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昏君开始炼丹 第2节
“咳!咳!”胡敏德看着两人还要继续这不着边际的对话,假意咳嗽两声打断。
“你们继续。”李顺笑了笑,端正姿态,继续听政。
胡敏德冷着脸上前,周庆识趣地退了回去。
胡敏德道:“皇上,臣前日所上的折子,为何不见批复?”
李顺却装傻充愣:“什么折子?”
胡敏德看着皇帝一脸茫然,像是真不记得折子的事,出言提醒:“直隶总督空缺,臣请任用兵部侍郎周光正填补。”
李顺恍然大悟:“哦,这件事啊。胡爱卿,就算你不说,今天朕也要与诸位好好商议此事。”
“商议?皇上觉得臣所荐之人有什么不妥?”胡敏德的语调明显抬高了几分,有点咄咄逼人的味道。他早已习惯了皇帝作为一个点头盖章的物件,对他言听计从。
说来奇怪,大胤王朝建国之初有些类似于前世的大明,太祖李国瑞与朱元璋一样出身寒微,传说还当过所谓的“修炼之士”,两人性格和施政的方式也有些雷同,比如:藩王戍边,设立与锦衣卫相似的情报机构“金吾卫”,严整吏治等等。
不同的是他没有废除丞相,加上太子没有早逝,顺利继位,也没有大杀功臣。这位太子,也就是后来庙号为太宗的皇帝,在位三十四年,勤政爱民,造就了一段盛世。
这一切都是建立在他高超的政治手腕和崇高的个人威望之上的。
太宗皇帝驾崩之后,原先压抑已久的问题开始暴露。
比如,藩王问题,民间尚有“一代亲,二代表,三代四代认不到”的谚语。太宗的兄弟们认同他,忠于他,并不见得他们的儿孙也一样认同他的儿孙。同样是太祖血脉,伱们家能当皇帝,凭什么我们不能?
太宗在位期间,虽然对藩王的权力进行了一定程度的削弱,但是碍于兄弟之情,碍于自己的“仁德”,并未彻底解决。
第三位皇帝高宗在位之时勉强能够压制。
第四位皇帝睿宗继位后,各地藩王逐渐坐大。
第五位皇帝肃宗时,藩王不臣之心已露,开始蠢蠢欲动。
第六位皇帝僖宗,其在位的第二年就爆发了“北地三王之乱”,叛军一度打到京畿之地。僖宗于惊惧之中突然暴毙,无嗣,国本不定,朝中大乱。
幸而,当时的右丞相胡成志站了出来,主张迎睿宗第三子辰王继位,也就是前身的爷爷,后来的世宗皇帝,李茂。
(本章完)
第3章 上书房风云
世宗用四年的时间平定叛乱,一举撤销北地所有藩王的封地,并对其它地区的藩王的权力进一步削减,使之有名无实。
看似皆大欢喜的结局,另一种祸端却在慢慢酝酿。
自太祖至高宗,皇权虽不能独大,但也稳稳压着相权一头。睿宗至僖宗,两者此消彼长,大体还是处于平衡状态。
然而世宗晚年,相权已经变成可以左右皇帝立嗣的存在。胡家一门三丞相。民间有谚:“李家王朝,胡家官,门贴投到相门前,今朝还是穷酸客,明日高楼登不完。”而且,胡家的背后站着一批武将勋贵,他们通过平叛而掌握地方实权,早已尾大不掉。
世宗面对失控的局面尽力弥补,一是重用宦官,增设内廷司礼监,分割中书的权力,掌印太监也被百官称为内相,同时在各地设监察太监。
二是招募清流,进文渊阁做大学士,充当皇帝的幕僚。
在原有的金吾卫的基础上,分设出神机造办处,表面上是网罗民间奇人异士,打造神秘物品,实际上,其下神机卫士,却是情报监察人员。
民间有谚语:“大日执金吾,明月神机卫。”
人算不如天算,世宗所做的努力,却被前身的老爹一手打破。
先帝体弱,对错综复杂的朝局和繁重的政务有心无力,在位十一年,昏庸无能,宠信奸佞,还迷信方术,希望自己能够活得久一点,结果棺材板盖得比谁都早。
前身是先帝庶出的第五子,上有身为太子的三哥,大位本轮不到他。哪知天意弄人,先帝前一天驾崩,后一天太子便薨了,十分蹊跷。
国不可一日无君。先帝共有五个儿子,胡敏德等人偏偏跳过大皇子、二皇子、四皇子,推举当时仅仅十三岁,性格懦弱,且和他老子一样体弱多病的前身继位,目的不言而喻。
胡敏德比之胡家前两位丞相行事更为霸道,似乎有了三代人的积累,权倾朝野,他已经不满足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之位了。
面对胡敏德的逼问,李顺收敛起脸上的表情,锐利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怎么?军国大事,朕都不能过问了吗?”
胡敏德显然没有想到皇帝会来这么一句诛心之语,其中所蕴含的信息,不由得让他警觉起来。但,怂是不可能怂的,他目光下移了几分,不去与之对视:“皇上何出此言?臣也是为了朝廷考虑。”
这话摸棱两可,究竟是回答李顺,还是在说举荐的事,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突如其来的剑拔弩张,让其余在场之人觉得莫名其妙,刚刚还和颜悦色的皇帝怎么就变脸了?
同时也快速思考着其中的门道,都是人精中的精英,皇帝这句抱怨的话,冲着谁来的,所代表的信号,有耳朵的人都能听出一些端疑。
周庆再次上前,与胡敏德并肩而立:“皇上,胡相也是在为国举贤。”
李顺冷哼一声:“朕觉得他不合适!”
胡敏德顿时面沉如水:“皇上觉得不合适?那就说出个合适的人来,让在座同僚一起听听!”
“胡相的话有点过了吧!”
一旁赵忠孝终于开口,原本浑浊的双眼爆发出穿透人心的神采:“咱家先不说诸位为了什么!尔等都是饱学之士,这君臣之道就不用咱提醒了吧。胡相,你父亲,你祖父,两位老相国在时也不敢对皇上如此不敬。”
胡敏德也意识到自己失了分寸,看周围人没人为他说话,只能强压怒气:“臣一时心急,请皇上见谅。”
李顺对于赵忠孝的反应非常满意,姜还是老的辣,自己摆明态度,他立即便有所表示。李顺也没有接胡敏德请罪之言,转过头对赵忠孝说:“你对直隶总督的人选有什么意见?”
赵忠孝淡淡道:“老奴以为周侍郎德才具备,是个很好的人选,但近些年来,兵部事务繁多,亦少不了周侍郎操心,还是另择贤能吧。”
这是想摘桃子?
胡敏德怒视赵忠孝,一个六根不全的阉货也想从他虎口夺食?不过刚刚才得罪皇帝,他也不好再开口,便给了周庆一个眼色。
周庆心领神会:“赵公公此言差矣!朝廷有制度,哪里是少了谁就不行了?再说六部也有主事的堂官,少了一个侍郎难道就不能办公了?”
赵忠孝冷哼一声:“周丞相如此心急,莫不是因为这周光正是伱的堂弟?你就不怕别人说你任人唯亲!”
周庆像是被人踩着小尾巴,涨红了脸,跳将起来骂道:“你放屁,举贤不避亲!太祖遗命:‘宦官不得干政’,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李顺算是开了眼,虚假的朝堂,阴谋诡计。真实的朝堂,各种帽子满天飞。
“好了!”
胡敏德打断了两人斗嘴,趁机开口:“朝堂之上,岂可如此失态!赵公公是世宗皇帝钦命的司礼监掌印,你搬出太祖遗命干什么!既然赵公公对我所举荐的人有异议,那就请公公提个人选,两相比较,让皇上评评孰优孰劣,再行定夺。”
胡敏德自有信心,如今的朝廷有权势的官员多数是他的党羽。除了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小人物,赵忠孝手里也就掌握着金吾卫、神机卫,和地方上的一些镇守太监。
堂堂直隶总督怎么可能让那些鹰犬和阉人去做!
老阉狗平日背靠皇权才能勉强与他对抗,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胡敏德冷笑着注视赵忠孝,仿佛在说:“想要和老子争权?你个阉狗还不够资格!”
赵忠孝回以一声冷笑,直接道:“皇上,老奴刚好想到一个人。”
李顺好奇的问:“谁?”
“太傅刘拯。”
“什么?”胡敏德脸色大变,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再次确认:“赵公公没有说笑?”
赵忠孝抬了抬下巴,脸上似笑非笑:“老奴可不敢拿国家大事说笑。”
胡敏德握紧了拳头,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一直以来,他最担心的就是赵忠孝与刘拯两人联合,好在过去那些清流自命清高,根本看不上赵忠孝的阉党,反而被两人联手打压。
别看这些清流士人在朝廷被打压的厉害,其背后的势力可不小,如果勋贵集团代表北方,那么他们便是代表南方。
大胤朝分南北两榜取士,朝中官员自然而然的分作南北两派。世宗之前,京官的数量南人北人相差不多,经过三王之乱后,随着勋贵集团崛起,北方士人依附他们而获得大批晋升,各部官员就占去了七成。
南方士人早有怨言,大胤已有分裂之势。
(本章完)
第4章 怒斥权相
目睹一切,李顺笑了,不过笑得有些怪异,其中既有高兴,也有恐惧。昨天他虽然提了一句直隶总督的事,但并未点明要支持谁。赵忠孝仅仅是想要向刘拯示好,或者猜到皇帝的心思还好说。
如果不是呢?
昨天他在床笫之间提了一句“调他到地方任职”,看今天的反馈,自己的枕边人是赵忠孝插的眼了。
外朝满是虎狼,内廷也是一窝蛇鼠。这个皇帝不好当啊!不过转念一想,赵忠孝真有本事把内廷皇宫打造成铁板一块,让胡敏德针插不入,水泼不进,对他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一个阉人对他的皇位的威胁远没有胡敏德这群人大。他现在最先要的是平衡,这样才能体现他皇帝的重要性,收回权力,再寻找弱点,各个击破。真是举目皆敌,因为这个天下最终只能由一个人说了算!
“皇上,老奴以为刘太傅乃三朝元老,名望甚高,与周光正相比,完全有资格胜任直隶总督!”
周光正哪里比得了刘拯的地位和声望?
胡敏德见赵忠孝铁了心要与自己作对,看他的眼神越发凶狠,像是要吃人。他心想怪不得今日皇帝会对自己发难,原来是这老阉狗在背后挑唆。
他又岂能坐以待毙:“刘拯攻讦皇上,居心叵测!若皇上不加惩处,反而委以封疆之任,恐百官不服。”
赵忠孝该说的说了,该做的也做了。李顺知道该自己下场拍板了。
“胡爱卿,朕问你,太傅官居几品?”
“正一品。”
李顺又问:“直隶总督官居几品?”
胡敏德眉头一皱,似乎猜到他的意思,还是如实说道:“从一品。”
李顺摊了摊手:“太傅乃是正一品,那直隶总督不过从一品,降了一级,也是给了教训,何来不加惩处?再说,朕都不在乎,你还能做朕的主?”
胡敏德急了:“皇上此言实属荒谬!封疆大任,岂可与那太傅虚衔相提并论!若皇上执意如此,臣不得不领中书门下全体官员对这道旨意进行封还!”面对皇帝的诡辩,他直接戳破,并加以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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