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景泰:朕就是千古仁君 第296节
“此炉炼出来的铁,质量如何?”朱祁钰问。
“摧金断石,极为坚韧!”
“可是钢?”朱祁钰问。
“回皇爷的话,军器局里也用炒钢之法,用石头砌炉,以磁铁矿为燃料,萤石为助燃剂,将铁矿石还原到水滴状态的生铁,再把生铁炒成熟铁,反复炒制,便可成钢。”
听完张六的话,朱祁钰真没想到,这个时代的炼钢技术,这般先进了?
“可是皇爷,磁石难寻,铁石也紧缺,而且炒钢需要大量工匠共同协作,成本偏高,是以很少装备军中。”
这个张六倒是有些见识。
朱祁钰微微颔首:“不合格的多不多?”
“若是炒钢的话,不合格的颇多,但都能重复利用。”张六道。
“朕给你足够的工匠,足够的材料,你一天能打造出多少把刀来?”朱祁钰问。
“这个……”
张六粗略算了算,能打造上百把来。
“不错。”
朱祁钰笑道:“朕若让你用废料,打造出一批农具来,可行?”
“只要有足够的铁矿石,小的什么都能打出来!”
朱祁钰对他很满意。
他打算详细拆分军器局,下辖铁器科、木器科、兵甲科、弩箭科、盾牌科、马科、杂科七科,便让这个张六做个管事。
他又详细了解了兵甲、弩箭等制作过程。
但这些的基础,就是铁。
“诸君!”
“朕从你们的眼睛里,看到了希冀!”
“是不是想从匠户,变成民户?想让自己儿子参加科举啊?”朱祁钰高声道。
所有吓得跪下。
“不必害怕,想就是想!”
“朕今天给你们吃一颗定心丸,这军器局里,朕只设掌印太监,其他官职皆由工匠担任!”
“朕也可赐你们民籍!”
“让你们的子孙,参加科举!”
一听这话,张六等人都傻了,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跟张大坚差不多。
“朕说的不是虚话!”
“以三年为期,朕想看到大明军队全部装备着钢刀、钢甲,弓弩威力大后劲小易携带,盾牌竖起来,敌方弓箭射不穿!”
“朕的要求一点都不高!”
“铁矿石等原料不用尔等担心,钱粮也是内帑出了,朕只要看到成果!”
“三年之后,只要尔等完成朕之所愿,朕就赐尔等民籍!”
“非但赐籍,朕还会赐下符牌!”
“朕之符牌,可非一般人可赐的,饶是金忠、舒良等立下大功,也只是赐下一枚银符!”
冯孝端上来一只银符。
“三年之后,朕会将此符,赐给你们当中,功劳最大的那个!”
“此符尚未正式颁发,颁发此符者,形同免死金牌,会将姓名、功绩镌刻其上,令其世代敬仰!”
哗!
工匠们惊呼出声。
谁愿意当这匠户?谁不愿意做官老爷呢?
“尔等对新军器局,满意吗?”
自然是非常满意,在太液池旁边,沾着圣上的龙气,岂不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知道朕为何将军器局放在这里吗?”
“因为朕要提高匠户的地位!”
“你们挨着的就是宫墙,和朕、和阁部在一起办公,何其荣耀!”
“虽为匠户,却绝不低贱!”
朱祁钰扭头看向冯孝:“将这句话写下来,刻在军器局墙上,让匠户们都看看,这是朕的态度!”
冯孝支吾,这话也太白了吧?
你写文言,匠户看得懂吗?
去找翰林院,润色润色,刻在墙上。
“小的敢不效死命!”张六嘭嘭磕头。
“不要三分钟热血,做匠从艺,拼的是时间、是耐力,绝非一朝一夕之功。”
朱祁钰话锋一转:“朕等得,你们便做得,但绝不可偷奸耍滑、浪费时间!”
“朕对尔等厚待,绝非纵容!”
“若被朕知道,谁借机偷奸耍滑,拿朕的良言当做耳旁风,甚至手脚不干净者,一律诛九族!”
“你们应该都知道,朝臣被朕杀了多少!”
“朕劝尔等,千万不要用脖子碰刀子,吃亏的是你们!”
“小的们绝对不敢!”张六等人瑟瑟发抖,连连磕头。
又勉励万功几句,下令军器局打造一批农具出来,才打发走他们。
“皇爷,您要是把匠户都放走了,以后谁来当工匠呢?”冯孝着急。
太祖为何设下户籍,不就是担心,有朝一日,老百姓日子过好了,都挤破脑袋去考科举,谁会做工匠的活儿呢?
朱祁钰喝了口茶,笑容盎然:“那你说说,太祖时这些工匠从何而来?”
“多是罪臣家眷,以及漠北诸族的俘虏……”
冯孝明白了。
其实朝堂真不缺工匠,先不说漠北,就说湖广、云贵,遍地都是土司,若造反的话,完全可以抓来做工匠啊,做几年汉化完毕了,再放出去做民籍。
“皇爷圣明!”冯孝跪在地上。
“这次李震就抓了数千俘虏,押解入京,正好全部打入匠籍。”朱祁钰没说,这是对华夏苗裔,大可网开一面,等对待异族的时候,可就不是干几年就放出去了!
“奴婢遵旨!”
冯孝压低声音道:“回皇爷的话,白圭、李实、朱英等人已经到了京畿,应该很快便能入京。”
“到了京中便宣来,朕有话叮嘱。”
朱祁钰溜达一会后,便开始批阅奏章。
最近几天,奏章数量增多,多为长篇累牍,都是说些弊政的,贴黄里三言两语说不清楚,只能把奏章送到他这里。
他看得也头大。
这大明,真是个四处漏风的屋子啊,想补,都不如一脚踹塌了舒坦。
忽然,他眉头皱起来:“不是说过了吗,打春陋习取缔了?宛平县为何还打春了?”
“冯孝,宣刘吉进来!”
贴黄最后,标注上自己的名字。
刘吉战战兢兢进来。
“启禀陛下,这是宛平知县张芳昨日递上来的奏疏,说宛平县百姓认为不打春,今春不吉利,担心今年收成不佳,所以知县张芳无奈之下,只能打春,呈上来这道奏疏,也有请罪之意。”刘吉说道。
“花了多少银子?”
“上面没有详细数目,微臣不知道!”刘吉道。
“哼!”
朱祁钰冷笑:“百姓不同意,他张芳天天住在百姓家不成?百姓有什么想法,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花了多少银子,又遮遮掩掩的,把朕当成司马衷吗?何不食肉糜?”
刘吉低着头,不敢应答。
“这张芳是哪年进士啊?”朱祁钰语气一缓,实在没印象。
“启禀陛下,此人乃正统十二年举人。”
“举人?当了京畿知县,不容易啊!举主是谁啊?”朱祁钰又问。
“微臣不知。”
朱祁钰看向冯孝,冯孝也摇摇头,表示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