心的确是可用的。

  仿佛刚刚想起来一般,朱长水缓缓说道:“不过俺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又跟鱼统制求了半晌,才求出来一百战兵的名额,并且发下来五十具铁裲裆。”

  朱宝盖眼前一亮:“那兄长……”

  朱长水摆手:“别忙,老胡。”

  在几步外,一直望着朱水庄方向的胡六义转过头来:“怎么?”

  朱长水:“老胡你们那二十个引路的,每个人都穿一领铁裲裆,毕竟你们需要跟着正军一起行动,当先打进去,有些危险。”

  胡六义只是默默点头,复又擦着刀,转过头望着庄子呆呆出神。

  朱长水知晓,胡六义二弟早在被征签的之后就已经死了,而他的三弟在前几日,也因为伤口感染而丧命。

  算上在更早的时候没了下场的弟媳、父母、子侄,胡六义已经算是实实在在的家破人亡了。

  而他现在这种状态,复又让朱长水想起了在伤兵营中,用一根腰带结束自己性命的段五。

  同样的家破人亡,同样的生无可恋。

  朱长水有心想要劝几句,但又能劝什么呢?

  想到这里,朱长水只能长叹一声:“朱宝盖,你挑选出一百人来,都得是精锐悍勇,而且得是见过血的,锁子甲兵刃都带最好的。俺要亲自带着你们,去杀贼,去夺回咱们庄子!”

  “喏!”

  朱宝盖等人同时拱手,立即到各个船上,去召集人手了。

  日头彻底沉了下去,月亮升起,却因为云层遮蔽,而导致月光只是朦胧的一块,原本应该明亮的月夜辉光此时也暗淡下来,使得沂水县整个都陷入了黑暗。

  时间飞速流逝,丑时三刻,六百精锐中军已经在周行烈的带领下列好的队列,人人腰带上除了兵刃之外,还别了两个火把。

  为了保证秘密行军,军士人人口中含着一枚铜钱,无令不许出声,也不许点亮火把。二十名熟悉地形的朱水庄庄户在队列的最前方,同样含着铜钱,让军卒抓住腰带,在黑夜中借着朦胧的月光向前走去。

  而在沂水上,朱长水也带着一百庄户,驾着几艘小船,静静的逆流而上,去摸朱水庄的码头。

  行进了大约半个时辰之后,忠义军终于摸到了朱水庄的庄子边上,在一片寂静中小心翼翼的越过了壕沟,推倒了几面不牢靠的木栏。

  六百忠义军鱼贯而入,就在这时,朱水庄中金军的战马突然唏律律叫了起来,而战马属于群居动物,很快嘶鸣声就响成了一片。

  在岗楼哨卡上昏昏欲睡的金军迅速清醒起来,并且很快就有人发现了摸进来的忠义军,开始了大声呼喊报信。

  整个朱水庄迅速变得热闹起来。

  “他娘的,养马就是比养狗还管用。”周行烈将嘴中铜钱吐出,狞笑着大声说道:“既然偷袭不成,今日就强杀过去!儿郎们,举火!随俺杀贼!”

  “好!”

  “杀!”

  第一个火把点燃之后,火焰迅速向后传递,很快火光就聚拢成了一条长龙,并且散开以五十人队为单位,开始了猛冲猛打。

  已经摸到码头的朱长水刚刚踏入了盘陀路,就已经被庄子中的动静惊动,他反应也算是快的,干脆直接举火,从庄子以东绕行向北,一路上大声呼喊十万大军已至,杀贼报仇等言语。

  朱长水对庄子太熟悉了,虽然一路上没有造成多大的杀伤,却稳定的避开了所有陷阱,强行突破了各个薄弱点,并且将火把扔得到处都是。

  这时已经有武兴军军官反应了过来,然而侧耳一听,四面八方都是汉儿的喊杀声,整个朱水庄七面漏火,八处生烟,在夜间根本不知道敌人有多少,又从何方来,一时间各自惊慌失措。

  再加上武兴军自是新败之军,哪怕第九、第十两个猛安没有直接参战,哪怕裴满回反应快,将两千人分派到城外驻扎,没有跟败军混在一起,可普通金军也不是傻子,这么多天了,都是各自打听出了一些说法。

  更别说这几日魏胜也没有闲着,不停的派遣游骑去骚扰,大声劝降,或者干脆提着人头以作恐吓,早就将孤悬在外的两个武兴军猛安吓得人心惶惶。

  在这种情况下,若是领军大将手段比较高,自然可以化悲痛为力量。

  但第九、第十两个猛安本来就是武兴军战力序列靠后的位置,两名行军猛安只是中庸之才而已,哪里能有什么高超手段,只能不断敷衍。

  而上峰的语焉不详,更是让第九猛安的金军有了许多不好的猜想,在今日面对忠义军夜袭时,平日被压抑的慌乱彻底释放出来,个个行军谋克心思各异,战力十停里也发挥不出三停,被杀得节节败退。

第300章 艰难无非只一死

  十月十六日夜间到十月十七日清晨,由忠义军发动的夜袭,如果从纯粹军事的角度上来说,在一开始就已经失败了。

  夜袭被提前发现后,以逸待劳的守军只要能组织起来,一般都能给来袭敌军以重大杀伤。

  但话又说回来,哪场战斗能真正脱离战略与政治呢?

  朱水庄这边好歹还是潜入庄子后才被发现,而南朱庄则是被朱水庄的动静引起了警觉,张小乙亲率的右军只是刚刚摸到南朱庄院墙之下,就被金军发现。

  见此情状,张小乙干脆也不遮掩身形了,点燃火把,正面硬攻进了南朱庄。

  见到这一幕,远远在身后大营的中军副统制鱼元与右军副统制李秀同时组织起所有兵马,高举火把浩荡前压,骑兵游弋于庄外,步卒则是沿着前锋入庄的路线杀了进去。

  而在这一刻,多日以来的围困与恐吓终于起到了作用,武兴军自大败以来一直积蓄的恐惧也终于在此时集中爆发出来。

  以往单人独骑都敢拼死作战的猛士,此时射了一轮箭,接了一阵敌就瞬间溃退回了庄子之中,试图汇合主力之后,以庄园的地形拒敌。

  这并不是一个错误的选择,但关键在于,忠义军这边同样也有熟知庄园地形的本地人带路。

  而且这些本地人往往都是经历过战事的青壮,有些人甚至参与建设过庄园的城防设施,闭着眼都能找到防御薄弱点。

  所以,明明是金军在防守,事实上却是忠义军占据了地利,通过在庄园中来回转移的运动战,将严阵以待的武兴军分割包围。

  夜间作战,十分考验军队的组织度与主观能动性,因为与白日不同,火把再多,月光再明,军官也不可能紧盯着每一个人,开小差太容易了,或者说,浑水摸鱼之人的存在简直就是不可避免的。

  这种时候,就得看平日里哪支军队训练更加严整,赏罚更加分明了。

  若是寻常时,武兴军说不得也能维持住,可谁叫这是大败之后呢,一旦编制开始混乱,溃逃与避战的情况几乎瞬间就扩大化了。

  “你怎么就撤回来了?”朱水庄的中心大院,裴满回此时也只披着一副铁裲裆,站在院门口,脸色铁青的询问。

  其人身后是二百精锐甲士,身前则是一股溃兵,而且视线中还不断有兵马绕过路障向此处逃来。

  这可是裴满回选定的决战场地,原本想着最起码要耗上数月,然后再退到庄园中心,做负隅顽抗。但现在距离正式开战不过半个时辰,这他妈的才哪到哪就被逼到绝境了?

  见到裴满回脸色不善,溃兵中为首的一名行军谋克苦着脸说道:“将军,俺们也不是想要撤回来,而是被左右夹击了,俺们南边的百人队别说没有拦住贼人,甚至连动静都没闹出来,似乎都已经投了贼人。”

  “放你娘的屁!”溃军之中,当即就有人喝骂出声,借着影影绰绰的火光望去,裴满回发现此人正是安排在南侧百人队的一名蒲里衍(五十夫长),此时正在用布条裹着左臂伤口,几乎是暴跳如雷:“若不是北边来了贼人,俺们被贼人掏了后背,老子至于连片刻都支撑不住吗?俺们谋克都战死了!你他娘的逃就逃了,竟然还敢讲屎盆子扣到老子头上来吗?”

  两支背靠背防守的百人队,竟然同时遭遇了来自身后的攻击,并且同时指责对方未战先溃,将敌人放了过来,这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必然是有一方说谎了。

  然而见到双方各自都是剑拔弩张的样子,裴满回突然意识到,这两拨人可能说的都是真话。

  真的有一支忠义军如神兵天降般,插入了双方的结合部,并且同时对两个谋克发动了进攻。

  这说明什么?说明忠义军要比武兴军更加熟悉朱水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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