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嘉靖:从长生开始 第113节
见到高拱。
张居正直接亮出皇上圣旨。
就领着胡宗宪、李春芳、陈以勤回了内阁,继续商讨军政分离细则。
徒留高拱在玉熙宫门前发愣,进也不得,退也不得。
晚秋的夜风吹着,高拱遍体生寒,身体、灵魂仿佛都被冻结了。
子时时分,禁门将要关闭,领着禁军当值的司礼监太监请来了黄锦。
“阁老。”黄锦走到高拱身边,轻声唤道:“之前不见你,这会儿在宫门前蹉跎,是有事要觐见万岁爷吗?”
高拱回过了神,望着黄锦,低沉着声音,“皇上歇息了吗?”
“刚歇息了。”
黄锦点点头,道:“如果阁老有急事,奴婢去唤醒万岁爷。”
“不是什么要紧事,烦劳黄公公在明日早间向皇上通禀,就说我近来身体不适,告病几日。”高拱告假。
说完这些,高拱不复来时的健步如飞,身形一走三晃,真像是了有病灶在身。
黄锦让几个小太监跟着,阁老能走时便让阁老独自走,阁老真有撑不住的时候,就搀扶一二。
等出了西苑就不必管了,阁老自有轿子坐。
目送高拱背影消失,黄锦这才让禁军关闭禁门、宫门,又回了大殿。
只听得精舍里,传来一道悠扬的铜罄声,黄锦连忙走了进去。
“高拱有何事立于宫门前?”朱厚熜坐在蒲团上,手握着罄杵问道。
“回万岁爷,阁老说忽感病起,告假几日。”
“真的病了,或是心病了?”
“回万岁爷,看着像真的病了,但阁老眉头紧锁,话不展眉,也似有几分心恙。”
“终究是我大明朝内阁次辅,遭了病患,合该派遣御医前去探病,明日早间,就让李时珍走一趟次相府上。”朱厚熜降下恩典。
“是。”黄锦领命,记下了。
……
高拱勉强独自走出了西苑。
守在轿子前的高福赶忙上的前来,没有先搀扶过老爷,而是先递出了几块银子,给护行的小太监们。
小太监们入的宫来,得过不少好处,也接过不少银两,高低贵贱的人都有。
跟着黄锦,连内阁首揆张居正的赏也接过,但高拱的银子,是真不敢接。
小太监们巧劲推开了高福递银子的手,皮笑肉不笑谢过好意后,几乎用逃的方式小跑回了。
“小人……”
高拱还没有骂完,身心俱疲的躯体就先撑不住了,无力向地上摔去,高福眼疾手快接住老爷,才没让老爷狼狈不堪摔倒在地。
招呼侍卫来半扶半抬的将高拱抬回了轿子,匆匆往家回。
让随从快走几步,去请京城有名的大医国手到府上给老爷瞧病。
至于说宵禁什么的,当朝次相的车架谁敢拦?
而名医国手休息,那就更不是事,不能去搅扰皇上的清梦,难道还搅不了其他人吗?
等高拱回到府中,人几近昏迷了,吓得在次相府上等消息的刑部尚书葛守礼险些和老友躺在一起。
所幸,国手名医先已到了,一眼便瞧出次相这是怒火攻心,一边下针,一边让带来的药童去按吩咐熬药。
国手,不愧是国手,几针下去,高拱就从快要昏迷的状态苏醒了过来,虽然整个人昏昏沉沉的,提不起力,但不影响说话什么的了。
国手知道次相有话要与刑部尚书说,起完银针后,就退出了房间。
“肃卿。”葛守礼上前,见高拱想要坐起,只能在高拱身下垫高,成半躺半坐的状态。
高拱呼了几口气,稍微平复了澎湃的心跳,“与立(葛守礼字),完了,全完了……”
高拱讲述了自己才刚到玉熙宫门前,就见张居正几人出宫,和圣旨诛孔的内容。
这下,轮到葛守礼有些急火攻心了。
军政分离那事还没解决,转头又来了个褫夺衍圣公爵,永封衍圣公府,衍圣公斩首戮尸,连骨灰都要扬入大海。
剉骨扬灰,剉骨扬灰啊!
至圣先师在上。
皇帝老儿怎么能,怎么敢啊?
经历过急火攻心的高拱,看出了葛守礼状态不对,连声喊道:“与正!与正!与正!”
葛守礼咬破了舌头,鲜血的铁锈味使得他逐渐回过了神,没有重蹈老友覆辙躺下,嘴角溢出丝丝血渍,再张开嘴,一上一下的两排牙,都沾染着血。
猩红大口。
“肃卿,你多休息,我还有事,就先走一步。”葛守礼转身就走。
言辞、行动的决绝,让高拱意识到老友可能要做傻事,连连呼喊着葛守礼的名字,挣扎着想从床榻上起来,可浑身无力,徒劳罢了。
……
京师南城有条与棋盘街平行的延寿街,街北口西侧是座辽代所建,国朝正统年间重建的延寿寺,寺西南角不远处,就是山东济南会馆所在,会馆始于国朝,京城的会馆,多为同乡缙绅和科举之士居亭聚会之处。
葛守礼是山东在京官员中职位最高者,也就成了济南会馆的当家人,时常约人到此来聚,叙述同乡情谊,偶尔还慷慨解囊,解决同乡困难。
葛守礼,在山东缙绅、科举士人中,声望甚高。
于是,当葛守礼召见为了来年春闱,提前进京的同乡时,于会试的举人们纷纷前来。
山东,历来是科举大省,于会试者,常在二三千人上下,这要是再等几个月,偌大的济南会馆,席位都不一定够坐的。
午时三刻,济南会馆中人满为患,上千名身着蓝袍士子服的山东举人齐聚一堂,高扬着同乡之情。
无数会馆奴仆穿梭在雅间、大堂之间,端着菜肴,送着美酒。
举人们推杯换盏间,热闹非凡。
嘉靖三十二年山东乡试解元郭四维喝的有些醉了,干脆站了起来,开言道:“要说吃,还是咱鲁菜,那些什么金陵财、淮扬菜、苏锡菜,比起咱鲁菜,统统不在话下,了。焖、炖、煎、炸、蒸、炒……我就想问,还有谁?”
“说的好!”无数山东举人拍手叫好。
大堂里的热闹,被楼上雅间里的山东官员尽收眼底,葛守礼夹了一块鲍鱼片,放在嘴里慢慢嚼着,“人心可用!”
第147章 千士跪伏,齐鲁士祸!
坐在葛守礼对面的。
是兵部尚书江东。
山东朝城出身,嘉靖八年进士,在这三十多年仕途中,历任多个朝廷重要官职。
包括江南清江浦工部都水清吏司主事、刑部广西清吏司主事、刑部山西清吏司署员外郎事主事、刑部福建清吏司署郎中事主事、刑部郎中、河南按察司佥事、山西布政使司左参议、陕西按察司副使、陕西布政使司右叅政、山西按察司按察使、山西布政使司右布政使、山西布政使司左布政使、都察院左副都御史,兵部右侍郎,都察院右佥都御史,宣大总督,兵部左侍郎,及至如今的兵部尚书。
纵观大明朝,鲜有比其担任朝廷、地方衙门更多官职的官员。
江东是不喜这种场合的,更不喜与乡人联络感情,这倒不是忘本,而是此举有组建乡党之嫌。
但葛守礼与内阁次辅高拱是挚友,在朝廷中,俨然有次相化身的意味。
满朝皆知,次相不服元辅,葛守礼在朝野上下的奔走,多时是在为次相做事。
江东几次拒绝了葛守礼的邀宴,但再拒绝就显得不近人情了,况且,全山东在京举人尽在此地,葛守礼更是亲自拜访了江府邀请,不得不来。
这时,见葛守礼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总有种不好的预感,开口问道:“葛尚书,召集这么多同乡,恐怕不止是一叙同乡之情吧?”
葛守礼举盏道:“伯阳(江东字),来来来,吃酒吃酒!吃完酒再说!”
“有事不说,这酒怕是吃不下去。”江东无动于衷,沉着脸道。
一省提前进京的举子可全在这,真要闹出个动静,就是一场载入史册的“士祸”。
当今圣上又是个眼里揉不进沙子的人,金陵士祸的教训可还没忘,金陵士子的鲜血可还没干。
圣上屠戮、削去金陵一城士人的功名,未尝不能屠戮、削去山东一省士人的功名。
这是山东未来几十年在朝廷的中坚力量,他绝不容许葛守礼胡来。
“衍圣公被抓了,将要问斩。”葛守礼见这杯酒实在敬不出去,不得不坦言道:“朝廷要推行军政分离。”
江东大惊:“什么?衍圣公要死?军政分离?这二者又有什么联系?”
“衍圣公是昨夜在正阳门前被锦衣卫抓的,皇上问罪整个衍圣公府,要褫夺衍圣公爵爵位,而军政分离,是由靖海侯胡宗宪所上奏疏。”
“这么说,两件事没有什么联系,且皆都被皇上圣裁过了。”江东抓住了葛守礼话中的关键点。
那都是皇上已经决定了的事。
葛守礼沉默了下,点点头。
江东顿时警惕起来,再问道:“那你今日召集我山东之士所为何事?”
“我们出自孔孟之乡,又自幼修习圣人之道,现在,圣人后裔有难,血脉将要不保,难道我们还要坐视不理吗?”葛守礼激动了,手敲着桌子,反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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