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官 第170节
他们想要坏事那简直不要太容易,甚至连刘宏也无可奈何。
若非如此,刘宏也不会以卖官鬻爵敛财了。
结果董卓进入洛阳还不足一个月,麾下军队便迎来断粮的窘境。
关东士族本想用这种软刀子让董卓认清现实,重新将其驯服。
然而他们却不知道董卓不是家犬,而是虎狼。
面对关东士族的小手段,董卓则选择用凉州人的老办法回应。
他先是以侍御史扰龙宗拜见时忘记解剑为借口将其活活打死;随后又派兵将大司农周忠之子周晖劫杀。
这是董卓最后一次尝试用政治手段解决朝堂分歧了。
只可惜,关东士族的傲慢让他们没有将这个警告当一回事儿。
在何太后遗体下葬之后,眼见粮草迟迟收不上来,麾下军队渐渐不稳之势,董卓便不再犹豫,开始放纵士兵在雒阳以及周边劫掠富户,搜刮财物,筹集粮草。
经过这番拉扯下来,董卓发现还是凉州人老办法管用。
于是关东士族与董卓之间算是彻底闹掰。
而当双方谈不拢时,就只能诉诸武力了。
关于这一点天下州郡还没有察觉,但身处洛阳的曹操却意识到了。
当董卓纵兵掠富户,劫商贾,曹操便知大乱将至。于是悄然单骑出京,星夜奔陈留,压根没有玩什么七星刀谋刺董卓的把戏。
不过曹操没有选择回到老家沛国,而是就近投向陈留郡。
因为如今的陈留太守张邈乃是曹操至交好友,并且张邈乃是党人“八厨”之一,被世人称为“海内严恪张孟卓”,说的就是他大方。
而张邈在看见风尘仆仆的曹操时,当即忍不住感叹道:“孟德,数月不见,怎如此憔悴?”
曹操却是不以为然,反而豪迈大笑道:“丈夫憔悴,当在天下苍生耳!”
不得不说,这两人不愧是至交好友。
因为这时候张邈在功曹臧洪的建议也准备搞事儿。
于是当得知曹操的来意后双方几乎是一拍即合,开始筹谋起来。
张邈除了将时任广陵太守的亲弟张超拉下水之外,还给豫州刺史孔伷、兖州刺史刘岱、东郡太守桥瑁去信,邀他们共谋大事。
曹操如今虽无官无职,但也散尽家财招募了五千义勇驻兵于陈留郡己吾县,并且给自家好友济北相鲍信写信,邀他一同举事。
不过仅仅是这些曹操还是觉得有些不稳妥。
要知道他可是见识过董卓麾下的凉州、并州兵马有多凶悍。
于是在一番苦思之后曹操终于想起了曾经的小兄弟魏哲。
当然,现在曹操可不敢拿魏哲当小兄弟了。
毕竟魏哲如今混得比他好太多了,不仅是万户侯,还官拜左将军。
然而有意思的是当魏哲打开漆盒取出其中密函时,却见封面赫然写着“曹孟德致镇东将军书”。
当看到这行字的时候,魏哲顿时会意一笑。
“好你个曹孟德,这心思够细腻的!”
魏哲失笑之余倒是不慌不忙的打开密函,便见一行行颇为飘逸的笔迹出现在眼前——
魏公威足下:
操顿首再拜,北望长安,烟尘蔽日。忆昔广宗城下,公执长槊立旌门,黄巾十万望旗而溃。彼时董卓犹下狱待罪之身,孰料豺狼反噬,竟至宗庙倾危!
今雒阳乱起,白虹贯阙,董贼沐猴而冠,已现不臣之意。
公领辽东精骑,灭国擒王,虎步东夷,岂甘俯首事此獠乎?
依操浅见,卓以左将军任之,明为擢升,实乃缓兵之计。昔韩信云“狡兔死,走狗烹“,今狡兔方纵,走狗已烹!公不见丁建阳血染北邙,吕奉先卖主求荣耶?
操尝夜观星象,紫微晦暗,然斗宿有芒,当应辽东。
若得公振臂,关东百姓必箪食壶浆共襄王师,以助义举。
今陈留张孟卓暗结忠义,勾连四方;东郡太守桥元伟已枕戈待旦;操亦散尽家财,募死士五千,然终需龙骧虎贲之将。昔周亚夫驻细柳,令不帝出;霍去病饮瀚海,胡马南遁。公威震北疆,岂忍见汉家冠冕委地,董卓僭坐明堂?
秋霜已降,虎牢西风正烈。此中深意望公慎思。
若蒙不弃,可兵至陈留,操当椎牛酾酒,与君共平汉贼!
临书仓促,墨渍染襟。
曹操谨拜——永汉元年九月庚寅
……
太守府内,大堂之上。
当看完这封密信后,不知为何魏哲忽然轻轻一笑。
从中平元年至今,他终于与这些世家名门之后站在同一个起跑线了。
此中辛酸,当真不足为外人道也……
第153章 倒霉的刘备【22】
正堂之中,青铜兽炉上青烟袅袅。
看着手中的信件魏哲修长的指节下意识轻叩案几,缓缓陷入沉思。
去,或者不去,这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作为开启汉末乱世的标志性事件,“诸侯讨董”是个很关键的节点。
倒不是说参与者都能成为汉末诸侯,而是汉室威望自此沦丧。
或许这就是袁绍起兵的主要目的。
他就是为了否定如今洛阳政权的合法性和正统性,让受董卓控制的大汉朝堂变相的成为洛阳太守府。
战争是政治的延续,在袁绍这里尤其是如此。
袁绍起兵讨董只是一个政治行为,并不是真要攻下洛阳。
所以当讨董联盟成立,袁绍自称盟主之后,他的目的其实就已经达到了,后面战争的结果并不重要。
很显然,袁绍已经十分丝滑的从治世思维转变成乱世思维。
相比之下,曹操现在就有点太过年轻气盛了。
一群汉末诸侯讨董,结果就他一个人当真了,以致于险些兵败身死。
那么魏哲呢,他也要兴复汉室,还于旧都么?
烛火摇曳之间,直面内心的魏哲很快便给出了答案。
三兴汉室就算了,他还是重起炉灶为好。
如此一来,诸侯讨董的意义对于魏哲来说就很简单了。
无非就是捞取政治筹码而已。
如果能顺便想办法解决幽州牧刘虞这个绊脚石那就最好了。
毕竟有魏哲这尊大神在辽东卧着,这次公孙瓒有没有胆子杀刘虞都难说。
届时魏哲若是兼并郡县、向辽西扩张,无疑会与刘虞对上。
魏哲倒不是担心打不过刘虞,而是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他。
因为他若杀了刘虞,那么原历史中公孙瓒受到反噬便会由他承担。
可魏哲若是不杀刘虞,却又很难完全掌握幽州上下。
不得不说,刘虞宽和爱民的好名声实在是有点麻烦。
即便这一世公孙瓒依旧有胆子袭杀刘虞,估计也要三四年后了。
魏哲显然不可能再继续窝在辽东等上三四年。
乱世的大幕已然拉起,别说三四年了,就算是三四个月都是战机。
一步快,步步快,将时机寄希望于等待无疑是愚蠢的。
良久之后,随着案几上的茶汤渐冷,魏哲心里终于有了决断。
……
数日后,戏志才终于从蓟县返回。
魏府书房内,两人相对而坐。
在饮了一杯果酒之后,只见青袍广袖的戏志才抚掌而笑道:“幸不辱命,刘使君之意我已知矣。”
“哦,怎么说?”魏哲好奇道。
“很简单。”只见戏志才眸光如电:“刘使君见某之后虽未对洛阳之事表露态度,然某暗自观察却发现,其却并未显露大司马、襄贲侯等旌旗号牌,显然心有抗拒。”
说到这里戏志才忍不住摇了摇头。
“据闻其私下还曾言:沐猴而冠,能几时乎?”
上一篇:大明:开局召唤游戏玩家
下一篇:大明:我才是皇太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