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开局召唤游戏玩家 第126节
“疯子”嘴里喷射着血沫,千疮百孔的身体已是强弩之末,没法与精力充沛的护军缠斗。
他像是抱着橄榄球的运动员,不断弯腰、侧身、急停躲过一个个扑过来的鞑子护军,耳边时不时传来坠落山脚的惨呼声。
他一双几乎充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慢慢后退的鞑子高层,只可惜涌过来的鞑子护军实在太多,他们挥刀插入他的身体,使他再也不能前进半步。
一名红甲巴牙喇抽出小刀要切自爆火药的引线,却发现“疯子”引线已经只剩一小节。
他们来不及制止了。
浑身是血的猛士忽然狂笑起来,酣畅的大笑仿佛透着一股吞噬天地的狂气——
“都给我死!”
焚烧殆尽的引线将火星送入火药炸包,耀眼的火光与烟雾在短瞬之间爆发开来,混杂在火焰之中的细小铁弹凌空攻杀周围的一切。
最内圈的几名巴牙喇当场被冲击波与细小弹丸打死,稍外一圈也被冲击掀飞震晕,更远的巴牙喇则被铁弹破甲入身,或打在脸上血肉模糊。
至此十三名最后的勇士战死,参与前锋作战的八百黑旗军暂时全军覆没。
待爆炸的烟雾渐渐被寒风吹散,再也听不见黑旗营猛士的怪吼声,用“人墙”护卫王爷、贝勒的巴牙喇才敢散开。
旗丁、披甲人、巴牙喇全都心有余悸,他们打仗十数年,第一次见到真正宁死不降战斗到最后一刻,还要使用“性命”的计谋突袭敌人主帅的。
惊魂未定的多尔衮坐在一块冷硬的石头上发愣。
他脑子里一片空白,不断重复着“为什么他们不怕死也不怕痛”,“他们究竟与大清有何血海深仇”,“他们还是人吗”之类的复述话语……
随着一阵震惊的哀嚎声响起,多尔衮才如梦初醒,循着声音扭头看过去。
是阿巴泰,他被一枚抛射的流弹打中额头,已经彻底没了气息。
黑旗营死士的决死突击并非没有战果,他们又一次拿下大清贝勒的性命。
而多尔衮距离阿巴泰不过十步的距离,两人都有护军用人墙保护,可是阿巴泰的运气不好,被人护着还被流弹打死了。
多尔衮胸口的心脏加速搏动,几乎要突破胸腔肋骨飞出,逃离死亡的庆幸叫他长舒几口浊气。
若是那疯癫的死士再奋力突进数十步,他都可能被火药溅飞的流弹打中。
不管他被打死还是打伤,右翼军接下来的战略都要全盘推翻重改。
他第一次品味到什么叫“一力破万法”,战术也能打垮战略的血勇。
他差那么一点就翻车了。
他接过护军递来的温热马奶喝了一杯润润身心,还是不能驱散一众黑旗营疯子带给他的心灵震撼,微颤的手足依旧沉浸在死士搏命的寒凉中。
他捧着温热的水袋,痴痴地望着从身前百步延伸到山脚的道路。
敌我双方遗落的盾牌、长矛、旗帜与尸体混杂在一起,共同铺垫一条上山血路,就像白色的画布涂抹一条粗壮的暗红色痕迹。
黑旗营猛士果真是恐怖如斯!
多尔衮庆幸地短叹一声,好在地大物博的大明也只产出这些少数勇士。
而今天,他终于集结重兵设下埋伏将黑旗营猛士全歼,为大清去一大患。
那汉人督师已无与他大清悍卒正面厮杀的敢战之兵。
右翼军接下来只要吃掉汉人督师的勤王军,他便又能在山东逗留数月,带领将士们好好品尝“钱粮人畜”的丰盛大餐!
“不许伤毁黑旗营将士的遗体,将他们好好收殓埋葬吧。我大清敬重猛士,他们也配得到我们的尊重……”
……
狂奔数十里的虎大威总算逃出生天。
他率领残部途径一处破败的乡村,途中自发会合过来的败卒每日增多。
他亲率一千骑兵参加武装侦察行动,结果却只有三百骑兵逃出。
其他将领的损失更是无法估量,他估计八千前锋骑队能活着出来两千人就不错了。
这已经不是失败,而是天大的惨败啊!
一想到跟随他出战的骑兵,都是他在边关跟北虏、东虏一刀一枪拼出来、带出来,一齐征战多年的好男儿,却被“奸人”坑害战死沙场。
他心里痛啊!
更叫人惋惜的黑旗营将士,用自己的性命反向突围牵制敌军兵力,再次拯救他虎大威的性命。
算上先前巨鹿之战的解围,黑旗营已经救他两次!
他身为边关武夫,更重情义与恩情,别人救他两次,他却不能回报,心中恍若有利刃在切割翻搅。
“呕——”
一股强烈的气流从喉头上涌。他下意识捂住强忍着呕吐感,缓和好一会才将那股躁动的气血压制下去,但遗留在喉头的苦涩却久久不能散尽。
他不知道该如何向督师交代,如何向自己战死部下的遗属交代。
就在这时,虎大威耳边传来一声庆幸的呼声。
“虎总兵原来是你……呼……总算找到自己人了。”熟悉的同伴嗓音恍若一股暖流注入心脾,与他并肩作战多次的杨总兵声音他哪能忘记。
只是杨总兵身后数十步还有一支别家的骑兵队伍,为首的领队将领不是祖大乐与祖宽,还是谁?
第143章 复活吧,我的兄弟!
总算找到歇脚的地方,诸位友军纷纷翻身下马,各自寻一处地方坐下吃粮喝水补充体力。
经过长时间的奔波逃命,大腿和屁股都有些承受不住。
祖大乐脸上好几处青紫,身上的披风被流矢刀剑扯破好几处,头盔也不知道掉落哪里,只剩一束发髻还完好无损。
“哦呼……”
祖大乐深吸一口气接着呼出。
他接过家丁递来的粮水吃了几口,正打算挑一间屋子小憩一会,就听到一旁传来犹如虎啸的大吼——
“祖大乐!”
虎大威神情凝重、五官紧皱,像是猛虎锁定猎物进入捕猎状态,手中紧握的腰刀尽是肉沫血泥。
虎大威的家丁也翻身下马,以将主为核心向四周展开,朝着“祖家军”包围过去。
似乎察觉出虎大威所部的不善举动,祖大乐冲着祖宽使了个眼色,后者连忙跑去村口叫人。
祖大乐握紧左腰的刀柄,随时做好拔刀出鞘的准备,“唤我何事?”
“你害得八千将士溃不成军,就没什么要说的么?”虎大威声音透着恨意,像是多年前逃过一劫的破家孤儿找回仇人的家。
祖大乐倒也不怵。
他老哥是左军都督府左都督、辽西提督、征辽前锋将军总兵官的祖大寿,位高权重,掌握着大明辽西的安泰。
祖家一门自从东虏崛起以来,便在辽西经营,已与多位武将结成姻亲,吴三桂便是祖大寿的外甥,还有多位亲朋在满清那“任职”。
说大半个辽西走廊已是祖家的“私产”也不为过。
要不是看在辽西数十万亩军屯,每年数不胜数的辽饷份上,外加投靠满清也不一定有如今的待遇,祖家早就放弃大明这艘破船了。
丰厚的财力也让祖家得以贿赂各路督抚高官,就算碰上友军冲突,谁敢惹他们关宁军?
祖大乐自恃背景深厚、后台硬实,对方不敢把他怎样,当即讽刺道,“虎总兵还是多担心自己吧,前锋八千骑兵尽丧,就算督师留你一命,陛下也要拿你人头!”
听完这话,虎大威看向祖大乐的目光从凶恶变成看死人,周围的亲兵也嚷嚷起来,非要祖大乐好看。
祖大乐话锋一转,“别看我也只是武夫,但是托监军到陛下面前说几句话的脸面还是有的——
前锋总兵指挥不力致使部众中伏惨败。黑旗营轻敌冒进,败坏全局。
两者虽只有些许偏差,却能让虎总兵免受牢狱之苦……”
虎大威一想到巨鹿之战,关宁军袖手旁观,济南惨败与祖大乐也脱不了干系。
再结合对方此时恬不知耻地摆出台面下的交易,丝毫没把他一员总兵放在眼里,甚至恶意中伤黑旗营,登时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
“你这狗贼轻敌冒进败坏大局,害死我数千弟兄丧命,还想把脏水泼黑旗营头上!”
他举起钢刀劈向祖大乐,却被后者拼死躲闪开,只是砸中右胳膊的臂甲。
但这强劲的力道也足以伤筋动骨。
胳膊剧痛的祖大乐惊声尖叫,犹如一只被掐住脖子的大鹅,“啊啊啊啊啊!虎大威你疯了!”
“我没疯,我很清醒!我就该战前一刀把你劈了,黑旗营与诸位将官的部下都不会死!”
“救我!”祖大乐焦急痛呼,右胳膊痛得拔不出腰刀,只能用左手反握刀柄抽出来。
他一边连连后退、挥刀招架,一边忍着剧痛高呼,“人都死哪去了!快救我!杨国柱!陈世友你们瞎了吗!快叫虎疯子住手!”
祖大乐的家丁的确赶了过来,却被几位将领的残部死死挡住。
“去死!”
祖宽也被不知道哪位怨怒已久的小将一刀插进脖颈。
有了这个将官起头,家丁们有仇报仇,拔出腰刀、挥舞钉锤爆杀关宁军的士卒,将他们全部杀死。
不过片刻功夫,原本威风凛凛、时常欺辱友军的关宁主将只剩孤零零一人。
失道者寡助的道理在这里体现淋漓尽致,祖大乐环顾四周——
所有将领的家丁都站在原地不动,冷冷地旁观祖大乐的丑态,无一人想上去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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