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景泰:朕就是千古仁君 第1820节
有一个千古一帝的爹,他亚历山大呀。
等他什么都比不了的时候,民间就会冷嘲热讽,反而更加怀念先帝,甚至,会有极端的人,会把他赶下皇位。
别低估这个年代的民智,民间不至于推翻老朱家,但他们需要一个明君,像老皇帝那样的明君,带领着大明往前走,带领着他们奔向美好生活。
可朱见淇做不到啊。
这一瞬间,朱见淇感到了手脚冰凉的恐惧。
他以前一直以为,自己皇位的阻碍是他爹。
现在才发现,是民心啊。
是自己的能力啊。
他爹现在想禅位给他,民间不答应啊,朝野上下都不答应啊。
朱见淇忽然往下看看。
发现不止自己不行,儿子也不行啊。
他儿子是合格的继承人,但仅仅是合格而已,远远做不到老皇帝这样。
老皇帝天马行空的想法,就能创造几个行业,养活百万人。
朱佑榶能吗?
应该不能。
朱见淇比老皇帝更了解太孙,自己这个儿子,处处都在学老皇帝,其实画虎不成反类犬。
他也许狠辣有之,手腕有之,唯独没有胸襟。
老皇帝用人,不拘一格,极尽信任,敢放任百万大军在域外,试问谁有这个胆子?
最可怕的是,老皇帝不闻不问。
物资却不停的往奥斯曼运。
王琼战败就战败,只是申斥而已,还调去了王宪,然后就没了。
所以王琼能取得第二次奥斯曼战争的大胜。
他朱见淇肯定做不到,朱佑榶就能吗?
绝对不能!
这也是朝中官员,不希望老皇帝禅位的原因,在这样的主子下做事,舒服啊。
李东阳出京便任六省总督,虽没有兵权,却掌握六省经济大权和吏治大权,外加20亿投资。
如果李东阳真想造反,凭借手里的钱,还招不到兵吗?
沈阳就有军工厂。
谁有这个胆子,敢放给一个臣子,如此大的权柄。
老皇帝敢。
因为东北不会造反。
百姓吃得饱穿得暖,凭什么跟你造反啊?
蒙古草原上的牧民,难道就天生反骨吗?不是的,他们没饭吃当然造反了,抢劫成性当然愿意造反了。
现在,牧民咋不造反了呢?
因为放牧赚的钱就能过上好日子了,放牧比抢的还多,为什么要去抢?
看看老皇帝要禅让,漠北的牧民都在街上哭。
为什么?
担心好生活没了呗。
他们以前也放牧,年年吃不饱,现在也一样放牧,赚得盆满钵满,还能出去打工,不愿意打工的就搞牧区旅游。
赚的钱比以前抢的还多,还都是合法收入,有六险一金,赚一辈子钱,想怎么花就怎么花,就去哪玩就去哪玩,这好日子上哪找去?
草原王朝和农耕王朝打了几千年了。
彼此不分胜负,无非是东风压倒西风,西风压倒东风。
最终却被资本给打败了。
这对死对头,如今在一个锅里吃饭,吃得还香呢,而造出这口锅的是老皇帝啊,谁不担心这口锅没了呀。
为什么景泰五十年之后,连民间造反都没有了。
因为富了,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现在都穿鞋了,谁愿意放弃自己的命,成全别人的江山?
经济,才是这个年代的主基调。
谁让百姓过得好,谁的皇位就稳定。
即便李东阳不会造反,也没能力造反,但朱见淇肯定不敢放权给李东阳。
没有老皇帝的胸襟和魄力,经济也搞不好的。
经济战争也是没有硝烟的战争。
老皇帝能玩好,因为他敢用人,敢改革,敢放权。
明明在一片大好的局势下,老皇帝敢推倒重来,就像明明房地产就够赚钱的了,老皇帝却非得把资金往实体行业上面,生生从房地产当中拽出来。
就这份魄力,谁有?
接下来几天,朱见淇浑浑噩噩的。
最后生了场大病,忧思成疾。
老皇帝派人太医瞧瞧,停了他秉政之职,让他养几天病,让太孙暂时代他秉政。
“太子看来是被民意给吓到了。”朱祁钰苦笑。
诡异的是,民间对太子生病,竟然少有议论,此时仿佛还沉浸在驳斥皇帝禅位的喜悦之中。
天下臣民能够参政议政,与有荣焉。
太孙晨昏定省,日日来请安。
“伱父身体如何了?”元宵节当天,老皇帝正在看漫画,海贼王。
“回爷爷,我爹身体愈发坏了,太医说是心病,孙儿也劝过他了,可他还看不开。”
朱佑榶也有点慌了。
老皇帝在民间影响力太恐怖了。
之前老皇帝把自己造成神,大家还觉得好笑呢。
结果,一次禅让风波,就让朝野上下见识到神的力量,民间主动把皇帝捧成了真神。
他也感到恐惧了。
等他继位后,也要处处都要和景泰帝比,他拿什么跟爷爷比啊?
而一经比较之后,他明明是个不错的皇帝,也会比较成一个昏庸之主,估计也会比到心态爆炸,最后自暴自弃,当起宫中宅男。
还有一种可能,在民意煽动下,他也禅让皇位,退居二线。
“朕看他满头白发,都不想骂他了。”
朱祁钰道:“他今年才五十四岁呀,朕同样的年纪时,每日都在看奏疏,天下事都由朕一言而断。”
“国事,后宫事,藩国事,都要由朕来处置。”
“你说是朕当时难,还是他难啊?”
“自己不争气,不找自己原因,奋起直追,反而把自己给吓坏了,当什么大丈夫?”
“你回去告诉他,朕给他批个假期,到龙抬头,然后便回来处置朝政。”
朱佑榶赶紧称是。
要是以前,他也觉得自己老爹心理素质太差。
可看到皇帝恐怖的号召力后,他发现他爹做得对。
换他,他也承受不住压力。
在宫中侍奉,本就觉得老皇帝气场太大,现在民间给皇帝封神了,压力不大才有鬼。
消息传到东宫,朱见淇眼泪哗哗流:“老爷子是千古一帝,我是千古废物!”
“为什么都要拿我和他比呢?”
“我再不如他,我也秉政二十几年,从无错漏之处,兢兢业业,没有功劳就没有半点苦劳吗?”
“为什么都看不到我的长处呢?”
“有这样一个爹,是我的悲哀啊。”
朱见淇面如枯槁。
病不厉害,但多年的不满发泄出来,身体的元气像是被抽空了一样。
他如此努力的秉政,何尝不是在和他爹较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