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嘉靖:从长生开始 第61节
张居正不敢动,不代表有人不敢动,黄锦淋着雨进了玉熙宫。
“启禀万岁爷,裕王殿下正跪在玉熙宫前恳请皇上宽恕严嵩、徐阶一命!”
就在这时,一道闪电在宫外的天空劈落,天地间为之一亮,随后便是响彻的炸雷声。
这声炸雷,不止在天地间炸开,更像是在内阁三人的心中。
皇上的意志,在适才对内阁表露地淋漓尽致,现在,裕王却突然出现在玉熙宫门外,与皇上唱起了反调。
跪在了雨中,黄锦去拉都没能拉起来。
父不知子,子不知父,竟到了这种地步。
早在裕王领衔群臣上奏,裕王府就被东厂给封了。
不过,裕王王位还在,遵照太祖高皇帝祖制,所谓的封府,只限制了裕王殿下见人,而没有限制其他。
最简单的是,裕王府门并没有加锁,裕王可以随时进出,但那代表皇上让裕王反省的态度。
听说自封府之后,裕王就不怎么读书了,反而练起了武功,就连皇上当初赐给裕王的二十名贴身侍卫和六十名近卫都被裕王给换了。
练了武,换了卫兵,又违逆皇上离府入宫,跪请皇上饶恕犯下滔天大罪的臣子。
种种所为,不像个儿子,不像个亲王,更像是个反贼。
朱厚熜透过殿门,望着雨幕中跪直了的裕王身影,又看向了张居正,“倒是让阁老们看笑话了,朕就不留你们了。”
“臣等告退!”
张居正、李春芳、陈以勤连忙躬身缓缓后退,要不是有礼法在,此刻恨不得转身就跑。
还没等三人走出殿门,就听到圣音吩咐下,“这是胁迫,朕讨厌别人胁迫,他跪着,就让他跪着吧,爱跪多久跪多久,跪死亦无不可。”
……
玉熙宫门前。
李春芳、陈以勤目不斜视,接过当值太监递来的雨伞,直直地朝外走去。
张居正叹了口气,走了过去,拿着伞遮在了裕王朱载垕的头上,“王爷,这样于事无补,你这般搅和进来,越是如此,皇上就越恨严阁老、徐尚书,快些走吧!”
皇上誓诛严、徐,不仅是二严一徐犯下的大罪,更是为了摧毁朝廷之中的门户之争。
在嘉靖三十九年及以前,京城上下的臣工,几乎半数出自严嵩、徐阶门下,南京城、十三省也有他们无数门生故吏,闹得朝野不得安宁。
如今皇上铁了心整治愈演愈烈的门户之争,朝廷的平衡已经被打破,任何人牵扯进来,都只会加重皇上的戒备。
“张师傅,我没有后路了!”
裕王望着为他遮风挡雨,却湿了半边身子的张居正,脸上说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景王要进京了!张师傅,你知道那代表着什么!
我知道,我这么做救不出严阁老,救不出徐尚书,但能挽回严阁老、徐尚书的那些门徒的心。”
裕王清楚知道自己要什么。
他不需要真的救出严嵩,救出徐阶,只要让严家、徐家的门徒看到他想救严、徐的心,可以为了支持者不惜一切的恒心。
皇上看着再年轻,也是快六十岁的人了,膝下子嗣就他和景王,而景王的不良德行朝野上下是知道的。
即便真有一日,皇上要废他的王位,朝野又怎会愿意让景王那样的人当唯一的储君?
随着景王即将抵达京城,裕王,决心以身入局了!
第78章 皇权无上,午门训子!
大雨下了一夜。
裕王王体早就撑不住了,晕了过去,被送回王府便发起了高烧。
朱厚熜赐下了姜汤,并着御医前去裕王府诊治。
辰时时分。
徐阶被司礼监首席秉笔太监陈洪从诏狱提了出来,领着走进了精舍,但在离蒲团六尺远便跪下了:“罪臣徐阶叩见皇上!”
跪下后徐阶立时一惊,他看到了沈一石那叠纸,就扔在离自己不远的地上!
与朝天观观主蓝道行勾结,妄言浙江夏旱的事,清清楚楚写在上面。
与在诏狱中仍消息灵通的严嵩、严世蕃父子不同,在徐阶、淞江府徐家罪行揭露后,便少有人入诏狱看望徐阶。
尤其是昨夜,捷报、新安江九县决口真相同日进京,作为昔日严党死忠的刑部侍郎鄢懋卿毫不避嫌到了诏狱告知严嵩、严世蕃死期将至,但却无一人告诉徐阶。
徐阶此时的绝望,简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纱幔束起。
君臣之间再无遮挡。
朱厚熜睁开眼睛,望向徐阶,知道他已经看见了地上沈一石那叠纸:“要是没看清,就拿起来看一遍。”
徐阶立刻磕了个头:“老臣有罪,罪在臣一身,请皇上饶恕我的儿子和家族。”
“爱子情深啊,徐阶,你了解朕,也知道自家事,你知道朕饶不过你,也饶不过你的儿子们和你的家族,朕本来也是这样想的。”
朱厚熜的脸上浮出了冰冷,“但是,昨夜有人在玉熙宫门前,在大雨中跪了半宿,直到昏迷,改了朕一些想法。”
徐阶神情一动,马上就想到了裕王,不禁心中一暖,但紧跟着就想到了皇上的脾性,露出惊恐的神色。
“朕是皇帝,也是父亲,但朕没教过裕王什么,裕王有今日,全是你们教的。”
朱厚熜的声调很平静,不咸不淡,让人听不出喜怒,“裕王知道,朕不会杀他,甚至不会轻易罢了他的王位,因为天下臣工不会容许还没有诞生子嗣的景王成为唯一的皇子,所以,裕王可以肆无忌惮,可以摆开擂台和朕打擂。
这份魄力,在我大明朝历代皇子中都是少有的,徐阶,你们教的不错。
可是,你们似乎忘记教授裕王何谓皇权!
太祖高皇帝的祖制在,朕不能杀裕王,但朕可以罢黜裕王的王位,拔立朱翊钧为亲王,也可以将朱翊钧过继给景王。”
徐阶抬起了头,脸上恐惧万分,“皇上,万万不可啊。”
“这天底下哪有什么万万不可的事!朕不想这样,而你们却在逼着朕一步步这样。”
朱厚熜紧望着徐阶,“当然,不到万不得已,朕不会这样做。
你们没教给裕王的东西,朕亲自来教,只是,需要向你借一件东西。”
徐阶喉咙滚动,涩声道:“皇上,是何物?”
朱厚熜没有问答徐阶,转而明知故问问道:“卿家中有几子?”
徐阶忽然有种被黑暗吞噬的感觉,手脚冰凉,眼前发黑,“回皇上,臣有三个犬子,长子徐璠、次子徐琨、三子徐瑛,三子因罪在江南为天子剑所斩,故还有两个儿子。”
“和朕很像,朕之前也有很多儿子,但到现在,就只有裕王、景王两个儿子了。”
朱厚熜声音喑哑,“徐阶,你伺候朕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朕的儿子又为你求情,朕不想杀你了。”
死罪免了!
徐阶没有喜悦,也没有谢恩,他知道,皇上接下来的话才是关键。
“但朕若放你还乡,日后你的两个儿子若有一人,与那死去的徐瑛一样,罪孽深重,于天下臣民,朕心何安啊?”
徐阶。
徐璠、徐琨。
以及整个淞江府徐家都犯下了滔天大罪。
作为皇帝的朱厚熜,要是就这样放过了,以后徐家人再祸害大明朝百姓,岂不是会让放还之举成为天下笑柄?
徐阶终于明白了皇上放过自己的条件,眼眶顿时湿了,低下了头。
杀子、诛家!
那这样苟活于世还有什么意义?
但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要不是皇上为了教授裕王皇权至上的道理,就连他也不会放过。
朱厚熜这时没有催促,目光望向了精舍门外,望向了门外开着的南窗。
深深的是那双眼,更深的是那一片望不到底的天空。
这天地间,究竟是帝心难测,还是天心难测?
“皇上,午时,臣在午门训子!”徐阶颓然了。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朱厚熜望向了陈洪:“朕就不去看了,你去请裕王、文武百官代朕观训。”
“是。”
……
正值午后未时,一天之中日光最盛之时,偏又赶上天无薄云。
入夏的热意毫无遮掩地泼洒下来,宽阔的金水河被照得一片明晃晃极为耀眼,仿若一条从坩埚倒入化渠的明亮铁水。
午朝门外。
文武百官都来了,一年到头不齐聚一回,群臣是既熟悉又陌生。
文分左,武分右,裕王坐在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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