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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襄王 第786节

  这一点,朱景洪看出来了,可他要一劳永逸解决问题,所以还得继续往下说。

  分析完了局势,朱景洪整理了衣衫,然后拜倒在皇帝面前。

  “父不慈子不孝,父亲方才所言,非父论子之道,儿子恳请您收回,方有下言陈奏!”

  说完这话,朱景洪把头贴到地上,以表明自己是做道理之争,并无对君父的不敬之意。

  当然,这种搞法也只能他来做,敢让马上皇帝把话收回,这是其他人想都不敢想的事。

  朱咸铭不以为意,徐徐说道:“适才我之所言,乃是转述他人之言!”

  他这话翻译一下便是说,指中伤朱景洪的话都是别人讲的,他只是转述所以用不着收回。

  朱景洪当然要给皇帝台阶下,于是撑起身子郑重说道:“爹……刚才说了许多废话,儿子可以回您的刚才问话了!”

  刚才皇帝的问话是结党营私,朱景洪对此只是做了侧面的解释,而没有就问题进行正面回答。

  便见朱景洪神色庄重,目光炯炯道:“儿子自领兵以来,署理东南剿倭事,指挥西北平叛事,主持京军改制事……每一步都靠您的提携!”

  “要说结党,儿子只能是您的臣党,要说营私……儿子也是为您的大业营私!”

  “哀哀父母,生我劬劳……”

  “前番您削我的俸禄,罚我禁足儿子坦然受之,这次您要削爵乃至抄家,儿子也绝无怨言!”

  听到这话,朱咸铭不由感到动容,他看到了朱景洪的赤子之心,更明白自己的的诘问对他伤害有多大。

  “爹……只是儿子不甘心呐……”

  “为了您,儿子什么苦都可以受,只是儿子不明白,为什么总是谁做的事多,谁受的委屈就越大!”

  指着门外,朱景洪哭诉道:“那些庙堂之上的人,他们不知西北寒风有多刺骨,他们不知整军备战有多艰难,他们不知战场冲杀有多凶险……”

  “他们只会夸夸其谈,只知道搬弄是非,而更让儿子痛心的事,爹您竟是不信儿子……”

  朱咸铭神色凝重,他发现自己正如老十三所说,果然是格局不太够。

  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他每每自比于唐太宗,可论胸襟跟人家差得太远……想到这些,朱咸铭更是汗颜无比。

  且客观来说,朱景洪军中的势力,其实也只称得上是“故旧”,离所谓的亲信还差许多。

  再退一万步说,即便那些人真是朱景洪亲信,在军中也只是少数而已,局面仍在朱咸铭掌控之中。

  所以此时,朱咸铭也不得不怀疑,自己是否是缺乏自信。

  在他心中思索之时,朱景洪仍接着说道:“自上次隆武殿召见,儿子就觉得跟您不贴心了,回府之后虽是日日寻欢作乐,实则内心空洞寝食难安!”

  “爹您知不知道,儿子最怀念的是何事?”

  看着小儿子望着自己,朱咸铭问道:“何事?”

  望着皇帝,朱景洪孺慕之情道:“儿子多想和从前一样,牵着你温暖的手掌,漫步于宫墙之内……”

  说到这油腻得过分的话,朱景洪心里也很难受,但今天他真是豁出去了。

  他确实是個好演员,这番陈述表现得格外真心,也确实再次打动了皇帝。

  此时,朱咸铭不由得回想起,自己曾经对小儿子的喜爱,到后来对他长偏了的担忧,再到之后因其奋发有为的欢喜……

  是什么,让原本亲情身后的父子,走到了眼前这相疑的局面?

  是朝臣的攻讦?是老四老六的挑拨?是所谓皇帝的猜忌?

  朱咸铭觉得都不是,根本在于自己这个父亲,没有对儿子该有的信任。

  “自打您做了皇帝,咱爷俩相处越来越少,以至于到如今已离心至此!”

  指着朱咸铭所坐的龙椅,朱景洪接着说道:“即使您老罚我,儿子也要说……这个位置,是个祸害!”

  这个位置,是祸害……

  这句话,可谓如黄钟大吕,道出了几千年的残酷事实。

  围绕着皇位,造成多少兄弟反目、父子喋血、夫妻决裂,乃至于家族湮灭山河沦丧。

  感慨着这些,朱咸铭再度看向朱景洪。

  而要避免这些祸事,就必须要挑选合格的继承人。

  谁是合格的继承人?朱咸铭心中已有了答案。

  可作为继承人,又将成为所有人的靶子,必将遭受更多凶险。

  所以先立个靶子,或者说立两个靶子,牵着世人目光就好了,如此才可保证承继之人安全。

  到这一刻,朱咸铭终于理顺所有思绪,一时间有豁然开朗之感,整个人心情也好了许多。

  “行了,什么祸害不祸害,这些话是你能说的?”朱咸铭冷着脸质问。

  “亏你还自诩英雄豪杰,受点儿委屈就跟娘们儿一样哭哭唧唧,老子脸面都被你丢尽了……”

  皇帝继续絮叨着,现在到了他的展示时间。

  朱景洪面露不服之色,心里却是非常高兴,他知道父子关系被修复了,如今又回到了从前模样。

  “你看看你这德性,在这乾清宫里卖惨,你哪有半分皇家嫡嗣的尊贵?”

  (本章完)

第647章 过关之后

  乾清宫内,朱景洪仍被皇帝教训。

  话虽不好听,可在他耳中却却天籁,毕竟最难的一关已经过了。

  说了一阵,朱咸铭也累了,于是便直接让朱景洪滚。

  可等后者心神放松,行礼后打算出门时,朱咸铭又把他叫住了。

  “爹,您还有吩咐?”朱景洪转过身,勾着腰问道。

  朱咸铭面带微笑,平静问道:“刚才你说没有营私,那派孙绍祖去朝鲜任职,是何用意?”

  听到这话,朱景的大脑顿时过载,一时间他想到了许多。

  可以说,这是皇帝给的压力测试,如何短时间内妥善应对,极大影响着对他的最后评定。

  “爹……您要听真话?”

  “难不成还听假话!”

  “那朝鲜李晖说,愿在此前进献黄金数目之上,每年再额外贡献十到二十万白银,孙绍祖此人行事稳重缜密,让他去监督李晖正合适!”

  说完这句,朱景洪又补充解释道:“您放心,这些还是跟以往一样,咱爷俩儿三七分!”

  过去这两年,李晖确实按照此前约定,每年都会送上五六千两黄金,且大头全被送进了内库。

  这一次的二十万两白银,朱景洪本是打算独吞,可眼下问起他也不得不割肉了。

  “此事我若不问,你打算何时禀告?”

  朱景洪面露无奈之色,答道:“儿子以为您已知晓,莫非那李晖没上奏禀告?”

  把责任推给李晖,对朱景洪来说毫无负罪感,毕竟这厮确实欠他很大人情。

  但如果李晖知道此事,心里肯定会非常不平衡,自己每年进献二十几万银子,难道还不完他朱景洪的恩情?

  朱咸铭笑了,虽然老十三不老实,反倒更让他放心。

  “滚吧!”

  “是!”

  “接下来几个月,你好生在府里读书养性,别再给朕闹!”

  “儿子明白!”

  这一次,朱景洪真的退出了大殿,一直到走出了乾清门,他整个人才真的放松下来。

  再说乾清宫内,朱咸铭斜靠在椅背上,看着一旁的程英问道:“这小子,是不是太大胆了些?刚才竟跟朕那般说话!”

  程英勾着腰,陪笑着说道:“皆因陛下宽仁,襄王殿下方才随意了些!”

  拍马屁的功夫,程英是手到擒来。

  可他才把话说完,就听朱咸铭接着问道:“方才你全程在场……”

  朱咸铭捋着胡须,似笑非笑问道:“你说他的话几分真几分假?哪些真……哪些假?”

  刚才乾清宫内的会谈,其他人都被屏退,就程英一人在场伺候,朱咸铭就只能向他提问。

  伴君如伴虎,不光指皇帝发威有凶险,跟在皇帝身边听到看到些什么,一样具有着莫大的危险。

  在皇帝身边跟了许久,程英经历无数次的凶险,已养出了一颗强大的心。

  真假如何,那些真哪些假……这些问题,不是他可以评价的事情。

  即便能猜中皇帝心意,这个时候也绝不能卖弄,不该捅破的事情一旦被点明,那他将是死路一条。

  跪在地上,程英叩头道:“陛下,方才老奴走了神,实在没记住襄王殿下所言,故而不知何为真假!”

  听到这话,朱咸铭笑容变得和煦,骂到:“老东西……你越来越滑了!”

  言罢,朱咸铭没再深究下去,而是起身走向了里间。

  “不痴不聋,不为家翁啊……”朱咸铭低声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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