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襄王 第301节
也不知此地情况,是否已传到陛下耳中……水溶默默念着。
王府中东厂和锦衣卫的眼线,这一点水溶可以确认,此刻他只能寄希望于皇帝。
又是一桶水热水浇下去,水溶整个人身体已通红,但他愣是一声没吭。
而他越是硬气,朱景渊心里就越不爽。
“我看得换个疗法,胡太医……你不是会金针之法吗?就给水溶治一治吧!”
金针之法不是用来治风寒,朱景渊等于是乱指挥,胡太医便开口要解释。
“六爷……”
没等他说话,就迎上了朱景渊的冷眼。
“还不赶紧治,磨蹭什么!”朱景渊语气严厉,与平日和风细雨的性格截然不同。
也就与父子兄弟间是欢乐多,才显得“愚蠢”“老实”“和善”“有趣”,眼下这等面目才是御下时的他。
从这一点上来说,他跟朱景洪是一类人,人前人后各是一套,而且还转圜圆润自如。
“是!”
没办法,胡太医只能找出银针,在赵氏惊恐的目光中,来到了水溶的榻边。
我可是治病救人的太医,今天这是要当索命的阎王啊……胡太医心中大感荒唐。
可没办法,朱景渊既有所命,他就只能老老实实听指挥,不然遭罪的就是他了。
“要是他醒了,就不用遭这罪了……”
朱景渊看向赵氏,这是他最后的提醒,其中提醒意味格外强烈。
但见水溶一动不动,朱景渊是真的气急败坏,便给胡太医使了个颜色,后者拿着针便往水溶身上扎去。
一针又一针,胡太医尽量扎不要害的部位,却还是让水溶处于极度惶恐中,几乎以为自己就要死了。
而坐在椅子上,手里端着茶杯,朱景渊吹了吹热气,而后舒服喝下一口热茶,看起来格外优雅清闲。
就在水溶快扛不住,打算开口求饶之时,却听到了外面传来的禀告声。
“启禀王爷,太子爷来了,此刻已到了王府大门!”
朱景渊猜到了,今日之事太子会干涉,却没想到他会亲自过来。
瞥了一眼床上的水溶,朱景渊冷哼了一声,竟无起身去迎接的动作。
赵氏本想去迎,可她又担心床上的水溶,于是一狠心还是留了下来。
至于留在房内的几名太医,眼见事情闹得如此之大,此刻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们不由得抱怨,为何今日如此背运,竟掺和进了这等大事中。
众人心情各不相同,就这样大概过了几分钟,外面便传来连串脚步声,自然是朱景源带着人来了。
下一刻,朱景源披着斗篷走进了屋内,第一眼就看到了眼中钉朱景渊。
“参见太子殿下!”
屋内众人齐齐参拜,而朱景渊只是站了起来,漫不经心向太子拱了拱手。
“见过太子!”
只听朱景源呵斥道:“老六,你未免太无礼了,见孤竟敢不拜!”
或许是太过生气的缘故,朱景源此刻竟呵斥出声,着实出乎众人之预料。
但因用力过猛的缘故,朱景源说完便咳嗽起来,吓得随行太监连忙上前伺候。
趁此小插曲,朱景渊躲过了朱景源的质问,上前两步极为关切问道:“四哥,伱没事吧?”
“这里有太医,要不让他们给你瞧瞧?”
朱景渊这话多有揶揄之意,听得朱景源怒不可遏,偏偏此刻他又发作不得。
事实上,不需要朱景渊招呼,几名太医都主动上前侍奉,生怕太子出了什么问题。
待朱景源恢复平静后,方才冷眼看向了朱景渊。
“老六,你何故到北静王府?”
“四哥,水溶这小子病了,我带人替他诊治,貌似与你无关吧?”
此刻,兄弟两人都看对方极不顺眼,都认为对方是想要截胡马匹。
太子回怼道:“水溶病了,自有北静王府人照料,用得着你横加插手?”
太子言辞犀利,然而朱景渊并不接招,而是慢悠悠说道:“四哥,这是我跟水溶的事,貌似与你无关吧!”
这话回得很漂亮,完全规避了朱景源的质问,咬死了是两个人之间的私事,朱景源确实没理由插手。
“老六,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
走到朱景渊面前,朱景源接着说道:“水溶带些好马回来,你不就是想截胡?用得着使这些卑劣手段?”
他二人一直讲个斗而不破,可随着朱景源的这句话,矛盾瞬间就被挑明白了。
被指责使卑劣手段,朱景渊忍不住回怼道:“我使卑劣手段?我截胡?四哥……你可别恶人先告状!”
这两位争吵起来,屋内众人顿觉压力山大,想要逃走却又不敢妄动。
听着朱景渊话里有话,朱景源怒道:“你什么意思?谁恶人先告状?明明是你上门威逼,想要强夺水溶马匹!”
“我实话告诉你……水溶已答应把马给我,你就死了这份心吧!”
听到这话,朱景渊不由失笑,随即正色道:“老四……你威逼水溶抢夺马匹,倒把罪名安在我头上,可真是会颠倒黑白!”
“我也实话告诉你,水溶的马匹……早在十几天前,就已答应要送给我!”
“你胡说八道……”朱景源当然不会信。
“不信?不信你问问她……”
言罢,朱景渊看向了赵氏,后者此刻如坐针毡。
(本章完)
328.第328章 侍卫来请
328.
2023-08-27
面对来自太子和睿王的注视,赵氏此刻犹如坐在刀山火海,整个人直接都懵了。
别说是他,就是躺在床上的水溶,同时面对这两位的怒意,那也会会吓得腿打颤。
“你们真是先应了睿王?”
面对太子阴沉的表情,赵氏想要说话却又不敢开口,急火攻心之下竟直接晕倒过去。
和水溶不同,赵氏是真被吓晕了,所以倒地显得很自然。
自有侍女上前看顾,朱景源二人的注意也随之转移。
“四哥……你都看到了吧?她不敢答话,说明我的话是真的!”
听到这话,朱景源冷笑了一声,随即问道:“无凭无据,你空口白牙的说,我凭什么信伱!”
显然朱景源不相信,因为他并未威逼水溶,如果真是先应了老六,水溶完全可以推脱。
朱景渊笑道:“让他们两口子清醒过来,你我问一问不就清楚了!”
这个时候,他对太子反而没多大气。
因为从太子的反应中,朱景渊大致可以猜到,或许太子也被水溶骗了。
想到这里,朱景渊对水溶更生气了。
这世上只有他们俩兄弟玩人,哪会容忍别人戏弄他们。
只听朱景渊吩咐道:“来人,给他们两口子继续诊治,一定要给我治醒了!”
眼见太子没有反对,一众太医便松了口气,然后返回了水溶床边。
“四哥,坐着喝杯茶吧……一会儿事情就清楚了!”
在水溶这里,事情真相再清楚不过,可如今已说不清了,他只能继续走装死的路。
但他的盘算没错,此刻关于北静王府的情况,确实已经传进了宫里。
皇帝朱咸铭正批阅奏章时,司礼监秉兼提督东厂的戴权,亲自来了乾清宫禀告情况。
“老六去了北静王府,正找水家的麻烦?”
戴权只是客观陈述,这是皇帝总结出来的话,也只有他才能如此评价老六。
戴权答道:“不只睿王去了,方才太子爷也去了!”
“太子也去了?”朱咸铭更为诧异。
下一刻,朱咸铭冷声问道:“他们搞什么名堂!”
“好像是……为了几匹马!”戴权极为小心应答。
一个把话说不好,得罪了太子或睿王,他戴权别说是个秉笔太监,便是司礼监掌印也不会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