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景泰:朕就是千古仁君 第1995节
猛地,刘大夏吓惨了。
皇帝担心的不就是朱见漭嘛!
让他来保,刘大夏就一定要站在太子的对立面,而老皇帝就算手术成功,还能活几年?
等老皇帝一死,他第一个陪葬。
这完全是亏本买卖嘛。
他这才明白,为什么李东阳要死了。
现在就有一把刀,架在刘大夏的脖子上,只要刘大夏说不,立刻就会砍死他。
说实话,这些年刘大夏都没看透老皇帝。
但这次看透了。
老皇帝太怕死了。
如果用怕死来解释老皇帝一切诡异的作为,就解释通了。
作为一个权力动物,刘大夏是没有权力才会死,为了权力他什么都能豁得出去。
所以他无法理解,老皇帝正值盛年,忽然就退居幕后了,说是为太子铺路吧,可朱见淇又被废了。
说他真的喜欢权力吧,他甚至连军权都交出去了。
他一直理解不了老皇帝的脑回路。
但这一刻忽然明白了。
他怕死,所以不想看奏疏了。
他怕死,所以不看天下大事,省着烦心。
他怕死,所以在权力和生死面前,他果断选择了后者。
“陛下,老臣如何保您呀?老臣又不是手术医生!”刘大夏装糊涂。
“时雍啊,想位极人臣,总要付出点什么嘛,这朝堂看似风光,其实是刀尖上跳舞。”
朱祁钰道:“太子登基后,总要换上自己班底的,你觉得你资历硬得过刘健啊,还是杨廷和啊?”
“要知道,当初换太子的时候,杨廷和出力很大,他又和老大有亲属关系,他却旗帜鲜明的支持老四。”
“你说说老四登基后,会重用你呀,还是他呢?”
“时雍,你是英雄。”
“明哲保身不适合你,你应该轰轰烈烈的死,该登上权力的顶峰,去看看上面的风景,就算死又如何,起码曾经得到过,这才是英雄。”
“朕活一年,你就是一年首辅,朕活五年,你就是五年首辅,朕在,你在。”
“就算朕不在了,你看见哪朝首辅死了?”
“他再厉害,能把你弄死吗?再不济你去藩国当你的首辅去,他还能去藩国打你吗?”
朱祁钰道:“可是呀,若朕不在了,你这首辅之位也就没了,一辈子不过尚书罢了,你更别想染指太师之位。”
“太师啊,大明有几个太师,你能数得过来的,你不想要吗?”
“朕能给你!”
刘大夏确实心动。
他是权力动物,只想豁出一切往上爬。
他和杨一清和杨廷和都不一样,和刘健、李东阳等人更不一样。
“陛下,老臣如何保证您?”
“这就是你考虑的事情了,朕就将这命交给你,若朕不在了,你刘大夏宗族就要给朕陪葬。”
朱祁钰很久不做这种交易了。
上一个这样交易的,是胡濙吧?
他掌控天下权力太久了,已经不用做交易,就什么都有了。
刘大夏浑身一抖。
“太子也保不住你,朕总有后手的,时雍,别耍花样,你赌不起。”朱祁钰轻笑。
他的确还有后手。
他干了六十多年的皇帝,就算退居幕后十年,他仍旧有数不清的后手,没人能摸透他究竟藏了多少。
“老臣不敢。”刘大夏也不知道老皇帝能有什么后手。
不过,只要老皇帝留一道亲笔密旨,只要公之于众,他刘大夏全族就没法活了。
这些年老皇帝鼓励所有朝臣多生,宗族枝繁叶茂,就在这里等着呢,谁能割舍全族人呢?
“恭喜刘首辅了,朕的圣旨会传出去的。”
朱祁钰不相信所谓的忠心,众所周知他没几年活头了,保不住所有人富贵了,改换门庭,是很正常的事,所以这种忠心,可有可无。
现在的他,又要将隐藏了五十多年的面孔,再次拿出来了,和所有人做政治交易。
宫中传来圣旨,刘大夏任首辅,王恕任次辅,余子俊任三辅,刘健改任尚书,谢迁被罢黜。
一连串人事任免的圣旨传来。
朝臣都愣了一下,老皇帝不是不管前朝事了吗?
怎么忽然启用了这样一大群老臣。
东宫中的朱见漭眸中闪烁着冰寒,他最错的就是回京,当什么太子,在商国当皇帝多好啊。
当他和朝臣和解的时候,就意味着和老皇帝撕破脸了。
他俩不再是父子,而是敌人。
谢迁因为不敢出头,所以被罢黜,估计很快谢迁就被赶去藩国,哪怕以后朱见漭想启用他,也没门,去了藩国,谢迁是死是活,老皇帝一句话而已。
最精的是,老皇帝不动兵权,兵权还在朱见漭手里。
但你朱见漭敢来杀朕吗?
他只是填补官员上的空白,再一次换上了自己的人。
这些被朱见漭吓到了老臣子们,肯定会紧紧团结在老皇帝身边,这才是老皇帝的后手。
这些人登上高位,就会和朱见漭唱反调。
而朱见漭忽然发现,自己手上一个可用的人都没有,准确地说是老臣,一个可用的都没有。
因为这些人都是老皇帝一手培养起来的呀,老皇帝看似什么都没有了,其实他什么都有。
朱见漭本想重用的杨廷和,此刻也默不作声。
朝中影响力最大的就是这些老臣。
他们站队老皇帝的时候,朱见漭才发现自己这么无力,他所谓的深化改革,只是受到些许阻力,根源还是这些老臣没有联合起来对抗他,否则他什么也进行不下去。
这就恰恰说明,朱见淇看似掌握朝堂,其实只要他在用这些老臣,这些老臣的心永远在老皇帝那里。
也恰恰说明,老皇帝鼓动他深化改革,是在害他,让他站在朝臣的对立面,他好渔翁得利,好毒的手段啊。
即便李东阳被鸩杀。
他们还在支持老皇帝。
因为老皇帝却能给他们最后的富贵,反而朱见漭不会给他们的,那就享受一天是一天。
“连最后的声名都不要了吗?爹,儿子一直都在被您算计呀,儿子却当个傻子,被你给卖了。”
朱见漭喃喃自语:“您说,老大死前,是不是也想通了?所以他才会死呢?”
“爹,您太可怕了。”
“我也快六十岁了,自认为颇有心机,可和您一比,什么都不是啊,您太可怕了。”
宫中血雨腥风。
并不影响宫外。
朱厚煐西去安徽,安徽是从南直隶拆分出来的,合肥是安徽第二大城市,人口才七百万,谁敢信啊。
地处江南的核心省份的省治,人口七百万。
连婆罗洲一个小城市都不如。
安徽和江西这对难兄难弟。
朱厚煐在合肥转一圈,发现合肥是真穷啊,见惯了上南杭三地的繁华之后,再看合肥,就是个大屯子啊,咋荒凉成这样了呢?
人口被吸走了,却可以吸小城市人口补充,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
哪个大城市不都这样过来的。
合肥却不行,怎么吸也吸不过中都,凤阳是真能吸人啊。
作为大明的中都,朝廷可劲砸资源进去,一个内陆小城市,人口愣是超过千万。
但凤阳本地老户,都被吸去南京了。
凤阳继续吸安徽人口,在凤阳生活两代人后,年轻人又往南京跑,所以合肥肯定吸不过凤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