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嘉靖:从长生开始 第140节
想让人提携,就必须展现‘诚意’,诚意该如何体现,就不必多说了。
圣上之前是免去官员聘请幕僚的陋习,减去官员很大一笔开支,圣上能免去明面上的东西,却如何免去暗地里的‘人事’?
“人事?”
朱厚熜拍起了掌,怒极反笑:“好哇!和朕讲起人事来了!”
雷霆更怒。
张居正却没有了退路,跪在那里等待着下文。
朱厚熜望着高拱、胡宗宪、李春芳、陈以勤,道:“你们也是靠人事坐上的阁老之位?”
高拱、胡宗宪、陈以勤立刻答道:“回圣上的话,臣不是。”
高拱向来清廉正直,除了收了那个朝廷培养的汉奸沈惟敬的宣德炉,又上交给国库外,再没有收过礼,也没有送过礼。
能走到今日的地位,靠的是一路披荆斩棘。
虽然在涉及到权力斗争时偶尔会犯糊涂,但在绝大多数时候,都是嫉恶如仇的一个人。
胡宗宪则是在进入朝廷后不久,就被严嵩收入门墙,有着时任内阁首辅大臣的老师,什么事情都顺顺利利的,平步青云直上浙直总督兼浙江巡抚之位。
而之后严嵩倒台,胡宗宪努力尽孝,也没有拯救回老师,入阁拜相,那是圣上的提携。
至于以前三节两寿给严嵩送的节礼、寿礼,那与打点无关。
陈以勤就更纯粹了,陈家族人是标准的‘学得文武艺,货卖与皇家’,但学到的本领有几分,又能卖出什么样的价钱,陈家人从来没有刻意追求过。
在陈以勤往前,陈家族人已三代人没有入仕做官,功名者不少,可就是不被朝廷授官。
究其原因,皆因人事没有打点到位。
陈以勤能走到阁老之位,既没有什么人提携,也没有什么打点,步步晋升,除了能力外,更多的是运气。
嘉靖二十年高中进士,选庶吉士。
嘉靖二十二年,授翰林院检讨。
嘉靖二十四年,充当会典纂修官。
嘉靖二十六年,监考会试。
嘉靖三十一年,任裕王府讲官。
嘉靖三十五年,任翰林院修撰。
嘉靖三十七年,升任司经局洗马兼翰林侍讲。
嘉靖三十八年,翰林院掌院事的侍读学士丁忧,陈以勤补之。
嘉靖三十九年,太常寺卿忽毙,陈以勤兼领国子祭酒事。
嘉靖三十九年末,擢礼部右侍郎,等来到嘉靖四十年正月,就改任礼部左侍郎。
再然后徐阶、高拱、严世蕃被逐阁,陈以勤就与李春芳一道进了内阁理事。
入朝为官二十年,就走到了无数朝廷官员无法企及的地位。
陈家族老曾遍寻家族书录,纵观唐、宋、元三代,如陈以勤这般幸运儿也只在两手之数。
陈家族老最后也只能感慨,上三代的运气,或许都积累在了陈以勤身上。
气运加身,人事是什么东西?
李春芳那张脸顿时涨红了。
如今内阁中,他和元辅张居正是同年同科,在嘉靖二十六年,他力压张居正,在殿试中取得鼎甲,状元及第。
那年三月,他看尽长安花。
但他没有胡宗宪有严嵩的提携、张居正有徐阶那样的提携,他又没有陈以勤那样的家世和运道,更没有高拱披荆斩棘的勇气,入朝为官后,‘人事’处处不可少。
李春芳尴尬在原地,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
朱厚熜瞥了他一眼,没有在意,转望回高、胡、陈三人,道:“朝中的人事交给你们,还会有‘人事’吗?”
两个人事,听得高拱的心跳似乎漏了一下,但紧跟着就剧烈跳动了起来。
圣上的意思?
胡宗宪、陈以勤还在发懵,高拱先声道:“定当不负圣望!”
“朕看张居正是病了,那就回家里养病,高拱,即日起,你搬到内阁值房来,内阁的事你先掌着。”
第185章 掀翻屋顶,进步的错!
一日之间。
首辅奉旨养病。
次辅奉旨搬进内阁值房。
而皇上在这个时候突然宣布闭关。
各部衙门的例行公事虽日常办着,公文案牍照常批着,但大明朝这架巨大的马车,似乎停顿了下。
朝局突变,京师各部衙门司以上官员无不狐疑忐忑,有些是确实有正经公文要内阁首揆决断,有些却是来办公事的还是来探消息的,坐轿的坐轿,骑马的骑马,一大群人按照顺序来拜谒相府。
只是,相府大门禁闭,相爷有话提前传出:“有事的去内阁,没事的就自散去,谁也不见。”
随后。
玉熙宫便传出了申饬张居正的旨意。
“病而不养,见亲见友,无视圣意,非人臣所为。”
这道申饬。
明面上是在申饬张居正奉旨养病期间,府门前宾客络绎不绝,但张居正可谁也没见,也没有谁进入相府内,这其中的意味,就值得人去琢磨了。
任谁都知道接下来再不走,就可能卷到一场政潮中去。
一时间,有轿的坐轿,有马的上马,一大群人都没了先后顺序,转眼间一条好宽的跸道竟马轿乱碰挨排着抢道而去。
……
内阁值房的案头上,堆满了公文,李春芳从公文堆里抬起了头,望了望高拱,又望了望胡宗宪和陈以勤。
“元辅不会上疏请辞吧?”李春芳忧心忡忡道。
申饬。
通常指的是官员受到皇帝的告诫或斥责。
但在大明朝,却被赋予了更多的意思,那便是当官员的行为不符合皇帝的期望或违反了朝廷的规定时,皇帝会通过申饬的方式来表达不满和警告,以及,劝说官员主动请辞。
毕竟失去了皇帝的信任,再待在官场中也没有什么意思,主动请辞,也能体面退场。
内阁建立一百多年,可还从来没有发生过皇帝申饬内阁首辅的事。
以往内阁首辅这样的柱国大臣请辞还乡,皇帝还要三挽三留,但看之前圣怒滔天,如果张居正真上了请辞奏疏,恐怕圣上会立刻照准。
高拱闻言,也从公文堆里抬起了头,撇了撇嘴,虽说他很想从张居正内阁进入高拱内阁,但他很清楚,张居正这位‘昔日小老弟’对权势的恋栈。
就是圣上赶着张居正走,张居正都会想尽办法留在朝廷,留在内阁,哪会因为一点脸面就上疏请辞?
这份担心,完全没有必要。
高拱环顾四周,执掌内阁的豪迈顿从心生,但他还没有迷失,忘记之所以能暂掌内阁的原因,下意识冒出了句带中原官话的乡音:“恁说说,圣上交代诸业官营的事,该从哪着手?”
就这一句乡音,胡宗宪、陈以勤都抬起了头,但没有说话。
在嘉靖三十九年及以前,大明朝官员、士人明里暗里的优待是很多的,而进入嘉靖四十年后,优待就所剩无几了。
明面上的优待,只剩下豁免赋税,官员及其家眷田地产出通常不需要缴纳赋税,且一应徭役免除。
从钱、人两方面减少官员的负担。
暗地里的优待,只剩下利用手中的权力,让家眷经营牧马、盐、茶、酒、醋、明矾和煤炭诸业谋求暴利。
要是开启官营,等同于暗地里的优待尽数免去,留给大明朝官员的收入方面,就只有俸禄,豁免赋税、徭役。
张居正能在御前抗辩,就觉得大明朝官员的优待、收入,削无再削了。
再削下去,就真的有朝廷官员活不下去了。
望着同僚们一言不发,高拱体会到了内阁首揆的难处,但也想到了内阁首揆的权力,点名!
高拱望向了陈以勤,唤道:“逸甫。”
陈以勤显然有几分无奈,却又不得不应声,道:“次相。”
“我大明朝官员真的很清贫吗?”高拱问道。
他也是从底层走上来的,地方官,京官,小官,大官,他全都做过,一直不贪不占,但从未觉得清贫。
当然,他出身官宦世家,家里偶尔会贴补于他,所以他的立场就不太适合评判其他官员了。
陈以勤沉默了下,慢慢说了起来:“相比较唐官、宋官,的确可以说是清贫,哪怕和元廷治下的汉官相比,都有所不足。
但是,这样的比较是不对的,朝代不同,国情也不同,盛唐、宋时,钱不值钱,看着、听着是多,可却买不了多少东西,再加上两朝追求华贵,攀比心大行朝野,唐皇宋帝也乐得君臣同乐,高俸养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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