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官 第279节
这让本想拒绝的他顿时改了主意,沉吟思量起来。
须臾,在管妍期待的眼神中只见魏哲轻叹道:
“既如此,那便随你心意吧。”
“过几日我便让元化过府,以他之才给蝉儿开蒙绰绰有余了。”
管妍闻言先是一喜,随即却又忍不住面露忧色。
“华元化?这是不是……”
虽然往日管妍对华佗也颇为尊重,但是医官毕竟是贱役。
与后世现代不同,甚至与日后的唐宋不同,在当下这个世道医师常被称为方术者,其地位有时甚至不及巫师。
至少巫师、神婆多有为太守、将军的座上宾,但医师却极少获得这种尊敬。
这也是曹操为什么会毫不犹豫的将华佗在狱中拷问至死。
因为这个世道,本来就对医者缺乏尊重。
让人唏嘘的是,偏偏是在这个时代出现了张仲景、华佗这样的千古名医。
范仲淹曾言:不为良相便为良医。
可见儒家的想法也不是一成不变的,只是需要人引导而已。
不过见管妍面色有些犹豫,魏哲当即宽慰道:
“小儿命弱,还担不得圣贤经义,有医者日日照看反而好事儿。”
“日后待蝉儿身子骨壮实了,再寻名师也来得及。”
对于幼童来说,起步时老师配置太高未必是一件好事。
说到这里,魏哲忍不住将管妍搂在怀中轻叹道:
“我亦不指望他日后强宗胜祖,能无灾无难过百年我便心满意足了。”
闻听此言,管妍也忍不住一阵感怀,顿时也不纠结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魏哲此举倒也不完全是为了提升医者地位,主要还是为了能让魏博那小胖子可以健康长大。
毕竟汉末的生存环境实在太恶劣了,幼童的夭折率简直不要太高。
即便有着华佗的贴身看护,魏哲心中也不敢保证自家儿子一定没问题。
要知道曹冲也是曹操的爱子,最后不还是幼年便病死了。
当然,这里面其实也藏着他一点点小心思。
若是日后他真的有幸能够一统天下,魏哲倒是希望自家子孙以《黄帝内经》为本经,说不定哪个有闲钱又有时间的后嗣就把现代医学雏形给折腾出来了。
而且东汉历代天子的短命程度也实在太吓人了,基本上都是三十即死。
若是一代天子也就罢了,偏偏除了开头和结尾之外,中间的皇帝都这样。
如果说历代天子基因有问题,但偏偏失去皇位的汉献帝反而活了快六十岁。
啧啧,这里面要是没有猫腻,魏哲都能把渤海给喝干喽!
在这种情况下,皇室自家懂医术自然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因为再英明神武的皇帝,那也得先保住性命才能挥斥方遒!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哪日王朝覆灭,魏氏失去帝位,这些皇室子弟也能有个一技之长可以混口饭吃,不至于饿死街头……
第255章 见微知著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即便如今魏哲已经贵为一方诸侯,但很多事情还是由不得自己。
七月十八日,刘备的使团终于抵达了蓟县。
看着礼单之中的白玉美人魏哲本以为是什么玉雕呢,却不想是真人手办。
还别说,这位“白玉美人”确实称得上绝色之姿。
可是魏哲真没有当牛头人的心思。
再说了,他如果纳了这位,那日后的刘阿斗岂不是没了?
只是刘备诚意满满的派人恭贺,魏哲实在干不出退货的事情。
故此为了安抚盟友,让刘备放心与曹操厮杀,魏哲只能勉为其难的笑纳了。
于是在魏府后院,继甄夫人之后又多了一位甘夫人。
当晚,魏府深处。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个中滋味,实在不足为外人道也!
……
次日,天色大亮魏哲方才出现在议事厅。
并且方一坐定,便见魏哲主动吩咐道:
“玄德能走到今日也不容易,传令辽东马场,再送千匹战马过去吧。”
此言一出,田丰不由眉头微皱,当即就想直言上谏。
戏志才本来还想戏谑几句,但很快便面色肃然。
他终究是和魏哲相识于微末,对魏哲的了解远不是田丰可比的。
见田丰刚好开口,他反而抬手将其拦下,转而才好奇的看向魏哲道:
“明公这是担心刘玄德会空欢喜一场?”
“不错!”魏哲没有介意田丰刚才的举动,只是颔首轻叹道:“曹孟德非常人也,若论领兵之才天下间能胜他的人屈指可数。玄德虽有虎将、谋臣,但时日一久未必是曹孟德的对手。”
抛开立场不谈,魏哲对曹操还是相当佩服的。
观他生平履历便可发现,曹操的用兵之道绝对是汉末顶级。
虽然刚从军时他也闹出过不少笑话,犯了不少低级错误,但正义为如此他才一步一步的成长起来了,并且用兵越来越老辣。
能从中原四战之地崛起,并且越战越强,其人兵略可见一斑。
甚至曹魏军中兵法最强的那个将领,就是曹操本人,这点与蜀汉、东吴两国截然不同。
至于刘备虽也称得上能征善战,但那要看和谁比了。
至少在当前这个时间段,刘备用兵恐怕还欠点火候。
刘备在原历史中能颠沛流离大半辈子,不是没有原因的。
同样是面对青州黄巾,从平原到北海,他都没有站稳脚跟。
好不容易得到了徐州,却又频频被人抢走。
真刀真枪的打不过,那就什么都别说了。
而曹操那时同样只是东郡太守,却靠着游击缠斗降服了三十万青州黄巾。
两人之间的差距,从这里就能看出明显的不同。
也就是眼下刘备占据优势,否则魏哲估计他连一半胜算都没有。
与此同时,田丰也反应过来。
刚刚他还以为自家主公是被美色所惑,故而对刘备如此厚爱呢。
眼下听罢戏志才和魏哲的对话,田丰哪里还不明白是他狭隘了。
当意识到这一点后田丰也不含糊,当即自我检讨道:
“卑职惭愧,竟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请明公降罪!”
错就是错,没说出口他也认,田丰就是如此刚直方正。
魏哲自然不会介意,反而笑着扶起他道:“元皓何罪之有?
说罢魏哲还指了指屏风上那行【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百金之子不骑衡,圣主不乘危而徼幸】,笑着道:
“元皓莫不是忘了?汝乃吾镜也,如此直来直往方为明镜!
“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如此吾方能日日新也!”
说来屏风上的那行字还是田丰第一次劝谏时,魏哲书于屏风以自警之。
此时见魏哲旧事重提,田丰惭愧之余亦不由生出一股效死之心。
毕竟如此明主纵然两汉亦未曾闻也,恐怕只有三代之中方有如此人物。
不过在平复了心绪之后,田丰还是提出了劝谏:
“明公此举固然是出自公心,然而方式或有所欠妥。”
“旁人不知此中缘由,只见刘玄德所献美人昨日入府,今日便得千匹良驹,如此免不了胡思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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