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东汉,开局公孙度 第25节
这几日木央忙着与城中滞留的鸿都门学学子接触,此刻公孙度正好询问进度。
“这个...”一向精明干练的木央这一次的在脸上显现出了为难的脸色。“老朽真的,这次失策了,那些士子早在先帝之时就尝过了权力滋味,现在都期望着洛阳诸公的赏识,要么对于辽东并无多大的兴趣。要么就有些志大才疏,好高骛远,且对主公出言不逊,老朽惭愧啊!”
旁边的柳毅见状,脸色愠怒道:“哎,大兄,咱们还是别找那些士子了,这些人怪不得被人搞,一见面说些怪话,还瞧不起辽东,有些人更过分,前脚笑呵呵的收木老的礼,后脚就派人去袁家那里通风报信,简直白眼狼,要不是我等警觉,预先安排人手监视,今日怕是要被袁氏堵上!”
“嗯,我知道了。”公孙度点头,他还是低估了这些士族在士林中的影响力,袁氏振臂一挥,诛灭阉宦就是政治正确,如今天下的士人,见到宦者都是高呼诛灭国贼,提刀就要砍人的。木央能够全须全尾回来,都是柳毅等人跟随的功劳。
他突然有些意兴阑珊,武将的招揽可以通过建功立业,文官的话就不能通过话术了,自己严格来说是在空手套白狼,文人没有那么好忽悠。
“算了,各自抓紧时间招揽匠人、收集书籍资料,我等在洛阳的时间不多了。”
“闫信,你先在城外租个宅子,安置前几日招揽的工匠,做好离开的准备。”
“柳毅,你明日随我去军营,董卓那五百兵到了。这回你们都要升官了,给弟兄们讲清楚,这批人我不放心,都给我下去当军官。”
“木老,鸿都门学就不要去招了,没那闲工夫。你这几日回忆下,各类手艺中的大匠信息,列个表单。洛阳城接下来乱得很,实在不行,咱们离开的时候来个贼不走空。”
“阳仪,你立马去一趟中郎将府邸,询问下今日洛阳大市发生的事情。”
公孙度感觉到了洛阳城的紧张,立时在场众人发布命令。
“诺!”众人齐声称诺。
安排好手下的事情,公孙度独自一人钻进了书房。
他摊开一张白纸,开始梳理自己脑海中的历史。
前世的公孙度三国演义与三国志混着读,所以当前他所经历事情在他的眼里,熟悉而又陌生。
历史是后来者书写的,当然会有人的倾向,这么说来的话,自己划定的时间裕量完全不足了。
公孙度苦恼,他觉得自己的周围时时刻刻都有围绕着危险,诸侯之间的争端随时都能波及到他。又想到洛阳城里的各种利益好处,竟然有些犹豫不决起来。
“啪!”公孙度狠狠一拍桌子,下定了决心。
“梁园虽好,终非久留之地。早走为好,先回辽东再说。”已经捞了不少好处的公孙度自语道。
夜里,外出的阳仪急匆匆的赶回来,带回徐荣的回话:“兖州官吏上下勾结,图谋结盟反董,太尉震怒。”
翌日
洛阳城外军营
徐荣的动作很快,公孙度挑选出来的兵卒第二日就被单独划出了营盘。
在场的各个军士也知道怎么回事,各军来禁军挑选军士已成惯例,都是些老军了,对此熟悉的很,相互打听着这次的上官是谁,有什么门道。
公孙度并没有立即进场整编,而是先将自己从辽东带来的十三名亲随,一一任命为军官,让他们各自拿着鸡毛令箭,熟悉一下队伍先。
时间不多,公孙度也顾不得什么民主,有能者上的陈词了,他当前需要的只有信任,这些人能够跟随他千里入京,本身就获得了他的信任。
“彩!神射!”此时营地内的喝彩声不断。
那是柳毅在校场上骑马驰射,左右开工换来的喝彩。新军整编,最先做的就是立威,有的以刑法建立,有的以技艺取得,柳毅等人就属于后者,都是上过战场的,能够被公孙度看上的,技艺也都娴熟,军中讲实力为先,下去的军官短短时间就取得了士卒的敬服。
“你得尽快离开!洛阳城要乱了,太尉对关东诸侯快没有耐心了。”站在场边观察士卒的徐荣对一边的公孙度说道。
“嗯,怎么说?”
“关东传来消息,张超、刘岱、桥瑁这群兖州官吏搞了个反董联盟,最让太尉震怒的是,各地刺史、郡守竟然纷纷响应,包括太尉前日里提拔的那些官员。”徐荣的眉头一直皱着,即便对这场冲突有所预料,他也没有想到会来的这么快,说着他从胸口掏出一卷东西交给公孙度,道:
“这是任命你为辽东太守的诏书,你抓紧时间快走吧,不然到时候战乱一起,必将隔绝交通,你想走都走不了。”
公孙度接过诏书,拱手称谢。
“对了,你要的会金目诀的军士我给你找来了,李信,你过来!”
“是!”一个小兵模样的军士听令来到两人面前。
公孙度一望,这是一个面容还比较青涩的士卒,身材也没其他人高大,这一点在尽是大汉的军中比较显眼,而且因为瘦小那一身的军袍都有些松松垮垮,不过与他的身子鲜明对比的是,这小兵的精神气很足,答应徐荣的口令也很响亮,让公孙度瞟了他好几眼。
“这是李信,我在凉州的死去同袍的独子,本来一直在我帐下当亲兵的。你别看他这副弱不禁风的样子,他的志向可是要当强弩将军的,呵呵,听说他们家是李广后人,传承的有强弩射术,家世我不敢保证,不过这强弩的射术我给你打包票。”徐荣看向李信的目光充满了慈爱,显然这是一个他很喜欢的晚辈。
公孙度从徐荣的语气中感受到了一丝决然,这场面就像在托孤。他凝视了徐荣好几眼,这才回头看向小兵,笑着道:
“李信?你既然会金目诀,那你给我这外行人讲一讲,金目诀的原理?”
小兵似乎也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命运,将来会跟从公孙度的,在将来上司面前也不怯场当即朗声道:“诺!其实金目诀只是兵卒的取得绰号罢了,在《望远连弩射法具》中,根据不同的弩,有不同的口诀,其中要用到测距之术,勾股之术,以及与强弩的钩牙刻度相互结合,才能称为金目诀.....”
徐荣挑了一下眉,满脸的骄傲,那样子仿佛在说“怎么样,哥哥我给你介绍的人才不错吧?”
“强弩望山上的刻印精度,弩机的精巧都会对强弩的射击造成影响,这也是为什么边郡喜欢将作监制造的强弩,因为只有好质量的强弩,加上擅长射击的军士配合,才能保证强弩的精度。”李信将自己对强弩的理解都一一道出,却被徐荣打断
“咳咳,行了,你下去吧,讲多了你公孙叔父也不懂。”
“啊?我通过了?”李信的脸露疑惑,问道。
“嗯,我要你了,到了辽东,我让你做我的强弩将军,这天下最小的强弩将军。”公孙度一脸的微笑,点头保证道。看得出来,这孩子对于强弩是真的喜欢,能够将汉军制式弩机如数家珍一一列举,可见一斑了。
“哈,谢谢公孙叔父!”李信向着公孙度一拜,口称叔父,打蛇随棍上的本事有徐荣的几分功夫。
这种平白高了别人一辈的事情公孙度也不在意,李信是个人才,这种人才正是自己应该费心笼络的,这种叔侄关系对于他只有好处。
李信离开后,公孙度望向校场中正在举行的角抵比赛,侧身问道:“你要上战场了?”
“太尉命我整军,随时出征,你,尽快走吧,趁我还在的时候。”徐荣也望向校场中翻腾的军士,淡然回道。
“子兴,我知道你的心思,你想要效忠董卓,我不反对。但是,徐荣,你答应我,董卓那厮要是有一天死了,你就回来,回辽东来。”公孙度转过头,死死盯住徐荣的眼睛,等待他的回答。
本想要反驳公孙度刚才对董卓的冒犯,可是听到后面那句话,久远的记忆泛起,他停顿了会笑出声来“哈,公孙太守,你还是想想怎么在辽东自保吧,太尉坐拥雄兵,怎会...”可当看到公孙度那双坚定的眼神时,他停下了话语,隔了许久才回道
“好的,我答应你。”
见到徐荣答应下来,公孙度望向远方,邙山的身形影影绰绰,这座山里栖息着多少王公贵族?又见证了多少次的兴亡故事?
蓝色的天空下,一群大雁排着军阵而来,校场上幡旗翻动,被邙山下来的风吹得呼呼作响。
公孙度皱眉,轻声道:“起风了。”
第28章 抢人
从徐荣那里闻知警讯后,公孙度再也不敢耽搁,当即命令手下加快动作,准备离开洛阳。
傍晚,公孙度骑马归来,刚进馆舍就碰上了来回踱步的木央。
“主公,终于等到你了,这是我写的洛阳城内的各类大匠信息!”
原来木央按照公孙度的要求自己默写了许多大匠的信息,但他还是担心自己对于公孙度的意思领会相左,故而一直等着公孙度归来进行指正。
公孙度接过小册子,娟秀的汉隶入眼,实在是赏心悦目,怪不得人家是能够为皇帝代笔的人物。
“都水监?木老你这心思可真细。我以为只是治水衙门,没想到其中会有大匠。”公孙度眉头一挑,名单中出现了个他没有预料的大匠。
“回主公,其实这种实务部门,大多官员只是挂个名号,真正做事的都是这些大匠,他们几代人做水利,老朽想着,辽东以后必然是少不了水利工作的,这才加上去的。”
“嗯,木老你做的很对,思虑周全,这份名单很不错,想必是费了许多心思的。这些繁杂事务,以后还得多多劳烦木老。”
“无事,都是小伎俩,只是老朽这些年在洛阳的一些见识罢了。”
木央闻言谦虚道,又接着道
“其实老朽先前等待主公,是为了向主公请教,您对匠人具体要求。”
“唔,”公孙度陷入了沉思,与其说他要的是匠人,不如说他想要的是这时代的最先进生产力。
终于,公孙度想起一事,发问道“我记得你曾说过,先帝在位时,铸造过两千斛的铜钟?如此大的工程,想必匠人很多吧?当时都有哪些匠人?我也不要全部,要那种能够挑大梁的,独立主持这种工程的大匠。”
“是的,先帝时曾铸造过两千斛的铜钟,老朽还记得那是毕岚监制,将作监制造。正好,老朽知晓些其中的关键人物。这些人都是制作铜器方面的行家。”
木央了然,心中立马有了人选,这类铸造匠人是古时首都必备,他们的主业其实是制造各种礼器,一为祭祀,一为陪葬。
“嗯,木老清楚最好,还有...”
说完公孙度再次陷入了沉思,片刻后说道“还有就是金属加工的匠人,我们带回来的浑天仪,你知道谁能制作?”
“这个...”木央沉吟了许久,才慢慢开口:“浑天仪的制作,其实难在设计,不在制作,主体是由刚才主公提到的铸造匠人所作,而上边的零件则是由将作监内的精良首饰匠打磨、拼接、制作的。主公要的便是那些手巧的首饰匠吧?”
“对,就是首饰匠人,那天我看见你转动浑天仪主体之时,底座竟似没有误差一般丝滑,能够做到这种精度的匠人多吗?”
木央闻言皱眉,捋了言语道:
“其实主公要求的这类首饰匠人的数量并不少。大概是因为宫中以及洛阳的庞大首饰市场需求所催生的,能够在洛阳开铺子的首饰匠人,手艺都不差。至于主公追求的精度,其实不在于匠人,而是在于其中需要花费的功夫,这一行讲究个慢工出细活,张尚书制作的浑天仪都是经由工匠日夜精心打磨的,其中耗费的时间可是不短。”
“那正好,多多益善。你都写上!到了辽东都有大用。”公孙度闻言大喜,立时命令道。
从前他还以为古时候匠人的工艺技术与现代工业品的精度差距很大,但是上一次见识到张衡的浑天仪,让他意识到了古人在金属加工上的水平根本不低,东汉时期的匠人可以通过简单的工具,和长时间的加工,也能达到比拟后世的工业品的精度。
与木央分开后,公孙度在院中踱步,他嗅着空气里淡淡的烟尘味道,黑色的眼珠在黑夜里透着火焰色的光。
一旦下定决心要走的他,思绪若脱缰野马,再也没了顾忌,一想到这座城市在不久的将来会面临毁灭,他就按捺不住自己想要趁火打劫的心。
战火会燃烧掉一切,无论精巧、无论美丑、无论善恶。
那么无论他在洛阳城毁灭之前做了什么,在后来人看来,都是不存在的,他可以为所欲为,这简直就是时间长河中的孤岛。
“这种城市注定要毁灭的,那些大匠,以及他们的家眷都本应在接下来的灾祸中丧生的,我将他们掳走,这并不是犯罪,这是在拯救他们!那些工匠,他们日后会感激我的!”公孙度心中这样想到
翌日
洛阳城里出现了奇怪一幕:
成群结队顶盔戴甲的士卒核对地址后,粗暴地闯入民宅,领头将校手里持着一小册子,确认了眼前人的身份后,没有废话,也不管主人的反抗,将一家老小,暴力而又客气地,统统押入停在门口的大车。
奇怪的是整个过程中,长刀没有染血,户主也没有被侵犯,民宅也没有被纵火。
在旁观者眼里,就像那些人犯了罪过,被人上门拿下入狱一般。
董卓兵这是,转了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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