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水浒捡尸成圣 第296节
“金国实行兄终弟及,情况与中原不一样,我们这样猜也没用,不如放弃幻想,加强防备!”
“本王也是此意,倘若粘罕真要做什么,武州、朔州必定遭殃,那两州驻军还是太少,北方几州兵马不能动,得从太原南部州府抽调。”
“诸州的义胜军皆不多,只有沁州那万人没动”
“算了。”
童贯打断马扩说道:“马上就要种小麦了,杨长把沁州义胜军当徭役使,本王此时从他手上要人,怕是有些不近人情”
“可这.”
“你忘了河北之行?本王欠他人情没还够,还是从平阳、潞州调吧,立刻给两州速发军牒,令各出四千义胜军北上,直接开赴武州、朔州。”
“知道了。”
几天后,宣抚司调兵的文书副本,出现在沁州杨长的桌上。
看到杨长蹙眉不言,宣赞便焦急提醒身旁武松,说道:“武统制,韩滔还在等这边消息,平阳府所剩义胜军不多,只能把刘唐的队伍调走,到了武州想回来就难了”
“有道理。”
武松听得直点头,旋即俯身对杨长提议:“三郎,要不让刘唐直接先反?要是站不住还能退到沁州.”
“金人入侵在即,此时起事岂不成罪人?让我好好想一想.”
杨长搓着手原地打转,几次看到宣赞的丑脸又避开,随后猛然停了下来,问道:“韩滔去了平阳以后,还有百姓逃入沁源吗?”
“嗯?”
宣赞鼻孔朝天,挺着丑面反问:“按观察之前的嘱咐,不是不让他们继续过境么?这样能为刘唐取得信任”
“对啊,韩滔帮刘唐把守和川,如果他们都去了武州,谁来替平阳维持治安?谁来保证平阳百姓不逃走?”
看到杨长意味深长一笑,宣赞旋即咽了咽口水,回应曰:“观察的意思,是让刘唐他们”
“他们都不要出面,找别人给平阳知府递话,同时让时迁在民间发力,那知府本是碌碌无为之辈,必然自己拿不定主意,会向宣抚司再请示。”
“宣抚司若执意调兵呢?那知府怎敢拂逆广阳王?”
“没事。”
杨长摆手自信笑道:“此事能拖多久是多久,拖不住就让时迁找人闹事,义胜军不得留下控制?一来二去就年底了。”
“妙啊。”
宣赞闻言欣然抚掌。
你天生就是当领袖的料,这也太会了。
宣赞得了妙计对策,急忙辞了两人欢喜而去。
看到杨长仍蹙着眉,武松近前小声追问:“三郎,还有什么烦心事?莫非担心刘唐、韩滔办不好?”
“不是。”
杨长微微摇头,转移话题问道:“对了,绵上赶制箭矢数月,可知目前有多少库存?”
“已超过五十万支箭。”
“不够.”
“啊?”
武松没有统帅经验,并不知战争消耗的恐怖,随即发出惊讶之语:“我以为挺多的.”
“这才哪儿到哪儿?目前沁州有两万士兵,五十万分到每人才二十五支,二哥觉得这数量还多么?”
“呃那真不多,不过不是每人都射箭,近身肉搏会节约”
“能用羽箭杀敌,怎么都好过近战拼命,咱们手里只有两万兵,要尽可能降低战损,可战争就是打钱与打人,沁州的资源还是太少了,你知道汉朝将军李陵,曾率五千兵攻打匈奴,一天射出多少箭矢?”
杨长分析到最后,又给武松抛出个问题。
“多少?”
“五十万支!”
“嘶”
武松倒吸一口凉气,心说沁州制箭半年时间,却只够五千人一天用度?这战争消耗也太夸张了。
他想了想,又安慰补充道:“咱们可以据险而守,沁州北部高山环立,只要扼住官道谷口,任来多少敌人都不怕。”
“呵呵,世事无绝对。”杨长不置可否,继续分析:“再险要的地势,也会露出破绽,当初花荣翻越绵山,我们从沁源破局,就是这个道理,女真人渔猎出身,个个都是越岭好手。”
“难怪在各山口秘密建烽火台,原来是防着女真人翻山绕后?可你这么笃定他们会来沁州?说不定绕行汾州、平阳,那边可没有地势阻隔。”
“如果取关中地区,或许可以走汾州、平阳一线,但如果要自下汴梁,我们沁州就是必经之路。”
武松听后挠了挠头,一脸苦涩说道:“我当选了个好地方,早知道沁州是战略要地,应该到偏僻点地方起事,现在成了帮大宋挡外敌?真不值得”
“值得!”杨长一本正经说道:“正所谓烈火淬金,女真人也是与辽人战斗,才有今日这样的战斗力,与强者做对手才能更强,躲到穷乡僻壤岂能成大事?”
“三郎说得对。”
武松深感赞同,握起双拳回应曰:“女真人也没啥了不起,并非刀枪不入的野兽,你不砸死一个老兵么?二哥这拳头能打死大虫,一样能打死女真人!”
“呵呵,说得没错。”
杨长笑着拍打武松肩膀,思绪悄然回到了景阳冈,他命运就是从那改变。
而此时的沁州,就是大宋的景阳冈。
杨长要拦下猛虎粘罕,至于东路的斡离不的大军,则在他能力范围之外,或许黑三郎能创造奇迹?
当时整个大宋,除了沁州在积极备战,从朝堂到州府都恍若梦中,北方一份份战报传回,最终都如同石沉大海。
十月初五,辛兴宗到太原见童贯。
他在蔚州的细作近日回报,国相粘罕与副都统耶律余睹,出现在蔚州柳甸点兵检阅。
沙场秋点兵。
辛兴宗预感兹事体大,便亲自赶到太原宣抚司。
童贯听后乌云罩头,随即反问辛兴宗:“粘罕虽在边境频繁调动,但宋金两国仍是同盟关系,人家在自己家里活动,我们总不能指手画脚,伱是怎么应对的?”
“末将已让宋江屯兵王柳口,一旦蔚州金军有任何移动,定州、真定两部将协同防御,末将此来是为请示大王,是不是要求常胜军也协防?”
“郭药师要守燕山,暂时不必让他操心,你们两州有守军八万,守住自己家门够了,我估计粘罕要故技重施,在蔚州声东击西,最后出其不意夺回武州、朔州.”
童贯话赶话说到这里,突然想起两州增兵示意,于是扭头询问马扩:“平阳、潞州义胜军都到位没?”
“潞州三千人已进驻朔州,平阳府却没有执行命令,他们今天刚刚送来文书,说是州内常有暴民作乱,实在离不开这支队伍,百姓还写了万民书请愿.”
“岂有此理!”
马扩话还没说完,童贯一掌拍在桌上,中气十足骂道:“河东这么多州府,为何就平阳有困难?他们治下有暴民作乱,那是当政者的无能!去,再派人催促调兵,要是有人推搪拖延,本王摘了他的官帽!”
“是。”
马扩还想建议从沁州调兵,可是童贯此时正在气头上,旋即拱手走了出去。
辛兴宗见马扩欲言又止,待其走后立刻提醒童贯:“大王既然猜到粘罕计策,调兵之事不能再拖延,北方诸州都有义胜军驻守,可先抽调别州补充至武、朔,待平阳兵马北上再交换。”
“还是你想的周全,定州军务可安顿好?”
“末将已部署妥当。”
“甚好,那在太原多留几天,替本王分忧。”
“是。”
金国连番表现异常,让童贯吃不准粘罕意图,遂留下辛兴宗以便商议。
在收取燕京期间,金人虽然多次加码、极尽贪婪,但最终履约移交了燕京,这给童贯在的宋朝高层错觉,认为女真人重诺守约。
童贯以政治眼光看问题,天真以为眼下的边境异动,可能是为后面勒索铺垫,但持续传到宣抚司的军报,让他慢慢感到担忧。
辛兴宗在太原停留十几天,他的定州部将遣快马送来新情报,金国刚向平州新增两万兵马。
他找到童贯还没开口,对方居然先递来一份军报,那是代州守将李嗣本,汇报云中增兵的新情报。
东西两线,同时增兵。
辛兴宗当即提醒童贯:“大王,金国或许是来真的?我们应尽快上报陛下,举全国之兵北上,否则他们两路南下,现有守军未必抵挡得住”
“郭药师守在燕山,河北各州还有十万兵,太原北边也有数万守军,且武州、朔州已归大宋,补全了整个雁门防线,边境虽不能说固若金汤,却应该不会一触即溃,你可知举全国兵北上,朝廷要付出多大代价?”
“大王想得全面,不过金人有吞灭辽国之能,我们战斗力差距不小.”
“事情还没坏到那一步。”
童贯听得出辛兴宗弦外之音。
毕竟五十万宋军打不过几万残辽,何况现在的对手换成了更强的金国,然而童贯心里仍存一丝侥幸,认为金人是在玩极限施压。
除此之外,童贯也有自己小心思,收复燕京及布防河东、河北,已经掏空了整个国家,如果由把大宋拖入国战,自己没法向徽宗交代,他的广阳郡王也保不住。
“叫马扩来,叫马扩来!”
“安?马廉访去了平阳”
辛兴宗听得一脸诧异,心说大王是不是魔怔了?
童贯表情坚定,正色说道:“让人把他叫回来,平阳的烂事回头再说,本王要他出使云中。”
“这个时候?用什么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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