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嘉靖:从长生开始 第174节
陆炳走到火鼎前站住了脚,抬手行了个佛礼,身体微躬,恭敬道。
言行举止间,透露着浓郁着佛门信徒气息。
妙法大法师眼睛一亮,又露出了慈悲的笑容,道:“都指挥使大人是我佛门之人?”
锦衣卫的凶威盖华夏。
作为锦衣卫都指挥使的陆炳,更是被儒释道三教视为当世最大的魔头。
要是陆炳皈依佛门,这对佛门的声望,将是无与伦比的提升。
佛门,合该大兴啊!
“不是。”陆炳摇摇头,答道。
“那佛门礼法?”
“报国寺的方丈,慧真大法师教的。”
陆炳笑了笑,道:“杀的人多了,想求个心安。”
锦衣卫,是圣上手中的一把快刀,前前后后,杀的人,没有一百万,也有八十万。
死去的孽障,不敢去找持刀人,便都缠在了刀上,时间一久,陆炳和不少锦衣卫中人,心多多少少变了。
一把快刀而已,哪里有心?
杀的人多了,便有了心。
为了‘开悟’,陆炳去找过报国寺的方丈,也找过真武大帝庙的庙祝,也找过当朝大学士,始终不得其法。
陆炳不知道有多少个时日没有睡过囫囵觉了,即便睡着,也是一个梦接着一个梦,睡两个时辰,能做四五个梦。
梦中总是在杀人,一直在杀人,等醒来时,甚至比不睡觉还累。
对上那双猩红的眼睛,妙法大法师身心俱是一颤,连声音都颤抖了,道:“连慧真大法师开悟不得你吗?”
如果说人间真的有佛祖转世,那报国寺的慧真大法师,绝对是其中之一。
打一出生,慧真大法师身上,就发现了七星图案的胎记,正对应上佛门七宝。
而等生长时,慧真大法师又多灾多病,属于出现在哪里,都会为自己、为他人带来灾难的那种。
但神奇的是,慧真大法师却活了下来,独性格内向了些,可天生心地善良,自幼便见不得杀生,更见不得穷苦之人。
从三岁起,慧真大法师就能看懂佛门禅理,经常在睡梦中与神佛交谈,与父母进入寺庙后,会觉得身心舒畅。
慧真大法师八岁时,父母双双亡故,为报国寺老方丈收入寺中,正式修禅礼佛,不到二十岁,便佛学究天人,老方丈死后,就接过了方丈之位,成了佛门大法师。
也是佛门历史上最年轻的大法师。
当今圣上崇道几十载,毁佛兴道的事做了无数,但报国寺的香火本末鼎盛。
这便是‘神佛转世身’的厉害之处。
如若这样的存在,都开悟不了陆炳,妙法大法师觉得,今日这关,怕是难过了。
陆炳笑了笑,又摇摇头。
态度温和且亲切,附近的佛门信徒们,都有种锦衣卫传言为假的想法。
这望着慈祥温柔的‘大爷’,连官威都没有,哪像杀人不眨眼的‘阎王’?
当然,离得非常近,能听清妙法大法师、陆炳对话的佛门信徒除外。
闻听慧真大法师之名,再望向陆炳时,顿感恐怖到无法言喻,遍体生寒。
妙法大法师慌了!
陆炳斟词酌句,缓缓开口道:“弟子有几个问题,想要请教大法师,请大法师为弟子解惑。”
“第一个问题,大法师可知,圣上有旨,为国朝祈福论道之前,国朝之内,神、佛禁行?”
陆炳望着妙法大法师,眼中的猩红愈发浓重,为什么这些人,总是那么犟呢?
抗旨不遵的滋味,就那么好吗?
第213章 就地火化,舍利子现!
“圣上旨意,是不允许传佛,而非参佛,贫僧参悟我佛几十载,终得花开见明月明,此日登临曙色开,得我佛显灵,赐我佛光普照,非贫僧所能控制,信徒受我佛指引聚集于此,亦非贫僧所愿。”
妙法大法师虽然心中慌乱,但早有腹稿,面上勉强能保持镇静,回答道。
随着话语,张元功注意到妙法大法师身后的佛光彻底黯淡下来,鼻尖萦绕的松香味,也在缓缓消散。
妙法大法师还是那句话,‘佛光普照’,是佛祖在显灵,当今圣上的旨意,能对普通人有效,难道对高坐九天的佛祖还有效吗?
‘佛光普照’,是佛祖的法旨,有问题,就去找佛祖问罪,与我何干?
同样,信徒聚集于此,是佛祖显灵后,虔诚信徒自发性行为,和我更是没有丝毫干系?
这套诡辩,听得张元功眉头紧皱,经过陆炳的提醒,他可以确定,这所谓的佛光,与那松香绝对有关系。
佛祖显灵,不可能降下佛光,还附送松香,必然是人在暗中作祟。
顶着慈悲为怀的面容,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张元功眼中逐渐流露出不善之色。
陆炳却淡淡一笑,将圣旨的事给翻了篇,继续问道:“第二个问题,大法师可知,大明律中,妖僧、妖道,以妖言、妖术,蒙蔽世人,蛊惑人心,该当何罪?”
本朝太祖高皇帝当过和尚,对方外之人的手段颇为了解,也知‘道法’‘佛法’,多为常人所不知的戏法。
要是摆摊卖艺,将戏法摆于人前,甭管人是看得出来,还是看不出来,那都是凭本事挣钱。
虽是戏子,但不寒颤。
但打着神仙、佛祖的旗号,耍着‘把戏’,冒充神佛在人间行走,一边骗着人手里的钱,一边骗着人心,这就很下作了。
骗人钱财者,当罪,骗人心者,当杀。
这是从太祖高皇帝时期就流传下来的律法,而那个时期的律法,常常与人的情绪直接挂钩,一些不常见、不常使用的酷刑、折磨人的法子,却能经常在洪武年间的律法中见到。
禅理高深,非大智慧者不能读懂,尤其是当世大法师,智力、慧根根本不必怀疑。
而方外之人,在诵经礼佛之外,诵读最多的,古往今来,皆是律法。
诵经礼佛,是为了让自己过的更好,而读律法,则是为了让自己知道什么能够触碰,什么不能够触碰,是活下来的手段。
历朝历代,皆对方外之人有诸多禁令,于是乎,佛门大法师,常常是得道高僧,也是律令大家。
一想到洪武律法,妙法大法师脸色顿时苍白下来,竭力平复着内心,缓声道:“妖僧、妖道者,当受万火焚身之刑!”
这个刑罚,不妨说直白点,就是将妖人活活烧死。
毫无疑问,在所有刑罚中,让人感受着自己身上一寸寸皮肤被灼烧,被烧焦,直至死去成灰,都是人世间最痛苦的刑罚之一。
或许是身前火鼎离得太近,妙法大法师觉得有些口渴,更觉得有些热,额头不断渗出汗水。
但张元功怎么看,都觉得妙法大法师额头上这细密的汗珠,不像是热出来的汗水,更像是…冷汗。
“第三个问题,大法师可知田间坟地中的‘鬼火’是何物?”
“往生者的执念所化,于阳间恋栈不去。”
“第四个问题,大法师平日烧香礼佛,可是常用松香?”
“常用,贫僧喜在念经诵佛时,点燃松香熏香,而且,我兴佛寺中,宝殿、宝阁用木多为松木。”
“这么说,此地的松香味,源自大法师身上浸染的香气?”
“贫僧未嗅到松香味,如果都指挥使大人闻到松香,怕是贫僧久闻其香而不觉得其香了。”
问题一个接着一个。
妙法大法师一个接着一个回答,而汗水,则从身体内每个毛孔中冒出,不大的工夫,整个人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袈裟披在身上,好似沐猴而冠。
妙法大法师越来越狼狈的模样,张元功却听得越来越兴奋,以为松香就是佛光之谜的答案。
陆炳摇摇头,是答案,也不是答案,至少还有段距离,慢慢道:“第五个问题,大法师可曾煮过牛骨?”
“出家之人,只以素食为食,贫僧虽不似慧真大法师那般,是胎里素,但遁入空门四十余载,从来就与骨、肉无关。”
“第六个问题,在荒废无人祭拜的坟地中,野狗会挖出人的尸首,而穷人的棺材又大都是狗碰头的薄棺材,几只野狗一挣,能将死人从棺材中挣出来,然后,吃肉弃骨。
人骨曝露在日光下久了,‘鬼火’会点燃人骨,或者说,‘鬼火’,就是从人骨中出来的。
这种燃烧着鬼火的人骨头,要是磨碎后,却是可以引火点燃的。
但是,骨粉火光是妖艳的,与光明正大的佛光是不同的,可神奇的是,骨粉火光加上点松香,就成了佛光。
仅靠骨粉火光、松香,燃烧的佛光是不稳定的,必须要有牛骨。
牛骨晒干后,焙烧至开纹,再放入锅中煮,这时候,添入融化后的松香,混合煮沸。
趁热取出牛骨后,将牛骨焙干制成粉末再加入松香中。
人骨粉、松香牛骨粉同时燃烧,就能形成持续且稳定的‘佛光普照’。
大法师知否?”
陆炳道出了佛光之谜的真相,张元功和近处的佛门信徒听得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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