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襄王 第40节
“算是吧!”
“谁家的?”朱景源起了八卦之心。
少年也怀春,当年他也经历过,倒不觉得有个什么。
虽然是开个玩笑,但在这个礼教大防的时代,朱景洪还是担心乱说坏人姑娘清誉,于是搪塞道:“此前出宫,在街上碰到的,也不知是谁家姑娘!”
朱景源不会想到,自家亲兄弟会骗自己,接话道:“那必定是个大美人了?”
聊这些事情,让他心态要放松些,所以朱景源不免多问几句。
“长得还行……”
一边说著,朱景洪手不停的想要形容,脑中浮现出在风卷帘起时所见一幕。
沉浸其中,朱景洪徐徐说道:“那句诗怎么说来著……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这下著实惊讶到了朱景源,在他印象中朱景洪只喜欢练武,读书基本是能逃就逃,为此没少挨老爹痛打。
就这么个学渣,此时竟念出应景的诗,这著实显得不太真实。
“对了四哥,这诗前两句怎么念来著?”
好吧,仅这一句话,又将朱景源的印象拉了回去,老十三还是那个老十三。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
“四哥,这杜甫不愧是诗仙啊,居然能写出这样的好诗,也不知道当年武媚娘是有多美!”朱景洪一通缝合后说道。
这番话,直接把朱景源听傻了,本来他想纠正一番,但想了想最终还是算了。
“十三弟,往后还是多读点儿书!”朱景源苦笑道。
“书读的好有啥用,唐太宗是贤明之君吧?杜甫才学高深吧?后者还不是碌碌一生!”朱景洪浑不在意道,藏拙他是专业的。
听到这里,官员们脸都涨红了,好在他们憋住了没笑。
朱景源亦是无可奈何,但此时他也不想多说。
“禀太子殿下,钦差已到了外宫门!”有宦官飞奔而来。
从外宫门到他们站著地方,步行用不了几分钟,听得此言朱景源又紧张了起来。
就连想入非非的朱景洪,此刻心情也感到有些忐忑,让他只能怪前身太不争气。
没一会儿,外边儿传来了马蹄声,只见十几骑飞速靠近。
等那人靠近后,朱景洪看清此人是个太监,只觉对方面善却不知身份。
“原来是胡掌班!”朱景源先开口说话。
来人名叫胡永全,乃是东厂掌班太监之一,乃是维护皇权的忠犬。
“太子爷,主上有口谕!”
朱景源连忙跪下,叩拜道:“儿臣叩问父皇圣安!”
随著朱景源跪下,周围所有人都跪到了地上,其中也包括入乡随俗的朱景洪。
这个时候,胡永全代表著皇帝,只见他挺直腰杆说道:“圣躬安!”
“陛下口谕……”
“太子,朕让你来金陵平倭,如今时间已逾两旬,你都做出过何等成果?”
“若你自觉无能,便早些返回京城,莫要耽误朕的大事!”
听到口谕极尽贬低之能,再联系前身印象中威严可怖的皇帝,朱景洪一时有些可怜自己这四哥。
从小到大都被严厉管教,从来不允许他出半点儿错,从来没有得到过父亲的夸赞,还能有正常三观著实不容易。
好在自己是穿越来的,不会受皇帝凶威影响……朱景洪暗自庆幸。
“老十三……”
刚刚还可怜太子不易,听到胡永全语气冰冷叫到他,朱景洪竟在大热天打了个寒噤。
第45章 三尺白绫和毒酒
虽然知道自己不该怕,但这身体就是不听招呼,以至于恐惧蔓延到全身,最终让朱景洪放弃了抵抗。
条件反射,这是前身不知挨了多少打练出来的,根本不是朱景洪能控制的。
“我听说你在金陵闹得厉害,你给老子听好了,惹出乱子回京腿给你打折了!”
说这话时胡永全表情极为严厉,显然是模仿朱咸铭当时的语气,这也是传达口谕必要的操作。
但在这里有个细节,朱咸铭的自称从“朕”变成了“我”和“老子”,显然更多扮演的父亲的角色。
在惶恐惧怕之中,朱景洪察觉到了这点儿不同,也让他看到了更多的机会。
回想起来,好像在十来个儿子中,皇帝老爹只对他管教严厉,平日教导训斥著实更像父子。
看著仍俯首跪在地上的两位皇子,念完口谕的胡永全连忙闪到一边,就要扶著朱景源起身。
“太子爷,您快起来,跪久了可别伤著!”
传旨的时候他是钦差,口谕说完了他就是奴才,岂敢不对朱景源二人恭敬。
起身之后,朱景洪看起来倒没个啥,唯朱景源神色怅然目中无时候神。
“太子爷,您此前上的几道奏章,主上已经批复过了……命奴才一并带了过来!”
说完这句话,胡永全向身后招了招手,其身后一士兵上前递来了个盒子。
接过盒子,胡永全勾著腰递到了朱景源面前,然而后者仍处于宕机状态,根本没理会面前的胡永全。
好在朱景洪还活著,于是他替朱景源接过了盒子,而后对胡永全说道:“胡公公,我爹刚才那些话,我娘知道吗?”
被朱咸铭揍了这么多年,朱景洪还能活得好好的,可少不了皇后的维护。
“这……十三爷,小的哪知道这些!”
朱景洪脸色一沉,说道:“是吗?那伱最好让我娘知道,否则我若挨了痛打,你小子也别想好过!”
当场威胁传旨钦差,也就朱景洪能干出这档子事,靠的就是自己有圣宠在。
没错,老皇帝虽然揍他,那也确实是爹打儿子,必然是有父爱在其中。
“小的明白!”胡永全苦笑著答道。
别看他是个东厂掌班太监,那怕是司礼监的秉笔和掌印,说穿了也只是皇家奴才而已。
真惹得朱景洪这浑人不高兴,一拳打死了也是白丢性命。
疏不间亲,皇帝总不能让自己儿子偿命,最多不过一顿板子而已。
“太子爷,口谕已经传到,若您没有别的吩咐,奴才这就回京复命了!”
这地方胡永全一点儿都不想多待,他生怕朱景洪又搞什么么蛾子。
“胡公公,你替我向父皇问安,并转告父皇……儿臣一定会竭尽全力,平定金陵倭患!”
“是!”
再度向朱景洪二人行礼后,总共在行宫待了不到十分钟,胡永全上马后便离开了。
来的时候因皇帝要求,他们是以每日六百里的速度赶路,如今回去便可以慢些了。
来回接近三千里,他胡永全可不是铁打的,长时间快速赶路身体也吃不消。
马蹄声渐行渐远,行宫处只剩一种侍卫和仪仗,以及站在前边儿的兄弟二人。
看著前方宫门,朱景洪叹息道:“四哥,咱们在这儿费心卖力,老头儿连句好话都没有,他这人品……”
敢当众编排皇帝的,这世上只怕也只有朱景洪了。
但周围众人都不觉得奇怪,只因他们见怪不怪了。
别说现在,便是以往被打烂了屁股,朱景洪被抬下去后也会说这些话。
一句话形容,怕是真怕,浑也是真的浑。
然而朱景洪话还没说完,却听见周围发出了惊呼声,转头一看却是太子晕倒了。
太子晕倒可是大事,周遭宦官连忙上前照料,最终在朱景洪指挥下抬去了寝殿。
当然了,朱景洪还严令在场众人,太子晕倒的消息不准传出去。
很快太医赶来,瞧了之后说并无大碍,只是急火攻心气血不畅所致,开几副安神药吃也就好了。
半个小时候,朱景源已经醒了过来,正在看胡永全带来的奏章。
朱景洪本来想拦著,可是根本拦不住,于是只能听之任之。
“你替朕分忧,还是朕替你分忧?”
这是请求调拨水师的批复,可以说措辞极为严厉,看得朱景源眼泪都在打转儿。
余下几份奏章,则是朱景源专门的请战折,上面的批复同样也很严厉,甚至不乏贬低和讥讽。
总体来说就一个意思,朱景源来了个把月屁事没办成,根本就不配做大明朝的太子。
看到最后,朱景源真的落下了泪珠,此刻他感到无尽的委屈和悲伤。
“你们都出去,五十步内不许有人!”朱景洪吩咐殿内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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