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东汉,开局公孙度 第187节
吴敦目视公孙继,笑着拍胸脯保证道。今日看见这些精良的兵器甲胄,吴敦已然认可了公孙继的价值,其人能够弄来这些甲胄,已经显露了其人作为商贾的本事,所以他并不在意公孙继在这过程中能够收取多少利益。
就在公孙继在为吴敦保证的垄断生意而狂喜的时候,就见吴敦快步上前,拉住公孙继到一边,低声对他说道:“公孙兄弟,你是辽东那地方的,听说辽东也是北方,你能搞来马匹吗?”
吴敦的学识并不多,关于辽东的见识还是那些新收的幕僚普及常识得来的,在他的印象中,辽东与青州隔海,冬天很冷,胡人很多,经常打仗,是处不怎么安分的地方。
但是他从幕僚的众多言辞中判断,辽东郡兵出突骑,擅长骑兵作战,那么辽东肯定不缺马。
“马匹?”
公孙继抚平皱巴巴的衣袖,皱起眉头,轻声自语道,显然,马匹这种交易在他的意料之外,一时犹豫,不敢答应下来。
“正是马匹!”
吴敦见到公孙继犹豫,知道这不是他能决定的,于是接着出言道:“兄弟也知道,青州当前还在打仗,孔融那老匹夫,占据北海几座城,不敢与柳渠帅打,转过头袭击齐国。”
公孙继闻言来了兴趣,转头就见吴敦脸上带着少有的无奈:“官军中有名叫太史慈的骑将,骁勇异常,就带着几百名骑兵,就将我大军冲得人仰马翻。”
“太史慈?”
“嗯,就是这个人,是个好汉。好几次我等用步兵围住少量骑兵,那人都单骑冲阵前来解救,关键是其人还真成功了,长矛短戟,一合难挡,杀得我军分外狼狈。若不是官军兵少,杀伤不大,否则此战定然是要动摇我黄巾根基的。”
吴敦说起太史慈,脸上既有佩服,也有痛恨,最后化作一声叹息:“事后我等合议,还是要练骑兵。青州的牲畜已经被我等收集起来了,只是算上驴骡,合起来也组不成两千骑兵,还是要马!”
说完吴敦目光热忱的看着公孙继等待着他的回复,在他看来,既然其身后的公孙度不知作何缘由在扶持青州黄巾,那么支援他们马匹也应当不在话下。
“这个?”公孙继并没有立即回答,思索片刻后,面对吴敦道:“此事重大,请恕小子不敢答应。此事我定会如实禀报家主,一切按照家主意愿。”
“应当的,应当的!”
吴敦见状,没有失望,反而是连连点头。
公孙继长出一口气,这时候的他及时转变角色,不再是商贾,而是作为公孙度的代表说话。
想起公孙度的交代,公孙继眼睛一亮,试探着出言道:“其实,”
待吴敦好奇的望过来,公孙继迟疑着道:“小子倒是有个想法,头领也是知道,光是有马,可是练不出骑兵的,还需要骑将。”
“兄弟有何办法?速速道来!”吴敦闻言,胡子一抖,神情激动问道。
“哈,只是小子的一点浅见,时间紧迫,战马购置、转运都需要不短的时间,如此一来,贵方何不派遣军官到辽东学习骑兵战法?”
“啥?到辽东学习?”吴敦不可置信的揉揉眼睛,疑惑问道。
“嗯,正是学习。大哥也知道,东莱黄巾的柳渠帅,正是家主的故友,他开春就将军中好手派遣到辽东学习,而今那些军官,正在辽东进修呢!”
公孙继知晓吴敦的诧异,面不改色的点头确认道,顺便以柳毅举例说道。
“呵!果然,柳毅那家伙就是公孙度的手下。”吴敦先是在心中腹诽了句柳毅这黄巾的含水量,接着思索起军官派遣的可行性来。
“嘶,到辽东去,那还回得来吗?不会被公孙度吞了?”他先是犹疑公孙度的用意,接着又自我否定:“不可能,一批毛头小子而已,犯不着!难道是为了将来在我黄巾内部插根钉子?”
望着吴敦阴晴不定的面色,公孙继见状出言:“此事不急,事关重大,吴大哥可以先行上报的。”
“嗯!”吴敦点点头,他也没有立即答应下来的打算,在他看来此事虽然有多般好处,但是看着越是如此,就越要小心公孙度的不怀好心。
随后吴敦也不招待公孙继,急匆匆的上马远去,像是要回去禀报一般。
望着远处道路上的烟尘,公孙继笼着袖子笑而不语。
没有了吴敦,在场的黄巾头领们又都忙着验收货物,于是公孙继开始带着自己的护卫们开始在蓼城左近游玩。
此时是六月天,道路两侧田亩中的麦苗长势旺盛,入眼全是一片翠绿。
公孙继一边观赏景色,一边评估黄巾军对于治下的控制力。
途中他见到了许多被黄巾兵卒征发前往码头区搬运的民夫,令公孙继诧异的是,这些被征发的民夫脸上并没有往日里的愁苦,反而多有喜色。
负责护送、看押、维持秩序的黄巾兵卒也都是懒洋洋的拖着兵刃随行,只有望见公孙继一行时才眼露警惕,兵刃不自觉的朝着陌生人,像是预备着随时暴起,而那些民夫,也随着兵卒的举动而警惕,眼神中虽有恐惧,但都尽量压抑着。
“军纪尚可!”
看着那些兵卒的举动,公孙继在心中评价道。在他看来没有对民夫颐指气使,没有用兵刃驱赶,还能对意外做出合理反应,都算是强兵应有的素质了。
随着公孙继身侧的黄巾头领上前搭话,双方的误会随即解除,公孙继还发现,随着黄巾头领的传话,那些民夫看向自己的眼神都变得亲切不少。
“唔,看来吴敦并非虚言,只有知道粮食是大家的口粮,这些百姓才会这么踊跃。”
注意到百姓的态度变化,公孙继在心中自语道。在他看来,吴敦作为统治者,能够做到为治下百姓购粮,已经超过此时天下九成九的官吏了。
望着并不混乱的民夫远去的身影,公孙继在马背上自语道:“民心尚可啊!”
接着他心中又浮现疑惑:“不是说黄巾在青州搞得一团糟吗?当前的情况,又是为何?”
据公孙继所知,青州黄巾上层在上一次的集议中得知闫信的计策后,经过长时间的争论,最后决定在青州治下实行分田。
只是,这样的政策,并不是黄巾军这样的组织一时半会儿可以完成的,要想分田,首要的便是统计田亩数字,以及治下百姓的户口。光是第一步,就难倒了一心变革天下的黄巾军精英,缺少有文化、有技能,会统筹的读书人,是黄巾军一直以来的痛点。
他们最接近可以形成完整政权是在张角举旗之时,那时候的黄巾军中,有着大量的有文化,有理想的道家精英,而后随着张角逝世,黄巾被朝廷剿灭,使得许多有理想的人心灰意冷,开始远避山岭,不问世事。
并且,经过多年的战乱,不断的战场伤亡下,张角弟子死亡,有威望的首领继位,黄巾军内部开始换代,褪去了些许道家痕迹,真正成为了农民军
在这样的困境之下,官府原先的吏员、小官们被黄巾军重新的起用,在血淋淋的刀子威胁下,这些人开始战战兢兢的帮助黄巾分田。
然而,即便有着暴力作为威胁,分田过程中还是闹出了不少事端,有投诚的豪强多占无人田亩,有吏员欺上瞒下,凭空为自己挪来大量财货,有黄巾中上层腐化,开始为自己搜刮好处。
据闫信收集的情报所知,光是乐安、济南、齐国三地,田亩的四成进入了黄巾军的中上层军官手中,这些人手里有了地,自然而然的要招揽佃户耕作,全然忘记了分田的初衷,这些人从黄巾军到地主的身份转变,不过片刻间的利益考量而已。
余下的六成中,本地豪强利用拉拢、腐化、伪造文书等手段夺去了其中三成,最终留给青州普通百姓的,不过三成而已。
这三成,在面对百万青州农民时,多少显得杯水车薪了。农民得到手中的田亩,根本养不活一家,他们在忙活自己田亩的基础上,还是得出卖劳力,为地主干活,才能勉强维持生计。
在公孙继看来,黄巾分田的政策显然是失败了。
带着这样的疑惑,公孙继驻马在一处道边麦田前,挥手让身后的护卫向着水渠上踩水的农夫询问。
护卫强壮的身形,以及身上的兵刃,都让那些田舍夫不敢动弹,愣在那里被护卫按照公孙继指示一句一句的盘问着。
没多久,公孙继看着护卫抹着汗水归来,问道:“如何?他们有分到田亩吗?”
“回禀郎君,有的,听其言语,村中所有的农民都有分田,无论贫富,多的有几十亩,少的有几亩。”护卫是个细心的,一点点将回忆整理道:“道路边的麦田都是村子里的外来户,也就是黄巾军的军官所有,他们都是军官的佃户。”
“唔?这些人不恼怒吗?黄巾军霸占如此多的田亩?”
“属下问过,他们说,本来这些田就不是他们的,黄巾军过来,不过是换了地主而已。而且,没有了老地主,他们不仅租子少了不说,从前的那些债务也都销了。更重要的是,黄巾军多少还是分了地的,虽然不均,但村民都有受益,故而无人对此非议,怕黄巾将地收回。”
护卫看了眼马上的公孙继,低头继续道。
“呼,习惯了地主存在,所以对此麻木?还是被因为眼前的利益麻痹?”公孙继回想起那些带着笑容,簇拥着走向码头的民夫,心中颇为悲哀的想着。
这场分地运动中,落到小民手中的,不过是些残羹冷炙罢了,饶是如此,黄巾军此举,也能换来青州百姓的民心。与其说百姓好收买,不如说百姓从前太苦,不愿意放弃眼前的一点希望罢了。
第231章 青州、东海
青州,乐安
臧霸看着来自平原的最新情报皱眉不语,片刻后,他微叹口气,伸出大手将记载情报的纸张揉成了小团,随意扔进了一旁的香炉中。
此时他正身处于焦和旧居,青州刺史府邸内,室内的各种豪华陈设,让臧霸这种从前自认见识不浅的人都开了眼界。
只是,这些官府留下的豪华装饰,对于黄巾军来说,有些浪费了。
臧霸就是一个对生活水准要求不高的首领,他能够为了争取存活的希望,带着大军与官军在泰山山脉里钻洞子,也能为了一丝胜机而冒雪行军几十里。
也是因为这些表露在外的形象,让他成了青州黄巾的领袖,但臧霸自己知道,在治理地方上,他对于统帅青州,并没有多少信心。
余烟寥寥间,臧霸站起身来,在原地踱着步子。
隔河相对的平原已失,昌都的孔融又活动频繁,境内的豪强在外地诸侯的串联下开始反复,种种事务让他这个大渠帅感到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罢了,北海孔融那老小子,还是让管亥去料理。那里是他的防区。”
想了片刻,他再度回到座位上,开始给管亥写信。
写完了信件,他并没有急于寄出,反而是愣在原地,发了长时间的呆。
他想起了管亥,这位老相识自从脱离黄巾后,在北海与柳毅联合,打击豪强,分田与民,搞得有声有色,让他们治下的不少百姓听闻名声,都有人举家投奔,目前已经占据了北海南部、东南部地区。
黄巾如今组织不严密的缺点暴露无遗,各部头领在自己的防区内当土皇帝,贪墨田亩都还算是小事,更多的人紧绷的弦一松,天怒人怨之事也没少干,从前在战争的压力下没人追究,如今乍然安泰,自然被世族豪强外加普通百姓唾弃。
无产者在革命初期时,战斗力不错的一般都是平时争勇斗狠的流氓无产者,这些在战时都是可靠的伙伴,可一旦到了生产建设时期,流氓的本性就会与政权的目标相冲突,这时候就需要上位者进行必要的处置。
臧霸并不是妇人之仁,在意识到某些人行为犯了众怒时,他也会辣手处置。
但是这种利用权力处决从前老兄弟的行为,与在山区时倡导的义气相冲突,尽管使得如今黄巾上下整肃,但臧霸心中并不好受,近些日子夜里他总是梦见那些被他下令处死的老兄弟前来索命。
就在这时,身着华服的孙观踏步而入,待见到臧霸面带忧色,上前轻声询问道:
“渠帅,出了何事?”
臧霸看了眼面容清秀的孙观,孙观、吴敦几人算是是臧霸不多的、可以依靠的头领了,至少他们都是知晓大势、明了局势的聪明人。
“尹礼败了,被刘备那厮带着两千兵马给赶出了平原。”臧霸闻声,正要找纸张,突然记起纸张已经变成了灰烬,只能无奈摆摆手,仿若不在意道。
“什么?尹礼有五千兵卒,怎会连一座平原城都守不住?那刘备是何许人也?”孙观闻言一惊,尹礼也是原先泰山贼中的老手了,打老仗的弟兄了,没想到会被人一击而溃。
“呵,就是因为兵多,犯了轻敌的毛病,出城野战,被个黑脸将军单骑突阵,差点被人阵斩。这一冲之下,将旗倾倒他又被人夺了心魄,大军士气低迷,加上官军的反复冲击,大军被一战而溃。”
臧霸语气里满是恨铁不成钢的埋怨以及感慨,没办法,黄巾军中有经验、有能力的军事统帅还是太少了。
孙观闻言,脸色阴晴不定,想到大河相隔的平原如今被官军夺去,至少说明了一个信号,那便是官府开始将注意力转回青州了,说不定就要对他们发动下一次的征伐了。
“放心!”似乎看出孙观的担忧,臧霸温言道:“尹礼虽然丢了平原城,但他烧掉了浮桥,如今是夏季,大河水涨,有河面阻隔,我等在各个渡口都严加防守,官军又兵少,一时攻不过来的。
再说,中原战事不休,官军自己矛盾重重,想要合力攻打我等,也不是立时就能够做到的。”
臧霸说着站起身,看向室外澄澈的天空片刻,转过身看着孙观道:“所以,当务之急,还是要谨守防线。今年是个好年景,没有旱蝗,只要这一茬粮食取得丰收,咱们在青州,就算是立住脚跟了。”
孙观径直颔首,坐寇的好处就在这里,只要越过初期的困难,地盘就能真正属于自己。接着问起了他今日前来的目的:“渠帅,吴敦所言的辽东骑将之事,你看应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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