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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拿命教太子,皇帝求我别死 第62节

  陈策嗯了一声,目送朱厚照和刘瑾离开。

  唐寅感觉有人在拍自己的后背,回头看了看,顿时酒醒三分,然后笑容满面的跟着陈策朝酒楼外走去。

  寒风吹过,唐寅忍不住打个寒颤,酒也醒的差不多了,笑着对陈策道:“老师你咋也出来吃饭了?这不像伱啊。”

  见陈策没开口,神色有些严肃,唐寅有些不解,老师好像有点不高兴?

  唐寅试探着问道:“怎么了?”

  陈策看了一眼唐寅,撑着雨伞停顿在雪中,然后道:“我其实不愿意管你的私事。”

  唐寅愣了一下,一般说这种话,就是对自己不满了。

  他忙不迭道:“可是我做错什么事了?老师。”

  陈策平静的道:“虽然你唤我当老师,不过我一直没这么自居,更多的是将你当成平等的朋友对待。”

  唐寅有些沉默。

  他是一直当陈策是老师的,可打心底其实他也清楚,这种师生之间的情义,和传统师生不太相同。

  那次拜师纯属机缘巧合,不过唐寅重信,拜了就是拜了,老师就是老师,这改变不了啊。

  天地亲君师,三纲五常,历来都是如此。

  但有时唐寅又会觉得自己当初有些冲动和些许不甘,他生性就是桀骜的,从来京师到现在一直如此。

  所以他对陈策的师生之间情义有些微妙,进一步是老师,退一步是朋友。就如陈策说的这样。

  如果陈策是年迈大儒,是庙堂高官,唐寅不会生出这种想法,但他不是。

  现在被陈策一语点破,他还是像犯错的孩子一样有些手足无措。

  “怎么忽然这么说啊?”唐寅有些担忧的问道。

  陈策道:“我知道你的科途一直很顺,人生也一直很顺。”

  “越是这样的人,越应该感恩上天赐予你的一切,更该如履薄冰,一步步走好人生的每一步。”

  “李圭在王府的那句话,你应该感受到压力了,我以为你会收敛的。”

  唐寅低下了高傲的脑袋,李圭在王府确实给了他很大压力,如果不是陈策出面帮忙,他的名声可能会受到影响。

  陈策继续开口道:“人心是经不住考验的,现在是同窗,是朋友,那是因为你很有名,很出色。”

  “倘若有一天你不这样了,那你现在所有的桀骜和狂放,都将会是他们言语攻击你的痛点。”

  唐寅沉思着,眼神闪烁,埋头思考陈策的话。

  未来就是因为唐寅不断在各种公开场合的自信发言,什么会试必定第一,什么必中会元之类的。

  才给明年科考舞弊案提供了足够的佐证。

  才会让一批又一批曾经唐寅的‘好友’‘同窗’们不断提供证据揭发唐寅勾结主考官提前知科考题。

  陈策继续道:“你知道我一向不爱管闲事,但你既然叫了一声老师。”

  “我想我还是有责任提醒你一句,将锋芒收敛,好好学习温书,不要再去参加这些无意义的聚会,不要在公开场合鼓吹你的自信。”

  “这不是什么好事,无论是做人还是做官,这都不是什么好事。”

  “我以为上次李圭事件会给你个教训,能让你反省自身,可你没有。”

  “我只说这么一次,不会再说了。”

  “其一,事以密成,言以泄败。成于心思,谋于深思。”

  “其二,不要试图接触任何官吏,你不敢保证他们未来会不会是你的主考官。”

  如果他没听进去,陈策只能放弃他,只能说明他和历史上的唐寅一样,最后就算为官,也走不远。

  相较于唐寅来说,陈策一直欣赏的其实是徐经,虽然他心机深,但却更适合为官。

  如果不是徐经拜访了程敏政,如果他没卷入科考舞弊案,未来单论官场的成就,未必会比唐寅差,甚至更好。

  陈策走了,留下唐寅独自一人站在雪地中,神色有些茫然无措。

第76章 总该有一两个男人站着吧

  雪花如柳絮纷飞,唐寅失魂落魄的来到徐经在顺天府的别苑。

  徐经看着满身大雪的唐寅,赶紧邀请他进来,然后命令奴仆们端着火盆过来,亲自给唐寅脱去外衫,让奴仆拿去烤干。

  他又给唐寅端来热水和热毛巾,终于等唐寅擦拭干净后,徐经才问道:“唐兄,你这是,怎么了?”

  “受什么刺激了?”

  唐寅叹口气,端着茶水喝了一口,将在酒楼内发生的一切以及陈策对自己说的话一五一十告知了徐经。

  徐经愣了好大一会儿,才道:“陈公子提点的也有道理啊。”

  唐寅道:“可我就是有这份自信么?难道有自信也是坏事吗?”

  徐经有点羡慕唐寅,他自己费尽心机,都不能拜入陈策的门下,你小子却身在福中不知福。

  不过徐经却将陈策对唐寅的提醒深深记在了脑子中。

  “事以密成,言以泄败。成于心思,谋于深思。”

  “不要试图接触任何官吏,你不敢保证他们未来会不会是伱的主考官。”

  徐经想了想,问唐寅道:“唐兄,你了解他吗?”

  唐寅狐疑的道:“谁?”

  徐经道:“陈公子啊。”

  唐寅发现自己好像还真不太了解陈策,只是知晓自己这个老师丹青术很厉害,才华横溢,其他的好像知之甚少。

  他惭愧的摇摇头。

  徐经道:“他病了。”

  啊?

  唐寅呆呆的看着徐经。

  徐经继续道:“很严重的病,不确定能活多久。”

  这些都是徐经费尽心思找顺天府人脉打听出来的。

  “所以他一直不愿意多管闲事,也不喜欢麻烦,可他却愿意提点你这些,我觉得他做的真的很好了。”

  “我真羡慕你能拜他为师。”徐经低声呢喃。

  ……

  王越回京后,便深居简出,天子没召他之前他很少会外出。

  他在京师没有太多的朋友,是孤臣。

  掌灯时分,王越写了两封信,命令府上奴仆趁夜送了出去,一封是送给吏部尚书屠滽,另一封送给了右都御史佀钟。

  他曾在成化末举荐了三人,屠滽、佀钟,当初两人都是地方上的县丞,若非王越举荐,现在顶多在地方布政司为官。

  还有一人是杨守随,不过他现在在南京任大理寺卿。

  弘治天子还不会这么快召见王越,所以趁此空档,他要试一试屠滽和佀钟的态度。

  吏部那边虽不能报军功,但能据理力争的去兵部替他说说话,这就够了。

  都察院那边也能帮着核查一下贺兰山一战的军功是否被兵部压了。

  明明他们斩杀了那么多鞑靼人,为什么兵部只报杀了四十二人?

  ……

  夜深了。

  屠府来了一名轿子,佀钟裹挟着雪花来到屠滽的书房。

  屠滽看到对方,请其落座,面色凝重的道:“大器,我正要找你。”

  佀钟顿了一下,问屠滽道:“朝宗,老师也给你来信了?”

  屠滽点点头,将王越的信件放在案牍上,道:“老师要见你我,去还是不去?”

  佀钟目光深邃,端着茶水停顿了许久,才道:“去不得。”

  屠滽愣了一下,道:“可他是我们的老师,此次不去,我们的名声?”

  屠滽在阁臣刘健心中的评价是不堪大用,很多事他理解不通透,他认为去见王越也没关系,毕竟师徒一场,于情于理都该去见一见。

  只是有些事能拖就拖,见面了未必要给对方办事。

  佀钟压着手,示意屠滽先听自己说。

  “这是一次难能可贵的机会,就是因为要爱惜名声,才能借着这次机会彻底和老师划清干系。”

  “我们背负老师的这层关系太久了,乃至同僚们一直对我们十分防备,在京师几乎步步难行。”

  屠滽双目一亮,似乎明白了什么,是啊,这次不去见老师,以老师那刚硬要强的性子,定会和我们划清干系。

  如此就能轻而易举实现他们的目的,向大明文官集团靠拢,不会再被打上王越学生的标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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