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捡到一只林黛玉 第83节
“糟了祸?”
贾政又将宁国府娶亲一事与贾母潦草讲述了遍,又引得贾母叹息不止。
“这岳凌莫不成是我贾家的灾星?便是他入京以后,我府上再没安稳过。”
贾政试探问道:“老祖宗,实在不行,我们便去与他修好些交情吧。如今他是殿下面前的大红人,前去府邸攀交情的,比旧时来府里的还多。待太子殿下登基以后,他会官居何位,那更是难以估量了。”
贾母显然没兴趣听这些话,皱了皱眉,又闭上了眼。
“佞幸之臣,都不会有好下场。如今他正是年少成名,恃宠而骄的时候,能干出为难宁国府的事,早也被京城中许多人提防着。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更何况是他这种幼木。”
“好了,你先出去吧,待明日让宝玉他们来看看我。”
虽然贾政对贾母的话不敢苟同,但孝字为先,他也不敢多说什么,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躬身行礼后,便出了堂门。
一出正门,贾政便长长叹起了气。
……
贾母院的厢房内,
因贾母患病宝玉不得不从暖阁中搬了出来,倒成全了他整日逛园子与姑娘们顽乐。
然而府中接连出了几桩大事,自然是一片死气沉沉,宝玉便也没多少兴致了。
“袭人姐姐,可打听了?云妹妹为何没过来?”
袭人曾是史湘云在府上时照顾她的丫鬟,与史家人也相熟,此刻也正与史府那边问了声,回来答复宝玉,道:“问过了。”
宝玉从榻上坐起,急道:“为何没来?云妹妹可是病了?”
袭人摇了摇头。
见了袭人吞吞吐吐的模样,更是让宝玉着急了几分,“袭人姐姐,你快说啊,怎得不说呢?”
宝玉一脸疑惑,“岳宅?哪个岳?怎得没听说过有姓岳的亲戚?”
袭人垂着头,低声道:“是岳凌。”
“岳凌?”
宝玉一怔,半响都未能回过神来。
袭人只怕宝玉又犯了痴症,赶忙上前扶着,不想宝玉直接栽进了榻里,痛哭流涕道:“完了,全完了,姊妹们只和那泥猪癞狗的玩,全忘了我这个好人!再见到姊妹们,怕是没了半点灵气,与那一文不值的死鱼眼无异了。”
只是一味顺着,恐怕宝玉始终不懂得凡世间的道理,袭人硬着头皮劝说道:“爷,情谊本就不是日日在一齐玩耍就是好的。岳凌他已是四品大官,不说爷坐上四品,便是去读读经书,考取科举,也是走一条正途不是?”
“府里太太会欢心,老爷会支持,姊妹们也会对二爷刮目相看。”
宝玉冷冷看着袭人,撇嘴道:“怎得,你也喜欢那些沽名钓誉之辈,狗屁的经济治世,狗屁的学问,蛮人入侵来了,他们文臣武将怎得束手无策了?”
“你若喜欢,你大可也去那岳宅里,免得我这儿污了你的眼!”
说罢,宝玉便将头扭转到里面去,气恼着闭眼了。
袭人攥着手帕,手迭在心脏前,悲伤的嘴唇翕动,不能言语。
一番好心却没得来好结果,实在令袭人心里难挨,但也没办法,当下宝玉在气头上,也只好先出房了。
待走出门口,正撞见外面归来的晴雯,脸上满是不怀好意的笑。
“诶,倒是少见了,你和二爷还会拌嘴?”
袭人实在没心思与她斗嘴,只低着头不言语。
晴雯眸子转了转,鲜嫩如葱白的手指,一面点着下颚,一面道:“让我想想,是不是因为近来姑娘们没人来拜访他,没人和他玩,他气恼了?”
“你好心劝说,他并不领情,才由此拌了嘴?”
袭人瘪了瘪唇瓣,翻了眼,道:“都听见了,还打趣我作甚?”
晴雯笑着道:“若是读了书,他还能是宝二爷?再说,我们这个家里,读不读书,还能缺衣少食了?便是老爷,太太来劝,宝二爷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你若能劝得动他,还能得了?”
“没得个名分,还先操起心来了。”
“你!”
袭人皱了皱眉,转念一想,晴雯这丫头伶牙俐齿,便是吵了也占不到便宜,若是动静闹得大了,引得太太过来,反而更不妙了。
冷哼了声,袭人便也不搭理晴雯,转身走了。
晴雯进了房,与床上宝玉道:“要我说,那岳凌也是个顶顶可恶的,定是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才将姑娘们都骗过去了。宝二爷,你难道不知,那宁国府的大少奶奶,也被岳凌圈在了府里,定是用了什么妖法。”
……
辽东镇,
辽东总督府,
本已是入夜歇息了的辽东总督耿炳文,被下人急促的敲门声唤醒,微恼着问道:“什么事?”
下人的口齿有些急切,“大人,太子殿下来信了。”
“什么?太子殿下?”
耿炳文惊得瞬间清醒过来,一个翻身坐起,丢掉怀里的小妾,从桌案上拾起衣裳披挂在身,便急匆匆的出门了。
“送信的人呢?在哪?”
“正在大堂等候着呢。”
耿炳文擦了下额头的细汗,快着脚步,走到了前堂。
推开门,就见三人在大堂中负手立着,听见门开的声音,齐齐回头拱手行礼,“见过耿大人。”
耿炳文眼神一扫,眉间微紧,大步走到堂上,来到中央的长案后坐了,不动声色的将手放在案下,客套道:“诸位舟车劳苦,一会儿还望不要嫌弃,在府里先住上一晚,明日再上路。只不知诸位带来的是什么?还请呈上来与本官一观吧。”
当先一人往前走了几步,将信递交给了身边的小吏。
“大人请看。”
耿炳文接了过来,细细捻开信纸,通读一遍,眉头越皱越深。
倏忽之间,灯火一暗,耿炳文从案下抽出朴刀,跳下台阶,架在来人的脖子上,“说,你是什么人?为何假传殿下手信?”
堂上人见耿炳文出手,也尽皆操起手中兵刃来,与来使对峙。
颈边隐隐泛出血迹来,信使面色依旧不改,只将帽子摘了下来,却不见头上的发髻。
在大昌,“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的观念根深蒂固,只有犯人受髡刑才会剃发,除此以外,便就只有关外,为了骑马方便而剃发的女真人,蛮人了。
耿炳文瞳孔微缩,惊道:“女真人?”
被架住脖子的人却笑了,开口道:“久违了耿大人。还不知大人是如何一眼识破我的,我自以为汉话是很标准的了。”
耿炳文皱着眉头,恶狠狠道:“太子殿下传信,向来用王府上的亲卫,身上穿着的靴子是錾金鹤靴,而你们一群土掉渣的女真人,穿得是便靴。就这也想佯装朝廷来使?”
来人笑道:“耿大人是康王一派,竟然连秦王府上的事也知晓的这么详细,实在厉害。不过,耿大人这么聪明,想必也能猜到,我们为何在此处了吧。”
耿炳文面上一惊,收回了刀,愣愣道:“你们把朝堂来使截杀了?”
回头一望,女真人努了努嘴,又道:“耿大人,还不能关上门说话吗?”
耿炳文叹了口气,便将堂上心腹都打发去外面守门。
片刻之后,几人来到一间小书房。
点起了小灯烛,屋里显得昏昏暗暗的,只能堪堪映照出几人的脸。
女真人各自落座,领头之人率先开口道:“在下扈尔汉,受我家贝勒之命,来与耿大人说和。”
耿炳文皱眉道:“说和?你将信使都杀了如何是说和的?别绕弯子了,有话直说!”
扈尔汉笑笑道:“那好,我便也不绕弯子说话了。”
“大人曾是康王旧部,也是康王暗中留的一手,待宫变成功,入山海关维持京城秩序,我说的对也不对?”
都到了这个地步,耿炳文已经没必要隐瞒了,“是,有这回事。”
“那秦王如今得胜,入主东宫,大人会落得什么样下场?这应该不难猜吧。”
耿炳文咬咬牙道:“太子殿下已经说了,不会再株连罪臣,大兴牢狱。”
扈尔汉又笑了,“倘若如大人所言,秦王当真放心耿大人,何至于来信安抚?待过了这段时候,大人再回朝中的日子,可就不好说了。”
耿炳文抖了抖手上的信纸,对着烛台了又看了两遍,问道:“这封信?”
“当然是真的,我们可从未改动过,事情这么急,自也没我们做手脚的时间啊。”
耿炳文摸了摸信笺上的铅封,确实是封好了的,顿时心下一沉。
“殿下只是提醒我备战并无不妥,而且你们也正被殿下料中了,正有入侵之意,难道不对?”
扈尔汉笑道:“我与大人交代句实话,信使非但是被杀,我还特意留了活口回去,将大人已反的消息送入京城。大人现在是不得不反,难道还能卸下兵权,去京城认罪,当面澄清?”
“大人若不信,大可遣人先去试一试。”
耿炳文横眉竖目,怒道:“你们真是心狠手辣,就不怕我同你们鱼死网破?”
“不会,因为耿大人是聪明人。”
“而且如果大人没有野心,为何还要投靠康王,与秦王一同创建功勋不就好了。”
听女真人说的言辞凿凿,实在是拿住了他的软肋,耿炳文手心都攥出些汗来,已经彻底丢失了谈判的主动权。
见耿炳文良久不答,扈尔汉又是煽风点火道:“若大事成,可许大人做关内王,自比康王殿下的承诺强得多了。”
见女真人如此自信,而且将隐秘都知晓的如此详细,那定是朝中还有内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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