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景泰:朕就是千古仁君 第1265节
他不允许,决不允许。
那么,换了谁当首辅,谁当阁部重臣,都不会和皇帝一条心的。
除非他重用奸臣,那些没能力,但又必须依附皇权才能位居高位之人,这些人会甘愿当皇帝的走狗。
问题是,他希望大明变好,希望百姓快些过上富裕日子,希望大明国祚延绵。
用庸臣、用奸臣,如今大好局面顷刻土崩瓦解。
大明会立刻回到历史轨道上。
朝臣没能力,皇帝撕心裂肺有什么用啊?
所有的中兴之治,都是皇帝贤名,朝臣能力超绝,彼此配合默契,才形成的盛世治象。
朱祁钰必须得用能臣、贤臣。
而想用能臣、贤臣,就得忍受他们的政治诉求,就得和他们斗法。
“老太傅此言甚是,朕听之。”
朱祁钰选择退让。
也许,等他年老昏聩的时候,就会用奸臣稳定朝局吧。
毕竟和贤臣聊天,他很难受,若无理智的话,干脆杀光,大明回到原有轨道上去,他当个昏君也挺好。
胡濙却道:“陛下从谏如流,如唐太宗在世。”
“老臣尚有几句老生常谈之话,请陛下容老臣说完。”
朱祁钰让他说。
“陛下以为祖制腐朽,是以不循祖制。”
“但陛下可知,大明能平稳度过百年,靠的恰恰是祖制。”
“这些年,大明波折不断,帝位却顺利传承,国泰民安,国祚延绵。”
胡濙说的是建文帝削藩,太宗靖难,土木堡之败,夺门之变等等政变。
“老臣不敢说,祖制都是对的。”
“但陛下掌控天下,靠的就是祖制!”
祖制,就是思想,社会观、人生观、价值观、世界观、文化观。
皇帝享受了祖制的红利。
却一脚把祖制踢开,这是不道德的。
“以陛下之能,可填补祖制,可修正祖制,但绝不能抛弃祖制!”
“没了祖制,让天下臣民如何循规蹈矩?”
“没了规矩,国将不国!”
胡濙认真道。
就是现在的治国体系,和大明祖制一般无二。
大明用的是儒学和太祖皇帝的人生观架构起来的祖制世界观。
在大明这个时代,是最先进、最有效的管理天下之法。
或者说,人都有局限性,没有任何理论体系是先进的,是正确的,归根结底是看怎么用。
但从深层次思考。
胡濙是想让皇帝自己制定条条框框,然后把自己装进去。
这是胡濙的高明之处。
皇帝明明知道是坑,却不知道怎么迈过去。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陛下破坏祖制,若没有新的祖制形成,后世之君、天下之臣,如何寻找理论基础呢?”
“而天下百姓,以何为依托?官吏从事,以何治国?”
胡濙得寸进尺了。
明目张胆的用规矩限制皇帝。
朱祁钰可以做规矩的制定者,但同样要被规矩限制。
只要皇帝做事,早晚会被限制的。
这就是文官的高明之处。
文官比皇帝,多的是耐心,一个文官倒下,会有千千万万个文官站起来。
若换做昏聩之君,可以不听。
偏偏,朱祁钰还不能拿治国当儿戏。
摆在朱祁钰面前有两条路,捏着鼻子认下来,要么继续我行我素。
但后者的问题,会让朝臣离心离德,向心力出现问题,牵一发而动全身,全国各地都会出现问题。
之前朱祁钰凶厉地要杀这个杀那个呢?
转眼,文官给他上了一课,给他一个响亮的耳光,告诉你:皇帝,不能再这样任性下去了!
“老太傅。”
“祖制确实非常重要,大明有今天,皆是祖制之功。”
“朕能承袭帝位,承嗣大统,靠的也是祖制呀。”
朱祁钰幽幽道:“但是,祖制也需要适应时代呀,朕可填补祖制,取精去糟,进而完善祖制。”
胡濙脸色微变。
文官之所以能掌握祖制的话语权,因为制定祖制的皇帝死了,而后世之君大多不愿意读书。
而大批文官天天钻研祖制,把祖制读透了,找祖制的漏洞,给皇帝设套,把皇帝往沟里面带,最后用祖制把皇帝困死。
但是朱祁钰怎么说的?
他要给后世之君,掌握祖制的更改权和控制权。
这样一来,文官的臂膀被朱祁钰削掉了。
文官想用祖制控制皇帝就成了幻想。
“陛下,若祖制经常更改,怎么还能叫祖制呢?”胡濙决不允许,祖制的解释权和更改权,在皇帝手里。
本来装死的朝臣,此刻都在反对。
这是文官的权力。
文官靠钻研祖制,限定皇权。
皇帝靠突破祖制,掌控皇权。
互相挟制。
“也不能频繁更改,但有些祖制,如洪武年间的祖制,到了永乐朝已经难以维系了。”
“就说这开中法,苟延残喘用了一百多年,完全日薄西山了。”
“若还继续沿用,就是损国损民之举了。”
朱祁钰在偷换概念。
大明祖制就一定是错的?
其实世间道理都是相通的,无非是换了一番话而已,本质都是一样的,维护统治!
不同时代,有着不同的新思想罢了,归根结底,都是在维护统治。
其实,现代人和古人一样,都在研究祖制。
不等胡濙反对。
朱祁钰又道:“朕的意思是,自朕开始,每个皇帝都可在先帝的基础上,填充、丰富、酌情更改祖制。”
“后世之君,可酌情删改,加入时代性的治国理论。”
“不如就设一个局,挂在十二监里。”
这不就是某某新时代理论嘛。
您这越说越不像话了!
这是用太监,窃取文官的权力呀!
您把祖制理论局,放在内监,太监随便写,皇帝照着做,那文官怎么办?给太监当狗?
“陛下,太监如何懂治国呀?”姚夔惊呼。
“朕没说让太监治国呀?只是说,设个部门而已,自然要招天下博学之士,共同商讨治国之论。”
朱祁钰故意的。
他在转移视线,用文官和太监的矛盾,转移本质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