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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景泰:朕就是千古仁君 第1065节

  “都在这四楼呢,指不定她们放屁时,咱们也能听到,闻闻味也值了,哈哈哈。”

  公子哥自己都说乐了。

  他这边说着,不少散客都凑过来,问:“那五楼呢?”

  “五楼和六楼不对外开放,暂时还不知道里面有什么,但四楼已经那样了,你们说说五楼、六楼该是何等模样?”

  公子哥一边说,一边喝酒,一酒壶都喝光了。

  会馆里的酒可不便宜。

  就这一壶,要五十两银子,只是单纯喝酒,没人伺候。

  喝得几个莽汉都心疼,他们就买了一壶,舍不得喝,就在这里蹲着,像个土老帽似的看着。

  那个莽汉哈哈大笑:“那肯定是皇帝老爷住的!”

  这话引起大家哄笑。

  说不定,这五楼六楼,就是给皇帝老爷留的。

  皇帝老爷睡六楼,大臣们睡五楼,齐活。

  忽然。

  一群番子进入会馆。

  本来这就是锦衣卫的会馆,番子出入司空见惯。

  但是,领头的身穿飞鱼服,腰悬绣春刀,大步走过来:“你刚才说什么?皇帝老爷?”

  莽汉忽然收声,僵笑道:“大人听错了。”

  “诽谤君上,是什么罪?知道吗?”卢谦语气冷厉。

  莽汉再傻也知道这个罪名很大啊,赶紧摇头说:“都是他说的,小的什么都不知道!”

  卢谦顺着莽汉手指看过去。

  那个公子哥美滋滋地喝着,压根不理卢谦。

  “张敷华,你敢诽谤君上?”卢谦推开莽汉,跨步走过来,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张敷华,父亲叫张洪,死于土木堡。

  他本人则被荫入国子监。

  但不着调,空有过目不忘的天赋,却沉溺于酒肆,喜欢和人吹牛打屁,会馆兴起后,他就天天泡在会馆里。

  三年不读书,却得先生称赞,就是天生奇才,却不用在正地方。

  京中三家会馆,天天都有他的身影。

  “原来是卢副指挥使呀?”

  张敷华撑开眼皮子,被人出卖了,也不生气:“本公子在此喝酒,碍着你锦衣卫什么事了?”

  他和卢谦是老相识。

  卢谦父亲卢衡也死于土木堡,被卢忠发掘,诏入缇骑,但被金忠带入锦衣卫。

  “诽谤君上,就关乎锦衣卫的事!”

  卢谦懒得理他:“带走!”

  张敷华把酒壶里的酒喝干净,舔了舔手指尖上的酒,屏退番子:“慢,何人诽谤君上呀?”

  “你!”

  卢谦不想跟他废话,丢人现眼!

  张敷华却不依不饶:“卢副指挥使,这位老兄不过是皇帝老爷住在五楼、六楼而已,哪里诽谤君上了!”

  霍然!

  卢谦猛地看向那莽汉,目光凶厉。

  莽汉吓尿了,文人的嘴,杀人不见血。

  来而不往非礼也。

  “还说你没有诽谤君上?带走!”

  卢谦也不废话,走到张敷华面前:“陛下让你入国子监,是希望你效仿先父,为国效力,而不是把时间浪费在玩乐上!张敷华,你好自为之!”

  卢谦的父亲可不如张洪。

  他人也蠢笨,不如张敷华聪明,从小学了六年经义,却一事无成,自知科举无望,才弃文从武,寻机荫入缇骑。

  只是张敷华不用,浪荡不羁,偏偏喜欢往下九流里面钻。

  着实是浪费天赋。

  卢谦走上二楼。

  伺候的龟公吓了一跳,纷纷退避。

  张敷华压根听不进去劝,可惜了,傻子被抓走了,没人给买酒喝喽。

  醉眼迷离地看着卢谦,若有所思。

  “张公子,那位还没结算酒钱,您看这钱?”龟公过来讨账。

  张敷华脸色顿时僵硬:“你去找他们要,找我干什么?老子没钱,你别逼老子啊,老子去找卢谦拼命!”

  “不敢不敢。”龟公被吓了一跳,只能报以苦笑。

  张敷华仗着先父遗泽,在会馆里混吃混喝,偏偏拿他没办法。

  这欠账,只能找买酒那莽汉要。

  而二楼之上,临窗雅室内,传来品鉴诗词的声音,有文人在开诗会,不时传来喝彩声。

  卢谦带着番子,直接打断诗会进程。

  一个头戴文人冠帽的青年冲卢谦拱手:“大人,吾等在此开诗会,不犯法吧?”

  “自然不犯法,只是本官想查一查,尔等写的诗?”卢谦道。

  这话顿时引起一片哄笑声:“吾等写的诗词,你们看得懂吗?”

  “看不太懂。”卢谦真不是读书的料。

  他开蒙后,读了六年经义,竟连一篇文章都写不好,而张敷华基本不看,却提笔就来,下笔如有神。

  顿时哄笑一片。

  卢谦随手拿起一张诗稿:“可怜夜半虚前席,不问苍生问鬼神。”

  “何如买取胡孙弄,一笑君王便著绯。”

  “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

  “这些诗,本官怎么一句都听不懂呢?”

  那个冠帽文人惊呼:“这、这不是我们写的诗!你、你这是污蔑!”

  第一句和第三句是李商隐讽刺皇帝昏庸无能的诗。

  第二句是罗隐借古讽今,用唐僖宗封赏耍猴伶人,比喻自己怀才不遇。

  可是!

  纸上的诗明明是:“歌舞楼台事可夸,昔年曾此擅豪华。尚余艮岳排苍昊,那得神霄隔紫霞。废苑草荒堪牧马,长沟柳老不藏鸦。陌头盲女无愁恨,能拨琵琶说赵家。”

  这是瞿佑的诗,他在永乐朝因诗获罪,宣德八年去世了。

  他最著名的是新编《剪灯新话》。

  “当本官不识字吗?这是瞿佑的诗!”

  卢谦厉喝:“你们是同情瞿佑吗?”

  “谈何同情瞿佑,不过感叹瞿佑诗才之高,吾等望洋兴叹罢了!”那青年解释。

  “那你知道,这首诗是瞿佑何时所做吗?”卢谦质问。

  那青年微微一愣。

  这首诗是瞿佑被贬时,流落汴京时所做的。

  其中有无怨怼?

  “你、你也懂诗?”那青年万没想到,一介锦衣卫,竟然还懂诗词?你说可笑不?

  “哼,本官不懂诗,但懂人心!”

  卢谦冷冷道:“你们在读瞿佑的诗,借古讽今,讽刺当今圣上吗?”

  噗通!

  那青年一屁股坐在地上:“没、没有,绝对没有!”

  “没有你慌什么?”卢谦厉喝。

  会馆里任何事物,都逃不过锦衣卫耳目。

  这个青年叫章庄,据传是章纶幼子,因为李玠和其交好,故而传言是章纶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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