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朕是假的,如履薄冰 第95节
朱祁镇与太后对坐,烛光摇曳,像是烛光晚餐。朱祁镇举起酒杯:“母后,来,为朕干杯。”
太后无奈举杯,浅喝了一口,淡淡道:“别得意,麻烦还在后面,新政关键在江南。”
“朕也就在你这坤宁宫得意下。”朱祁镇喝一口酒道,“内阁大臣们都在给朕警醒,朕知道难在江南。”
太后看了他一眼,声音比起以往少了几分冷意:“有直言的大臣,那是你做皇帝的福分。也是你能推行新政的根本。”
朱祁镇大口吃着,头也不抬道:“可有大臣故意给朕使绊子。”
太后似乎一点也不意外,微微蹙眉:“人心二字,岂是那么简单?”
朱祁镇忽地放下筷子,抬头直直看着太后,苦笑道:“当局者明知是戏却下不来台,旁观者心中暗笑却盼着登场,这就是皇家,这就是帝王。朕,是越来越明白了。”
太后躲避了他的目光,岔开话题问:“恩科如何了?”
朱祁镇拿着酒杯自顾自喝了一口,道:
“所谓恩科,施恩天下士子,结天下读书人以欢心。其实科举第一要义,既不是选才,也不是化育天下。”
“牢笼志士,让天下的聪明人全都进到八股的牢笼里,让他们钻研章句,白首穷经。这样的话,这些人就不会异想天开了,也不会被歪门邪道所迷惑。读书人安定了,天下再有人要造反,不过是草寇之流。”
“历代的帝王们,想的是太好了!朕照着做就行了,还能如何呢?”
太后心中暗惊,这假天子对帝王之道,是越来越得心应手了。她也放下筷子,抬起双眸冷问:“既然你什么都明白,本宫怎么看你还是不开心?”
朱祁镇摊摊手:“我贱啊!”
说完,他擦了擦嘴,起身而去。太后看着他,瞬间就怒了,对着身旁的双喜道:“嘿,他这什么态度?在外受气了,来本宫这发火?”
双喜抿了抿嘴,小心翼翼道:“太后,陛下估计是压力过大,你就原谅他吧。”
太后瞪眼:“你什么时候开始胳膊肘往外拐了?”
……
天气越来越冷。
朱祁镇也不咋出去了,在乾清宫暖阁待着,十分惬意。他最近都在看江南士绅的资料,一看还真是吓一跳。
“上足以持公府之柄,下足以钳小民之财。”
这并不是一句虚话,在县一级,士绅的权力或许还大过皇权。一个县衙,只有县令和县丞是朝廷任命,吃朝廷俸禄。
大明的县衙,有六个老爷,分别是大老爷知县,二老爷县丞,三老爷主簿,四老爷典吏,五劳爷班头,六老爷牢头。
除了知县和县丞,剩下的四个老爷都是靠县衙自己养。按照大明官吏的俸禄,大老爷和二老爷想养活自己都难,其余的老爷岂不是更难?
对于他们来说,晋升是无望的,索性就自己找门路搞钱了。对于朝廷来说,他们这些胥吏啥也不是,可对于百姓来说,他们就是朝廷本廷。
这些老爷收入低,但有实权,闭着眼睛都能想到,这些胥吏会干出什么事来。他们肯定舔着士绅,往死里压榨百姓啊。
“河南那边能成功,是因为先扫清了官场,又倾注了资源,这才成功。”朱祁镇自言自语,“全国推行,难度会几何倍数增加啊。朕也不可能每个地方都派出信得过的钦差啊。”
他伸手搓了把脸。
这时,脚步声传来,伴随着一个魅惑的声音:“臣妾参见陛下。”
第115章 皇后:姐妹们都知道你是假的
恩科终于结束。
礼部尚书胡濙站在那贡院前,望着一群群离去的学子,他咧嘴笑。
他们平凡,可当中会有人不为外界纷扰所动,坚守内心之善,以高尚品德影响世人,如此,是为立德。
他们初出茅庐,可当中会有人不畏艰难险阻,勇于担当,致力于造福苍生,以实际行动书写人生华章,如此,是为立功。
他们学识尚浅,可当中会有人勤于探索,敢于创新,以笔墨传承文明,启迪后世,留下不朽篇章,如此,是为立言。
读书人有三愿:立德,立功,立言。快八十的胡濙心中无比坚信,大明朝的这些年轻人,会比自己做的好。
“真是羡慕啊,神采飞扬的年纪。”他喃喃自语。
“先生,你可是他们的座师。”商辂走过来恭敬的一拜,“先生,我替他们感谢你。正因为有先生你坐镇礼部三十多年,才有了科举的公平,我等寒门子弟才能入朝。”
胡濙谦虚的摆摆手,心中却是高兴的。
这个商辂也是他在正统十年主持科举的时候,成为状元的。如今的商辂,已经是内阁大臣了。这三十年多年来,要说谁学生最多,当属他胡濙。从朝堂到地方,都有他胡濙的学生,是真正的桃李满天下。
“这应该是老夫最后一次为大明主持恩科了。”胡濙轻叹,“老夫很知足,这些年看到不少有为的年轻人。”
商辂看着白发苍苍的老师,悲从中来:“先生,我们都会记得你。”
胡濙横他一眼:“这是陛下的恩科,你们该感谢陛下。对了,听说你小子又上折子反对新政?老夫的话都不听了?找捶是吧?”
商辂站在那不动,挨了胡濙两拳,一笑:“先生,你知道的,我商辂其实没有什么治国理政的本事。我就是个读书人,我也只会做个读书人,会不断给陛下提意见,说这个不能做那个不能做。当然,陛下可以不听。”
胡濙怕了怕他肩膀。
他懂商辂的意思,皇帝身边需要这样的读书人,能不断的给皇帝提醒。如此,皇帝才敢去任用刘定之那样的人,才敢去推行新政。
……
乾清宫。
朱祁镇看着礼部呈上来的十份考卷,他要在其中点出前三甲。他目光扫过,没有发现李东阳的卷子。不过,他也没多问,提笔点了前三甲。
点完之后,他才朝着胡濙问:“有个叫李东阳的,他考的如何?”
胡濙有些意外:“陛下也听说过这个神童?此次他落榜了。”
“啊?”朱祁镇意外了。
“他文章还是不错的,可显得稚嫩,显然是凑起来的,华丽的文采下没有实际的东西。所以,臣就让他落榜了。”胡濙道,“不过,臣会给他机会入顺天府学为诸生。过几年,再录取他也不迟,毕竟他还小。”
朱祁镇心中暗暗佩服,胡濙这种经验老到的礼部尚书,甚至能为学子的一生着想。李东阳这样年少成名的,的确需要些考验。可他又不会让李东阳自此沉沦下去,给他机会为诸生。
“天下学子有胡老,是他们的福分。”朱祁镇真诚道。
胡濙嘴角浮现一抹得意的笑:“臣最后一次为大明主持科举,算是圆满了。”
朱祁镇走近,鼓励道:“三年后,你继续啊。”
胡濙却是摇了摇头:“老了,再说,总得给年轻人机会吧?”
朱祁镇点了点头,问:“那你之后,谁合适为礼部尚书,主持科举?”
“商辂啊,他可是我朝唯一一个三元及第。”胡濙没有犹豫回答。
朱祁镇却是皱起眉头:“商爱卿才华肯定是够的,可他那脾气,有时候朕说一句,他顶朕三句。”
胡濙哈哈大笑:“陛下,这是你的福分。陛下身边有商辂这样的大臣,陛下就会时刻警醒。”
朱祁镇一愣,而后也跟着大笑。
他想起前世看的一个剧,乾隆对纪晓岚说:朕希望你永远是纪晓岚,在朕的身边告诉朕,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有了你这个读书人纪晓岚,朕才敢有和珅这样的朋友啊。
……
恩科放榜,全城震动。
此次恩科状元叫柯潜,榜眼吴汇,探花沈曼青。
打马游街的队伍浩浩荡荡,状元、榜眼、探花身着华丽的官服,骑着高头大马,缓缓行进在队伍的最前方。他们的脸上洋溢着自豪与喜悦,不时向两旁的人群挥手致意,引来阵阵欢呼和喝彩。
沈曼青朝着柯潜和吴汇道:“两位,待会游街结束,去太白酒楼喝酒去。我爹在那边摆下流水席,不吃白不吃。”
“你爹在京城摆下流水席?还是太白酒楼?”吴汇大惊。
“你们家做什么的?”柯潜好奇问。
沈曼青摊摊手:“江南沈家,你们不知道吗?江南首富。”
柯潜和吴汇齐齐扶额。沈曼青耸耸肩:“唉,没想到我会中了探花,我爹当年也是探花。这回,够他回去吹牛了。”
“你爹还中过探花?”吴汇惊呼。
“可不是,那还是先帝时候。”沈曼青道,“他中了探花,进了翰林院,发现自己不合适当官,就辞官回家了。”
柯潜眼中满是羡慕,道:“一门双探花,也是一段佳话咯。”
沈曼青不在意的摇了摇头:“佳个屁!他不想当官,逼我读书考取功名,以后好跟我官商勾结,把沈家做大做强。”
柯潜连忙看了下左右,无语瞪眼:“沈兄,别瞎说。”
沈曼青依旧是满不在乎的样子,挥手:“好了,喝酒去,今晚不醉不归。柯兄,吴兄,要不要从飞燕楼叫几个姑娘?花魁?”
柯潜和吴汇对视一眼。
“呃,只要你出钱,花魁不花魁……我还是很在乎的。”
“悄悄地,我们现在是名人,注意影响。”
……
乾清宫。
这里没有皇宫外热闹,朱祁镇窝在暖阁里看江南士绅资料。锦衣卫指挥使石彪进来汇报:“陛下,今天放榜,可热闹了。”
“那是,正是上榜学子春风得意时嘛。”朱祁镇随口道。
“这回有些不一样,那探花郎的爹,在太白楼摆下流水席,京城任何人都能去吃。”石彪感慨,“不愧是江南首富,有钱,豪气!”
朱祁镇抬头,疑惑的问:“什么首富?谁这么豪?”
石彪一脸惊诧的看着皇帝,道:“陛下,你点的探花,你不知道?探花郎沈曼青,江南首富沈一欢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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