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法兰西当王太子 第17节
约瑟夫这才注意到,那人面前放着一面硕大的斜置木板,板子上刀痕累累,周围还有不少血迹,在跳动的烛光下显得极为诡异。
白袍人似乎非常专注,此时才听到身后的动静,当即猛地转过身来。
约瑟夫顿时瞳孔一缩,就见那人的正面满是血污,手里捏着一把黑红色的尖刀,脸隐藏在散乱的长发之后,隐约能看到一双滚圆且泛着绿光的眼睛,而那垂至腰际的头发上还粘着黏腻的零碎,像是什么东西的内脏……
约瑟夫脑子里嗡的一声,只觉肾上腺素瞬间便涌满全身,心中里只有一个念头:我X!贞子?!
他当即用力向后一跃,后背重重撞在挂着汤勺的木架上,发出一阵杂乱的噪音。
他顾不得疼痛,正要转身,就看到埃芒闪身而至,左手握着一柄短剑,右手将王太子拉到了自己身后。
“保护殿下!”埃芒大喝一声。
克索德暗道不好,几个箭步冲了过来,拔出佩剑和近侍并肩而立。
“卫队!”
他紧跟着大喊,同时侧头对约瑟夫道:“殿下,您先退出去!”
十多名王太子亲卫呼啦涌了进来,强压下心中对那不知是幽灵还是女巫的东西的惧意,视死如归地拉开枪机,举枪指向角落里的贞子。
就在这时,那贞子终于动了。
她将手里的刀甩上半空,手指插入长发之中,抱头原地蹲下,发出刺耳的尖叫:“啊——”
约瑟夫一怔,从埃芒身后探出头来,忽然感觉这个贞子好像有点儿熟悉。
“喂,别叫了。”他试着跟贞子沟通,“你是什么……人?”
贞子听到他的声音,显然也愣了一下,抬起头,从发丝的缝隙中看了过来,声音有些颤抖:“王、王太子殿下?”
“嗯?你认识我?”
贞子拼命点头:“是我!殿下,我是佩尔娜!别,别开枪!”
克索德小心上前,拨开女子的头发,不禁长出了一口气,将佩剑收起,转身道:
“殿下,的确是佩尔娜小姐。”
约瑟夫满头黑线,打量着佩尔娜,以及她身后的沾血木板,疑惑道:
“你?伱在这儿干什么?”
“我……”佩尔娜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手,发现小刀“不见了”,眼神飘忽地解释道,“那个……我在帮瓦利斯特先生分割肉类。”
她说着,慌乱地在棕色的围裙上反复擦拭手上的血污,而后抓起地上的一根发带,将长发束在脑后,又匆忙屈膝行礼:“王太子殿下。”
约瑟夫看着她脸上的血迹,取出手帕示意:“把脸擦擦吧。”
埃芒忙接过手帕,上前一步,交给佩尔娜。
后者小心翼翼地接过来,随着她在脸上仔细擦拭,一张象牙般洁白的脸逐渐显露。
那精致的脸庞上,一双淡绿色的眼眸像极了两颗清透的翡翠珠,睫毛乌黑浓密,尤其是娇俏的红唇边那一对梨涡更显甜美,跟之前那个骇人的“贞子”简直判若两人。
约瑟夫愣了一瞬,微笑道:“我还从没见过你这样打扮。挺漂亮的。”
他看向佩尔娜身后的木板,上面用钉子整齐地固定了一只小兽。
那是只兔子,腹部切口整齐,内脏分割完好。
他不由得好奇道:“你在练习解剖?”
佩尔娜大惊,连连摆手道:“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约瑟夫上前看了看兔子,点头道:“好专业的手法,你练了很久吧?”
他又看向佩尔娜:“对了,你怎么在厨房练习解剖?”
佩尔娜听他语气中的笃定,心中一紧,王太子竟然还懂解剖学,这下怕是赖不掉了。
她右手用力揪着左手的手指,踟躇一阵,终于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猛地挺起胸膛,高声道:
“殿下,是的,我是在练习解剖!”
她深吸了口气,像是终于说出憋了很久的话:
“我认为,现今的风气很不利于医学的发展!
“比如女子不能学医,就是对医学的严重掣肘,更是对女性的不公!
“我很崇拜我的父亲,我从小就陪着他接诊病患,这让我对救死扶伤的医生职业充满了向往。
“我知道父亲很爱我,他甚至同意让我穿上男装,作为他的助手帮着诊疗病人,我很感谢他。
“但即使这样,他仍坚决禁止我上手术台,也不许我练习解剖,因为这会让我嫁不出去,没人愿意娶一个女医生!这就是现实!
“然而,我仍然希望自己能成为独当一面,挽救病患的医生。我接触不到尸体,所以只能用动物练习解剖,来熟悉生物体的构造。
“我和瓦利斯特先生达成协议,每到深夜,我可以来这里练习解剖,顺道为厨师们将第二天要用的肉块切好,他则帮我保守秘密。”
说到这里,她的眼中已是满含泪花,显然多年来已因此事受尽了委屈。
她吸了吸鼻子,语气变得平静:“殿下,您去告发我吧,刚才我吓到您了,这是我应得的处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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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秒变迷妹
约瑟夫看着眼前楚楚可怜的女孩儿,微微摇头,心中大为感慨。
他曾在毛姆的书中看到过,这个时代的修士孟克·路易斯的话——“我厌恶、可怜和蔑视一切女文人。她们手里应该拿着绣花针,而不是笔。只有绣花针,才是她们运用自如的工具。”(注1)
直到18世纪,女性的地位依然非常低,即便是法国这样启蒙运动的发源地,女性也不被允许从事写作、医疗、律师等工作,甚至不能拥有银行账户,社会将她们牢牢束缚在家庭之中。
约瑟夫作为一个来自21世纪的人,对这种观念自然很不认同,而一旁的十多人却皆是神色古怪地看着佩尔娜,似乎认为一个女人说要学做手术是件极有失体统的事。
甚至克索德还露出看到淘气的孩子任性捣乱时,那种无可奈何的笑,因为佩尔娜让他想起自己那个非要学习法律的叛逆妹妹。
而他的笑容却令佩尔娜愈发难过起来。
她受够了男人们玩味和嘲弄的笑容!
她刚才有那么一瞬间,幻想面前这位得到拉格朗日教授赞赏,并有广博的医药学学识的王太子,或许会有着开明的观念,而此时他的卫队长所表现出的态度,又轻易击碎了她那弱不禁风的期盼。
王太子应该也和他们有同样的想法吧,佩尔娜仰起头,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却见王太子朝自己走了过来,声音充满了鼓励:
“解剖是医学的基础。我很支持你进行这方面的练习,加油!”
佩尔娜怔住,清澈的绿眸中尽是难以置信:“殿下?”
约瑟夫捡起地上的解剖刀,爽朗地笑道:
“像你这样富有理想,且勇于实践的人,未来必然会成为一名伟大的医生。”
“可我……”佩尔娜没料到王太子竟真的会支持自己,当下变得结结巴巴起来,“我,我是女人。殿下,您认为女人也能当医生?”
“当然。”约瑟夫将小刀递还给她,点头道,“医生只是一种职业,女性完全可以胜任。如果哪一天我生了重病,哦,我是说万一,救我一命的很可能就是佩尔娜医生。
“如果有机会的话,我甚至会推动立法,允许女性从事医疗工作。”
“哦,殿下!看在上帝的份上,请告诉我,您真的是这样想的吗?您不嘲笑我吗?”
“当然。”约瑟夫真诚地点头。
佩尔娜的心脏突然剧烈跳动起来,高贵如王太子殿下都支持自己的理想,那自己还有什么可担心的?难道自己的梦想真的可以实现?
“我还从没听人像您这样说过。”
她怔怔地注视着王太子,感觉就像做梦一样,周围的一切都失去了颜色,只有王太子一人闪耀着光辉,就像拉斐尔画作中的天使,是那么的美好与圣洁。
她忽然捂住了脸,小声啜泣起来,用泪水宣泄着过往的委屈和此刻的欣喜。
“呜呜……谢谢王太子殿下。”
“你看伱,好好的怎么就哭起来了?”约瑟夫拍了拍女孩的肩膀,刚想再宽慰她几句,肚子却不合时宜地传出一阵咕噜声。
佩尔娜愣了一下,不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小声问道:
“殿下,您来厨房是要吃宵夜吗?”
约瑟夫有些尴尬地四下看看,道:
“是有点儿饿,不过厨师都不知去哪儿了,算是白来了。”
“厨师……可能是去搬运明天要用的菜了吧。”
约瑟夫知道厨师九成九是在偷懒睡觉,但也没拆穿她,毕竟自己以前加晚班的时候也没少偷睡过。
“殿下,您要是不想等……”佩尔娜像是做了很大的努力,红着脸轻声道,“也许我可以为您做些吃的?”
她紧张地看着王太子,生怕他会笑话自己。
“好啊。”约瑟夫欣然点头,“那就多谢你了。”
好在宫廷厨房的炉火是从不熄灭的,食材也都早就备好,佩尔娜换下练解剖时的围裙,认真清洗双手,便开始在炉台前忙活起来。
不到20分钟,一盘飘着浓香味的红酒焗鹅肝便摆在了厨师用来喝茶的小桌上,旁边还有一碟甜菜根番茄汤。
克索德非常尽责地每样都尝了一点儿,确认没问题后,这才重新退到一旁。
约瑟夫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嗅着香味,顿时食指大动。
他拿起餐具,正要动手,就看到佩尔娜有些局促地站在一旁,忙向她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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