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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景泰:朕就是千古仁君 第1475节

  有小厮轮番发木牌,小厮皮肤发黑,操着生涩的广西话,偶尔还被移民诘难。

  因为他们都是安南奴隶,在明人眼里他们不是人。

  这些在大明的罪人,到了交趾,个个都是大爷,那是万岁的恩典。

  一个贵妇,戴着面纱,走到移民点前,吏员抬头看了她一眼:“名字?”

  “徐氏。”贵妇蔫声细语。

  吏员快速写下名字、籍贯,新住址。

  然后拿出一块木牌,木牌上又写上徐氏的名字,将一个用麻绳捆好的一捆东西,递了出来。

  徐氏接过来,竟觉得很重。

  有一把刀、一张弩、一壶箭。

  然后就是新户籍,和江南的户籍是一样的。

  一张地契、房契,四张奴契。

  还有一张银行存根,数额是十元,有小字标注:皇帝御赐。

  奇怪的是,还有一张木票、石票。

  以及一张贩奴证,期限到景泰二十一年。

  最底下竟然是一张欠条,欠一套农具、一套铁锅,后续是还东西的时间。

  见贵妇讶异。

  吏员解释一句:“农具已经发没了,上面正在运送,等发到你家了,就会送到你家去,到时候凭欠条签收即可。”

  “谢谢先生。”

  贵妇拿不动,让她儿子帮忙。

  她是妾,丈夫家是江南士绅,因传谣罪被移民至交趾。

  当她被抓的时候,以为这辈子毁了,结果这罪不至死,而是将他们全家都移去交趾。

  本以为交趾是魔窟,上了船才知道多舒服,除了没有丫鬟婆子伺候,其他的如常,没有官兵欺辱她们妇人。

  甚至,到了交趾,她这个没身份的妾,和丈夫分的是一样多的东西、土地、房屋、奴隶。

  她有一儿一女,小女儿才四岁。

  吏员在登记之后,竟然也分了同样的一份。

  每个人都一样,不分男女老幼。

  “娘,太重了!”她儿子也是个小少爷,哪里提得动三份的东西,这还没有农具的。

  贵妇帮着拖一下,从人流中找到她丈夫。

  她丈夫坐在地上累得气喘吁吁的。

  他有一妻六妾,十二个孩子,本以为到了交趾是受苦,谁知道好像还能过江南的日子。

  只要丁口超过十口,就额外送一个铺子,他家刚好二十口,给了两个铺子。

  就是他老娘命不好,被抓时吓死了。

  其他的都挺好。

  至于怨怼陛下,心里肯定是怨恨的,嘴上肯定不敢说。

  他们和整个家族汇聚,他们家族共有六百多口人,占了半个玉乐县。

  “我出去雇个车把式,把东西送走啊。”

  他一边走一边嘟囔:“就不该遣散了家里的奴仆,带过来多好啊,一顷地啊,亏大发了。”

  也不是谁都被移走的。

  在所有罪犯中,有一技之长的,什么都可以,哪怕士绅会木匠活的,都算一技之长,被留在了江南。

  所以,被移走的都是啥也不是的,准确的讲是家中蛀虫,一概移走。

  登记移民之后,官方可就不管他们了。

  交趾移民热,车把式忙得接不过来活,价格自然就高了。

  但领到东西的,没有差钱的。

  从港口到新地,有的距离很远,是要走几天的,所以沿途设有墩台岗哨。

  因为路程远,就会有小偷小摸。

  朱英下令,凡是交趾境内,有偷盗之人,一概赶去山里,开拓耕地去。

  他把在山东的那一套挪到交趾来,起码让移民变得井井有条。

  哪怕是走几天,也不用担心被偷被盗被抢。

  交趾活着的,要么是安南罪人奴隶,要么是江南士绅罪人,要么是广西军,没人敢违抗朝廷。

  庞大的队伍,几千辆马车在官道上通行,目的地是不一样的,有的离得近,有的离得远。

  这一家人,走了六个多时辰,才到地方。

  下车后一个个迷迷瞪瞪的。

  看着眼前的新家,和想象中截然不同,都是土房子啊!

  似乎整个玉乐,都没什么正经大房子。

  “这么穷啊?”有人哭泣。

  几百口子人也不吭声,心里都充满了失望。

  “给了木票、石票,应该是给咱们建房子用的。”贵妇小声道。

  “唉,走一步看一步吧。”

  她男人苦笑:“先把家人安置了,这地方太热,要防好蚊虫,对了,这奴契有了,奴隶怎么还没有呢?”

  “我也没敢多问呀,想来是统一发的吧?”

  贵妇只能自己动手,简单收拾一下,等奴隶到了,再让奴隶收拾。

  她家东西多。

  抄家也只是抄走了财货,衣服什么的还是自己的。

  搬家的时候,把家具、衣服卖掉一批,剩下的则装船运来交趾新家。

  “我去问问族长。”

  他家还好点,族长家最惨,上千年的家底子,都被皇帝搜刮去了。

  这老头心态还挺好,听说不少老顽固,闻听被抄走后,人就死了,死在诏狱里了。

  守财奴死了的能烧吗?

  他老娘不就是受不了财货被抄,一命呜呼了嘛。

  “问过县尊了,说奴隶不够用,晚点来发,一家匀不上一个人,有贩奴证,可自己想办法去抓。”

  正说着呢。

  县尉亲自押着奴隶过来。

  族长用煤油灯照了照奴隶:“娘哟,咋这么黑呢?咋没几个妇人呢?”

  “老爷子,您这岁数还想添个后?”那县尉打趣道。

  “去去去,老夫都多大岁数了,还做那不知羞耻的事?”

  族长呵斥他:“家中妇人多,没几个丫鬟婆子使唤,也不方便呀。”

  “老爷子,您就别挑三拣四的了,这样的都没了,下一批移民的,要等一个月,才能有奴婢使呢,你家就先将就着用吧。”

  族长心里不太爽利。

  其他人赶紧圆场,问起这县尉的来历。

  毕竟他们扎根在这里,免不了要和县里打交道的,最好以后弄的粮长干干。

  “我哩,是广西的,当兵退下来的,我战功大,皇帝爷爷批复我转业到县里做官。”

  军中人单纯,县尉也没那么多心眼:“我姓陶,以前跟汤州伯打仗的,给汤州伯当过亲兵。”

  “这些奴隶,都是我亲手抓的呢。”

  他满脸得意,一边说,一边让人将奴隶数字登记造册,再一一核对后,让这边签字按手印,才算彻底交接完毕。

  “县尉大人,那其他的奴隶,什么时候能到位?”

  “别等了,到不了了。”

  县尉苦笑:“我听县里的说,移过来的人太多了,一家能摊一个奴隶就不错了,听说这还耽搁北方治水呢,中枢都闹呢,皇帝爷爷特批,才把奴隶给你们。”

  这一听,皇帝不是说话不算话吗?给了奴契,不发奴隶?

  “那奴契不没用了吗?”

  “有用,奴契用途大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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