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东汉,开局公孙度 第8节
徐荣进府之时就听见了满府的丝竹之声,知道今日是董卓的宴饮日子,本以为会等待许久,不想董卓抛下一众宾客,亲自前来见他。
这般场景下,让他平白生出许多感动,心道:主公,还是那个待人赤诚的主公啊!
待二人落座,董卓笑眯眯地看向对面的徐荣,他对此人还是非常看重的,出身辽东,熟悉骑兵作战,且作战骁勇,敢打敢拼,依稀有他当年的影子。
“主公,属下此行,只因主公求贤若渴,故荣此来只为了推举一贤才”
“哦?子兴亲自推举,罕见啊!说吧,子兴欲举何人呐?欲任何职啊?”
“玄菟郡人士,公孙度。辽东太守之位。”徐荣颔首,一字一顿说出那个名字。
董卓皱眉,疑惑道:“幽州公孙氏?”
徐荣摇头道:“非也,不瞒主公,公孙度乃属下故友,此人只是县中小吏出身,与幽州公孙氏无干,此前曾为冀州刺史,因谣言而被罢职在家。”
听闻不是幽州公孙氏的人,董卓的眉头舒展,他适才收到消息,幽州的公孙瓒似乎对他非常不满,和那连夜奔逃出洛阳的袁本初有所勾连,似有所图。
“有何缘由,你且道来,若是有理,给他辽东之位又何妨?”董卓掐掐胡须,靠在榻上,饶有意味道。
“诺!”徐荣颔首,接着竖起手指说道
“任公孙度此人为辽东太守,有三益。”
“其一,其人出身平民,与士族不是一路,太尉不用担心此人同士族合力,朝堂之上此人便只能支持太尉。太尉可安坐钓鱼台,看他与士人相斗,坐收渔翁之利。”
“其二,吾了解此人,其人高傲,定不能居公孙瓒之下的,一旦公孙度担任辽东太守,必然会与同样高傲的公孙瓒决裂,太尉则可不用担心幽州整合全州之力。”
“其三,辽东之地,孤绝海外,交通甚为不便,于太尉而言,闲棋一枚罢了,任他公孙度如何,也翻不了这洛阳的天。”
“好好!子兴讲得好啊,条理分明,深得我心,想不到子兴亦有谋略之才,可喜可贺啊。”
董卓看到徐荣竖起三根手指,滔滔不绝的讲完三益处,惊得一颤,拔掉一根胡须,却也不在意,大笑称赞徐荣道。
徐荣摸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其实这些都是找太尉掾属贾诩参谋的,他与贾诩二人早年就相识,二人兴趣相投,来往颇深。
当他去就公孙度之事去问计之时,贾诩听完徐荣的描述,就断定此行无碍,并还亲自教会了他这番言辞,
贾诩看得很清楚,西凉士人同关东群雄的矛盾很深,那些自视甚高的关东人是决不会任由自己身居西凉士人之下的,而且这种矛盾裂痕已经显露,从关东的消息传来,逃奔出洛阳的豪族子弟,以及刚刚被董卓善意提拔的州牧,都在厉兵秣马,似要起兵戈。
这种局势下,作为董卓的亲信,只要徐荣不举荐那些犯忌讳的人物,董卓都会同意的。
此刻,徐荣看到董卓的一脸笑意,颔首同时也暗自佩服贾诩的谋略。
“某同意了,就让那公孙度做辽东太守。”
董卓拍着案几大声道,
“多谢主公!”徐荣闻言大喜,躬身致谢。
“无妨,只是这辽东公孙氏啊,着实不像话,你看看。”
董卓摆摆手,浑不在意一个边地太守之位,说着从案几上的案牍从中里拿出一份竹简,扔给了徐荣。
徐荣面露不解,还是一把接过,细细读来,这是一份礼单,里面的内容也是求官,只是看到落款,徐荣的瞳孔一缩:辽东公孙昭。
“这竹简你收下吧,你那老友,可有的忙了。哈哈!”
又是一阵大笑,董卓已经判断出了,那公孙度上任,必然要对这公孙昭下手的,到时候又是一番争斗,对他来说,有百利无一害,何乐而不为?
徐荣苦笑,心里有些为公孙度担心了,却不好再说,有朝廷大义在手,若是收拾不了郡内豪族,那么只能说明你无能。
不料董卓停下了笑容,默默思忖了会,手指轻轻敲击着案几,这才开口道:
“也罢,看在你的面上,再派五百兵卒给他。”
“凉州兵不行,洛阳禁军吧,那何苗手底下的禁军,不是有些不听管教的吗,都不用处置了,一并送于他,免得弱了你堂堂中郎将威风。”
“谢主公!”徐荣闻言大喜,躬身拜倒道,言语哽咽且心怀感激。
第5章 宋典
宋典一直觉得自己挺倒霉的,就像那些道人说的天煞孤星。
他出生于汉冲帝永嘉元年。
老家在并州,父亲是个从凉州战场下来的老兵,刀枪棍棒样样精通,那一年从凉州回来,却是将军中赏赐以及战马兵器变卖,给自家置办了三百亩地,雇佣了些佃农,成了个有名的小地主。
不同于其他人,父亲在他们小时候就请了个老儒教子女识字学文,口中常道:不求学成做官,只为了开开脑筋,这年头,拿刀的玩不过拿笔的。
家有儿女五人,宋典排老四,是家里最聪明的儿子,教学的老儒很看重他,认为他将来必能学有所成,能登高位,故为他取名:宋典。
父亲刀枪入库的决定正确与否他不知道,他只知道,永兴元年,那一年夏,鲜卑入寇并州,没了骏马的父亲骑上骡子,与来犯胡人周旋,以三死一伤的战绩壮烈牺牲。
顶梁柱倒了,母亲独自一人拉扯子女,好在胡人退了,地还在。乡亲们也都念着父亲的好,一家子支撑着似乎还能过。
可惜天不如人愿。
当年秋,郡、国三十二蝗,河水溢。
连绵的庄稼被黄色的虫海覆盖,颗粒无收。河水暴涨,淹没农田道路,母亲连流泪的时间都无,收拾东西带着子女逃荒。
宋典对家的最后印象就是老宅里那颗被扒光树皮的大槐树。
逃荒的路上,宋典与家人失散,自此家就成了一个符号,上边满是父亲的血和母亲的汗。
兜兜转转,他随人流来到洛阳,机缘之下被卖进宫里当了宦者。
他记得很清楚,净身那一刻,没有人因受了那一刀而哭,每个人都捧着到手的食物笑得灿烂。
那个带领他们的老宦者笑呵呵道:“进了宫门,这皇宫啊,就是尔等的家了。”
他不是宫里最聪明的宦者,在人心鬼蜮的宫中,宋典更不敢卖弄聪明,他只是如那老宦者教训的一般,勤恳做事,埋头干活,苦活累活抢着干。
由于幼时学过文,因此缘故,接了打理皇家图书馆——兰台的活,在这里,宋典如鱼入大海,偷偷读书,经年不辍。
直到某天,大汉又一次换了天子。
新天子是河间国人,来自民间,即位时仅12岁。
那一年,贪玩的天子询问左右,要宦者做一个民间玩耍的小车玩玩。
左右无人应答,那一刻,宋典站了出来,花费半天就将天子所需的玩具做了出来。
那是他的发迹时刻。
那老夫子说得不错,宋典命中注定要登高位的,只是谁也想不到是以宦者的身份。
自此后,宋典帮助天子做事,渐渐成了宫中宦者中的顶级人物,被人号为:十常侍。
他为天子勤勤恳恳做事,修玉堂宫,协同毕岚做铜人、翻车。
其他常侍一旦得势,便十分猖狂,家人子弟为乱不法。宋典因为熟读史书,他心底清楚,宦者的权势都只是空中楼阁,加上他孑然一身,也没有肆意乱法的本钱,所以算是名声不差的一位常侍了。
后来,身居高位的他多番寻找,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家人。
时光匆匆,物是人非,家中仅剩二姐一人,且早已嫁做他妇。
有心重振家族的他,准备过继外甥,继承他的富贵财产,计划进行到一半,外甥刚被招来洛阳,甥舅俩天伦之乐还未享,灵帝就驾崩了。
紧接着发生了内宦宫变和外朝带兵杀阉。
那一夜,外甥冒着生命危险,带着普通百姓袍服和假胡子趁乱入宫,冒充平民才将他救下。
在混乱之中,很清楚金珠玉石只能让家族兴盛一时的宋典,怀着私心,冲进兰台,将那些可以作为家族根基的典籍盗出。
此后二人便躲在洛阳宅子中,寻机逃出城去。
没成想躲了两月,城中封锁渐松,二人正欲出城之时,因外甥新纳的姬妾太过美艳,而招来乱兵。
他听闻动静而出时,恰巧望见外甥被砍掉的半个脑袋,那残缺的面孔刺激得他失魂落魄,他最后凭着求生欲翻墙而逃。
不久后,因不慎泄露了踪迹,他又遭遇到袁氏私兵的追杀。
周转之下,他被公孙度救下。
冥冥之中,宋典仿佛再次看到了父亲,那个顶天立地的男人,那个骑着骡子就敢向敌军冲锋的男人,想起父亲的期望和念叨,他联想起近日的种种。
“阿父,你错了,拿笔的真玩不过拿刀的。”
迷迷糊糊间,躺在床上的老者嘴里嘟囔出这番话。
惊得耳朵凑近细听的公孙度向后一跳。
前后看了两眼,这才双手连连摆动,急声道:
“别叫我阿父!我可没你这么大的儿子。”
刚有点的意识的宋典闻言更加迷惑了。
接着宋典迷糊里就听到那个男人大喊:“柳毅,盐糖水做的怎么样了,老头醒了,可以给这家伙喂了。”
不一会儿,宋典就感到自己的口腔咽喉得到了滋润,热水携带着糖盐进入肺腑,这种奇怪的味道非但没有让他感到不适,反而觉得浑身舒坦,忍不住呻吟一声。
感受到这股液体对自己的益处,他忍不住张嘴再要点。
却听闻那大汉见状急道:“可以了,这石蜜挺贵的,省着点用。”
闻听此言,积累多年城府的常侍差点破功,被窝里的手掌霎时间握紧,暗地里龇牙:这厮,甚是可恶!
补充了糖盐水,宋典自感目前安全无虞,便接着昏睡了过去。
过了许久,安顿宋典的屋里没了活动的动静。
宋典悄悄的睁开眼睛,轻微的扭动脖子打量起屋子陈设布置,试图弄清楚自己的处境。
却不料那双滴溜溜的眼睛乱飞的同时,撞上了一双满是笑意的眼神。
公孙度抱着刀,立在胡床尾部,笑盈盈的看向装迷糊的老者,开口道:“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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