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嘉靖:从长生开始 第111节
遂把胡宗宪上疏军政分离,皇上同意,张居正支持的事说了一遍,愤愤不平道:“武人鲁莽粗鄙,以武犯禁,要没有文人驾驭,日后必然会酿成大祸!”
言之凿凿。
透露着高拱对大明朝军将的极度不信任。
葛守礼大惊失色道,“胡宗宪用心险恶,这是要置大明朝,置天下文人于死地啊!”
没有藩镇,纵然大明朝倾覆,文臣、文人对新入主中原的人纳头就拜,总有一线生机。
常言说的好,‘学得文武艺,货卖与识家’,但这个识家,可以是朱明皇室,也可以是其他姓氏的皇族。
但有了藩镇,大明朝倒与不倒不好说,但文人不如狗的景象,却犹在眼前。
宁效虏人,不在武下。
这是效忠过元廷文人家族的共识。
给元廷当走狗,许多文人家族觉得很幸福,甚至,比在太祖高皇帝,比在当今圣上治下都要幸福。
太祖高皇帝、当今圣上,根本就没有把文官当人,而是家奴,当仇寇,说杀就杀,说起大狱就起大狱。
之前内阁争斗,严嵩、徐阶、严世蕃攻伐高拱、张居正,他葛守礼,和徐养正、刘自强,就是受牵连给下狱押送进京问罪。
刀都架在脖子上了,严嵩、徐阶、严世蕃倒了,这才被高拱救下,然后起复为了刑部尚书。
徐养正成了工部尚书,刘自强成了户部右侍郎,总督仓场,勉强算是因祸得福。
但这场大生死间大恐怖换来的大福运,葛守礼没多少喜悦。
两京的官员,浙江,西山的官场,被皇上杀了一遍又一遍,清洗了一次又一次,离皇权太近,如伺虎狼,稍有不慎,便万劫不复。
现在朝廷里,许多朝官都在天天想,日日盼皇上早些驾崩,将悬在头顶的那把剑摘下。
但这皇上还没有驾崩呢,胡宗宪那个文人中的叛徒,竟上疏军政分离,又要悬一把杀人剑在文人头顶。
悠悠苍天,何薄于我士人!
“谁说不是啊!”高拱想到胡宗宪这三个字,就觉得牙根直痒痒。
刚进内阁,就惹出了这么大的“乱子”,该死。
葛守礼本来是想问胡宗宪入阁后,阁老对六部权力划分的,这时也顾不得了,一脸焦急地问,“皇上同意,张居正看来是支持的,李春芳、陈以勤又是风往哪吹往哪倒,肃卿,我们该怎么办?”
乾纲独断的皇帝。
除高拱以外,同心同德的内阁。
天底下最有权势的君、臣,坚定要去做一件事,除了天地神灵,除了圣人临世,谁能反对……
葛守礼嘴里反复念着“圣人”,眼睛越来越亮,是啊,圣人可以反对圣意,“肃卿,衍圣公府能帮上忙。”
明年大明朝要举行春闱,遵照礼制,衍圣公府作为孔圣当世化身,要提前半年进京,为大明朝,为学子们祈福。
告诉天地,朝廷要为国求才了。
算算日子,当代衍圣公孔尚贤快到京城了,朝廷新制,大明朝爵位不得世袭,衍圣公府却是唯一一个可以无视永制的公爵。
在这个特殊的时间,衍圣公要是以圣人名义劝说皇上停止军政分离,收回圣谕,不是没有可能。
而且,衍圣公进京后,要觐见皇上一次,连面圣的理由都省了。
“一个十六七岁的娃娃,能行吗?”高拱皱眉道。
孔尚贤,是孔圣六十四代孙,嘉靖二十三年生人,嘉靖三十八年才袭封衍圣公爵,今朝方十六七岁,在高拱眼里,和没断奶娃娃差不了多少,在如此关键的朝政上,能起到作用吗?
“死马当活马医,还是说,肃卿你另有好办法?”葛守礼双手一摊道。
那可是圣意。
要是不让顶着孔圣名头的衍圣公去对抗,其他人谁上,恐怕都要被皇上以刑立威。
葛守礼忍不住想起刑部从开春以后多出了几十万个斩杀案卷,不觉间被惊出一身冷汗。
高拱顿感毛骨悚然。
死道友不死贫道,衍圣公享了几千年文人的供奉礼遇,也该为文人办点事了。
“那便如此吧。”高拱同意了。
就在葛守礼准备出府去寻衍圣公踪迹时,高福快步进了书房,“老爷,衍圣公进京被抓了!”
第144章 废衍圣公,万民戮尸!
按照大明朝的规定。
科举每三年举行一次,偶尔有恩科加举。
衍圣公作为圣人后裔,代圣监考,也就是说,每三年衍圣公至少会进京一次,觐见皇上。
对这种长途跋涉,衍圣公府向来是愿意的,且乐此不疲。
衍圣公每次进京,都可以借机会贩运大量的地产货物,到京城来倒买倒卖。
每次,衍圣公府都会提前备上几十大车的山东特产,带到京城去卖。
而沿途的一应劳费,都会由途中经过的驿站承担,这么大的货运队伍,一切花费相当于都由大明朝廷承担,这省下来的费用,岂止了得。
衍圣公府每三年都指着进京投机倒把来大赚一笔。
可是,考成法实施后,大明朝所有衙门预算、支出,不光要受吏部的勘核,还要受锦衣卫的监察,一分一厘差错,就有可能人头落地。
科举前衍圣公进京,这是朝廷循例不假,但那是诏衍圣公进京,而不是诏衍圣公和几十大车货物进京。
衍圣公府是傲慢的,哪怕明知考成法的存在,也依然备了几十大车货物北上。
但这次,沿途中所有驿站,都只允许衍圣公一人进驿站,而不允许那几十大车货物进驿站。
几十大车货物,就那样在风吹日晒中走了几十日,货物损失,车队人吃马嚼,还没走到一半,货物进京能卖到的一半利润就先没了。
等赶到京城时,就已经是亏损状态了,而在进京城城门时,更大的打击来了。
商税!
以往衍圣公的货物,走驿站的路子,是不需向朝廷交纳任何商税的,可现在,驿站不让进,货物就归到了正常商贸中。
既然是商贸,那就要交税,而且,这种大批量货运,是要在城门就交纳商税的。
山东特产很多,但珍贵的,能具有较大利润的,有鲁十味,这不是菜肴,是十样药材。
金银花,阿胶,丹参,西洋参,全蝎,蟾酥,黄芩,北沙参,瓜蒌,山楂。
也有珍珠。
但不是天然的“南珠”,是人工所养的珍珠。
论及价值,人养的珍珠,是比不上天然南珠,但胜在量大。
在产地或许不太值钱,但到京城,价格却是不凡,一颗饱满珍珠,也有个二三两纹银,品相再好些,能和南珠以假乱真的,甚至一颗能卖到上百两银子。
而在衍圣公的车队中,有一辆大车,满载着珍珠。
整整千斤。
哪怕不论大小,只以各数为计,也有近百万颗珍珠,价值至少在三百万两纹银以上。
守城税官很给衍圣公府面子,也不去细数和细估珍珠价格,就直接定了个三百万两纹银。
那几十大车药材,也定了个三百万两纹银。
按照朝廷新商税,二十税一,衍圣公要交纳三十万两税银。
但衍圣公一听要交税银,还是三十万两之多,立刻就暴怒了。
几千年了,还从来没有人能从衍圣公府拿走钱财的。
那不是钱,那是衍圣公府的命。
刚开始时,是衍圣公府管家在跟税官交涉,直到夜幕降临,税官迟迟不松口,衍圣公亲自下场,大闹正阳门。
税官无可奈何,通知了顺天府衙,顺天府尹唤来了五城兵马司,而五城兵马司都指挥使又通知了锦衣卫。
锦衣卫去到前门后,没有过多废话,抓人,扣押货物一气呵成,年轻气盛的衍圣公孔尚贤换上御赐冠服麟袍、犀带,逼迫锦衣卫退让。
锦衣卫十三太保之一的朱七到达后,命人打掉了衍圣公的冠带,扒去了衍圣公的麒麟袍、犀带,将狼狈不堪的衍圣公也给扔进了北镇抚司诏狱。
干好活的锦衣卫,这才想起通告内阁,张居正、胡宗宪、李春芳、陈以勤当即去了玉熙宫觐见,又让通知了回府的高拱。
“狂妄!”在高府中的葛守礼先暴怒了。
葛守礼是济南城人,嘉靖七年,举山东乡试第一名,幸得衍圣公府、三老、子弟凑钱,才能安心读书,进京赶考。
在葛守礼心中,衍圣公府始终是个无上的存在,如今,竟被小小的税官故意刁难,被小小的锦衣卫肆意凌辱。
这是将天下文人士者的脸摔在地上踩啊。
一想到衍圣公的凄惨,葛守礼感同身受,气得浑身发抖,站立不稳。
高拱注意到老友异常,连忙扶其坐下,待其缓过气来,吩咐道:“备轿!我要入宫面圣!”
“是。”高福领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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