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东汉,开局公孙度 第334节
可以说,刘子平算是刘备这支势力的大功臣,说是臣都不合适,此人某种意义上算是刘备的合伙人,正是因此,刘子平还是如往前那般称呼刘备为兄,而不是以主公称之。
刘备的其他臣僚对刘子平态度很是不满,可刘备却并不放在心上,此刻同样很是恭敬的行礼回道:
“击败公孙度所部幽州大军?”
“非也!”
刘子平傲然的摇摇头,摆出了那副看不起在场所有人的傲慢态度,指点着远处缓缓撤离的幽州骑兵道:
“尔等有信心在冀州平原上击败那些铁骑吗?谁人能拍胸脯保证?张将军?关将军,亦或者范将军?”
张飞虽然心中没底,可被人当面开喷,心中不爽,他本就是暴脾气,见到眼前老货摆谱,挽起袖子就要开干,却被关羽眼疾手快的拦了下来。
见到无人敢于保证,刘子平轻笑一声道:
“呵,此战从一开始,就不是为了击败公孙度,而是为了逼退他!
原因很简单,无论袁绍手下的冀州士族,还是投奔玄德兄你帐下的冀州土豪,他们都被公孙度的幽州铁骑吓破了胆!
今次大战,我听说袁绍军开战前带着盾牌数量比军队人还多,军中更是多次下发不得擅自追击的严令,这些无一不透露着冀州人的心虚。
袁本初涿郡大败,已是不得人心,联军中的曹孟德更是心怀鬼胎,至于我等,玄德兄真的想要为袁本初拼力死战吗?
说白了,我等不过是在公孙度的巨大压力下,不得已抱团取暖来抵御强敌罢了。
形势如此,此战我等不败便是胜!
再说,公孙度北撤迹象如此明显,谁愿意去当那个抵挡公孙度归师的倒霉鬼!?”
“子平兄意思,我等缓缓向前推进?以保存己身为要?”
“正是!”
“那袁本初若是怪罪下来,我等要如何自处?”
“玄德兄糊涂!此战之后,公孙度要去收拾北方烂摊子,袁本初没了幽州的威胁,届时彼辈的枪头怕就是要调转向我等了!”
闻听此言,刘备警惕的向四处张望一眼,拉过对方的臂膀,来到一侧,低声道:“子平兄言重了!袁本初乃是联军盟主,又有四世三公的家世,如何能行此下作之事?”
“哼!有他袁绍反客为主的先例在前,当今天下,几人会再相信他袁绍的承诺?”
刘子平冷笑一声,扫了眼刘备手底下的那帮军兵,继续道:
“冀州之地,官府黄巾,士族豪强,盘根错节。
想要占据此地,要么,若袁本初那般,拥有足以让人信服的士族威望,要么,像公孙度这般的狂人一般,拥有无法抗拒的武力,将敢于反抗的势力连根拔起。
否则,便就只能陷入本土大豪的纠缠中不可自拔。”
说到这里,刘子平对此深有体会,他便是这些有名有姓的大豪之一,也正是因此,他对这种纠缠深有体会,若没有强力人物统合豪强,中原便只能陷入古时候的诸侯乱战。
刘子平说到这里,抬起手指,指向了南方:“玄德兄的基业不在这冀州之地,而在青州!那里,刚刚被黄巾席卷,虽然残破,可却是大有可为之地,正适合玄德兄这般英雄!”
“青州!?”
刘备闻言,握住缰绳的手指不由紧了紧,心头一跳,再度回想起了廖化等将领对青州黄巾势力的情报,不由轻轻点头。
.....
南宫城北,绛水河面上,冲天的大火燃烧着,若漂浮的火海席卷着一切,黑烟升上高空,空气中满是烧焦木头的气味。
而在上游的某处隐蔽地中,刚刚下令释放了舟船的曹操抬手阻止了手下于禁的请战:“归师勿遏,烧了他们的浮桥,这时候的幽州军正是红了眼的时候,我可不当这个冤大头!”
说完曹操登上一处草草搭建的高台,遥遥朝着下边的浮桥望去,浮桥处红光漫天,喧闹声仿佛响彻耳畔。
但令曹操感到惊奇的事情发生了,阻拦火船的浮桥并未坚持太久,很是轻易的便就断开,使得火龙毫无阻碍的向着下游涌去。
“咦!浮桥断了,这般顺利?”
心头存有疑虑的曹操很快便等来了答案。
前去刺探军情的小兵浑身湿漉漉的,见面抱拳急声道:“回禀主公!幽州军的浮桥又搭起来了。还...”
说到这里,小兵舔舔嘴唇,眼睛上翻神情一阵恍惚,似乎很是不可思议的说道“还不止一条,就属下所见的,绛水上便有三条浮桥正在搭设。”
“什么!?”
曹操一脸问号,撇开面前的小兵,踮着脚望向远处浮桥所在,目光带着探寻与不解,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幽州军是怎样做到的。
第362章 战罢
哗哗!
绛水恒久不停的流淌着,丝毫没有因为刚才经过的杀伐气而有所改变,河水卷着旋儿吐出一串气泡,波涛扑打向河面上沾染余烬的木板碎屑。
早早沉在河底的铁链在岸边布设的轮轴转动下不断拉紧,岸边囤积的木制小舟也在兵卒的合力下迅速被套上铁环,随后便是那成山的成型木板铺陈而上。
河面上的烟火气还未散尽,第一条浮桥便就已经搭好,除了那些时不时冒起火星的木屑外,一切似乎没有改变。
公孙度骑马立在河岸上,目光向着上游处望去,心中有些失落。
曹操没有出现,公孙度心中预料的猛烈阻击也没有发生,这阵火攻,更像是在给公孙度的警示一般。
公孙度心心念念的冀州舟船水军也没有踪影,似乎袁绍还没有筹备内河水军的意思?
但公孙度从之前韩馥与袁绍斗争的情报中便已得知,冀州的舟船数量数以万计,是有建立一支数量与质量并存的内河水军潜力的。
微微有些失望,公孙度回头看向后方,大军已经踏上了北返的行程,正在陆续走出城门,自浮桥撤离前线。
“回禀主公!果如您所料,上游处有一隐蔽营寨,其主将旗号正是曹姓。只是彼辈严阵以待,又是修筑了木制营垒,弟兄们没有擅自攻击,只是就近监视罢了。”
没多久,前去探查火船源头的斥候回禀,证明了公孙度的猜测。
听了斥候的禀报,公孙度眉头微蹙,加上刚刚传回的刘备军的行迹,他稍微明白了刘备曹操等人的心理,这一瞬间,前世那些故事传说赋予这些英雄人物的光环忽地破碎。
公孙度这才意识到,这些他曾经崇拜的人物,也并不是书中那么的豪气干云,都是人,也都有着各自的小算盘。
他接着有些释然,明白了自己此前的担心,出发点乃是建立在袁绍等人毫无失误且互相通力合作的基础上的。
现实却是残酷的,在群雄争霸的时节里,最难信任的便是盟友。
“嘁!雷声大雨点小!如此好的机会,尔等怎么就抓不住呢?”
想到这里,公孙度摇头轻笑一声,望向袁绍以及刘备的方向的目光带着讥讽,拍拍手上的尘土,在亲兵的护卫下,通过刚刚搭建的浮桥向着北方撤离。
公孙度过桥之后,绛水之上的浮桥数量还在增加,为了最快速度的完成渡河,绛水之上一连铺设了五条浮桥,简直将河水当作了坦途。
自南宫城撤出的兵卒、民夫也正缓缓越过浮桥北上,在公孙度僚属的组织下,撤军行动有条不紊的展开着。
当然,这一切安稳的前提,是建立在袁绍军的‘不动如山’基础上的。
选择了利用营垒的保护自己的袁绍,此刻无疑是作茧自缚,公孙度只需要布置一支威慑力十足的甲骑,便能让他的数万大军寸步难行。
短短时间内,袁绍的心情激烈反复着,当看到绛水方向升起的浓烈黑烟时,袁绍激动的站起身来,以为曹孟德对公孙度后方发动了决死阻击,公孙度大军就要被困死在这狭小一隅了。
可没过多久,那阵烟火就随着河水缓缓而下,南宫城北也没有爆发出激烈的厮杀动静,一切都显得那么安静,一如袁绍左右的战场。
“该死啊!”
袁绍如何不知道曹操摆了自己一道?幽州军的平静,附近游弋的幽州骑兵的淡然,都让袁绍意识到了,曹操并未对公孙度下死手。
“主公?!”
沮授见到袁绍神色变化,关切的上前询问,却见袁绍随后又迅速的恢复平静,摆手道:
“我早该想到的。刘曹二人,都不过是来助战的,将希望寄托在他人身上,本就是一种失败。”
荀谌见状低头出言道:“主公勿忧!此战虽有小挫,可公孙度也并未占多少便宜。且彼辈急于回军,此次大战,怕是要落下帷幕了。”
沮授见到荀谌积极出言,自己也不落下风的劝说道:“是极!幽州人虽然兵锋锐利,可要论道治理地方的才能,呵,以那公孙升济狷狂的性子,怕是还要闹出很大的祸乱来。
我等只需要在南方静观,如那温恕一般的事件将来未必不能再发生一次。
此战过后,主公当是专心州内事务,趁此时机整合郡内的豪强势力,编练军武,扩张疆域方是正事!”
听到自己亲信幕僚的劝解,袁绍心情好了许多。
毕竟他们说得也都没错,自己虽然没有取胜,可与涿郡之战的狼狈相比,而今的他,已经能够与公孙度在会战当中,做到五五开了。
若是半年之前,谁要是说袁绍与那公孙度五五开,他绝对是冷脸相待的,可现如今的中原之地,谁人能够抵挡幽州骑兵的兵锋?
想到这里,袁绍对自己的表现也有些满意起来。
“呼!至少,至少没有兵败身死!而且,此战也为我保住了冀州的精华州郡!”
袁绍暗自松口气,为自己的冒险捏一把汗。
呜呜!
军阵外正在游弋的幽州骑兵吹响了号角,接着那些不可一世的幽州骑兵开始奔驰,卷起一路尘烟,向着北边的绛水而去。
冷眼看着那些幽州骑兵远去,袁绍彻底松了口气的同时,回头看向自己的谋士:
“公孙度已退,二位以为,某接下来当如何行止?”
军略乃是沮授的专业,他眼睛一转,正要对此发表意见时,他们的身后却传来一阵嘈杂的喧闹声:
“袁本初在哪?此战我匈奴损失如此多的儿郎,他答应的子女财货可不够!”
听着后方那遥遥传来的大嗓门,袁绍当即面若寒霜,眼睛微眯的看向沮授:“逃散匈奴人归营了吗?”
“除了战场上被幽州军砍了脑袋的,原野上逃散的匈奴骑兵在幽州军撤离之后,正在向着此地集结。於夫罗如此张狂,回归的匈奴骑兵应当不下万数了。”
沮授先是抓过一名书吏急声询问,随后向着袁绍拱手,道出了这里面的关窍。
“哼!既然我等与幽州军的差距在骑兵,正好,眼前不就有大把的优良战马吗?”
袁绍听到於夫罗将他们二人私下达成的密约公之于众,就有了杀人灭口的心思,加上此时袁绍的势力大大缩水,没有了多少道德包袱的他,心中只是略微衡量了下灭亡於夫罗的代价,便就下定了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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