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我给老朱当喷子的那些年 第358节
“没想到我也有今天,顾兄我也能名留青史了吧?”
这都礼部尚书了,将来史书肯定会记一笔吧?
“你早就青史留名了。”顾晨乐道:“你忘记你在新繁县的事,刘三吾记你为人正直清廉呢。”
见他还沉浸在快乐里,顾晨便上前去揽着他肩膀道。
“宝船,你是不是该请我吃酒啊?”
升官了不请好兄弟吃酒,还好意思说是好兄弟吗?
万春楼。
今夜满堂坐满,花旦小生月容正在台上唱着汉宫秋。
“实可恨毛延寿欺凌弱寡,倚仗着皇家恩贪赃枉法……”
声音婉转动听,步伐轻盈灵动,你若是不说他是个男的,那还真有不懂行的觉得他们是女的。
“戏子也不好当啊。”
陈宝船听着这动听的嗓音,心底却生起股怜悯。
“听人家说,他们都是班主从被父母卖掉的五六岁的小男孩里,挑选骨相声音长相都俱佳的买回去。”
“买回去便关小黑屋,每日只给些粗粮给他们吃,直到孩子肤色变得白皙细腻,这才将他们放出来。”
“然后对孩子们正骨,正骨就是将孩子的脚掌对折,脚趾掰断,再用布匹紧紧给缠住。”
顾晨听得有些头皮发麻,这不就是人家说的三寸金莲,这不是给女的缠的,还给男的缠呢?
只听陈宝船又道:“这般才能让这些孩子蝶步轻盈,和女孩子一样,说话也要像女孩子一样声音细细的,不听话便要挨打挨饿。”
“成日日复一日练功,为了身材纤细他们更是吃不饱饭,听说每顿只能吃个五六分饱。”
“等到长大了名声远播,达官贵人纷纷慕名而来,有的呢,是单纯喜欢嗓子,有的……却馋人家身子……”
“他们又要唱戏,又要接客,这样的生活往复,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还要被人看不起……”
偏偏外人瞧着他们光鲜亮丽,都以为他们过着什么好日子。
有些人家啊,还争相把多出来的儿子卖出去,卖出去能得一笔钱,等他们长大了又能用孝道让他们继续给他们钱。
“人口买卖要不得啊。”
顾晨看着技艺娴熟的花月容,又看向他那双只有拳头大的小脚,瞬间便觉得手中茶有些没味。
“就是父母也不能卖孩子,不,父母更不能卖孩子。”
达官贵人不能狎妓,但是没有说不能狎男啊。
所以律法被人钻了空子,这些男孩子被训练成女孩儿的模样,成了达官贵人的替代品。
有违人性,造孽啊!
正说着花月容已一曲唱罢,无数达官贵人朝他发出邀请,希望他能去自己的府上坐坐。
花月容想拒绝又不敢得罪,只得陪着笑脸同他们喝酒,并沉默着接受他们动手动脚和语言眼神的调戏。
顾晨忽然就觉得好这场面好脏,当即起身便离去了,留下满脸懵的陈宝船在他背后喊。
“顾兄,还没听完呢,你这是去哪儿啊?”
可顾晨没有回答他,陈宝船又舍不得浪费自己的茶水点心钱,便只好自己继续听下去。
顾晨今日本也喝得多,冷风一吹才稍微地清醒了些。
这时候天上落起了雪,顾晨伸出手接住那雪片在心里道。
“你到底在不忿什么?”
“二十多年了,你早就该习惯这三六九等的规矩,又不是你的苦难,你到底在不忿什么呢?”
话虽然是这样说,可顾晨的心还是忍不住抽疼抽疼的。
他发现不是只有暗处才有蟑螂,有些蟑螂和苦难就在阳光下,只是身在高位的他们看不见。
就像他,再怎么同情劳苦大众,可他依旧为这些花旦的苦难,贡献出了自己的一份力。
要不是他们爱看这些,怎么会有那么多父母卖掉自己儿子呢?
无论男女,都是权贵的工具人,或是取乐的工具人,或是劳动的工具人,总之是个工具人。
“老爷?”顾安很莫名其妙,不知道他又在发什么癫:“车还在万春楼呢,咱们回去坐车吧?”
戏听得好好的,跑什么跑?
顾晨也觉得自己反应过激,深呼吸几口气后便回去坐车,只是心里依旧觉得闷闷得不舒服。
他想改变这一切对贫民的残害,又明白这些东西,并不是简简单单的几句话,便能改变的。
你若是高位的官员,你愿意用没有卖身契的奴仆吗?
洪武二十六年,一月二十一,工部的巧匠杨青献上北平宫殿初步的设计图,赢得老朱称赞被提拔为工部左侍郎。
朱标看过图纸也很满意,下朝之后又叫来顾晨共同观赏,同他称赞杨青的设计有多巧妙。
“殿下,臣可以提个意见吗?”
顾晨满脸严肃,看得朱标和朱元璋心里都是一咯噔,以为有什么不妥,让他有话就赶紧说。
“那臣要是说了,殿下和陛下可不能生气哦?”
老朱和朱标都表示不生气,顾晨这才一本正经道。
“能不能让工匠,在臣公务的地方整一张床熬通宿的时候歇一歇,最好再整个厚厚的垫子,臣不爱睡那硬床,就爱睡那软乎的……”
朱标:“……”
“……”朱元璋无语了会儿,便哭笑不得地拿起手上抓痒的便朝他屁股打去:“顾光曦你咋想那么美呢?”
都熬上大夜了,哪有空让你睡觉?
难得见皇帝被大臣逗成这样,宫女太监都不由地偷笑。
朱标也失笑着摇头,心里却把顾晨的要求记了下来。
“咚咚咚~”
场面是难得的温馨,可登闻鼓的突然响起却打破了这温馨,只见老朱的脸色迅速黑了下来。
“哪个不长眼狗东西,又把百姓折腾地活不下去了?”
第 377 章 告顾大人贪污
老朱刚杀了自己心疼的臣子,这会子的心情本就说不上好,也不知道是哪位同僚撞枪口上了。
倒大霉咯!
他为这不知名的同僚默哀一秒,便兴致勃勃跟着老朱去瞧热闹,巴不得再出个巨贪给老朱气死。
臣子们也都放下手里的活计,来到奉天殿按位置排列好,表面没什么可内心却满是抱怨。
陛下也真是的,民告官无处罚,整得是个人都能来敲登闻鼓,他们手里的活儿还干不干了?
这不是胡来嘛?
顾晨在自己位置上站好,便听见小黄门叫唱道。
“浙江会稽民顾塬,状告吏部尚书顾晨收贿不办事,害死其子性命……”
顾塬?
顾晨?
卧槽?
顾晨看热闹的笑意收了起来,吃瓜吃自己头上啦?
他什么时候收过那老头的钱财,什么时候害死他儿子了?
顾晨立刻抬头看向老朱和朱标,却见他们满脸的不信,心底又松了松,那天安子和秀儿都在呢。
皇帝肯定知道咋回事,不慌,不慌,千万不能慌。
“什么?顾大人收贿,不可能吧?”
“顾大人怎么可能收贿呢?”
“也不是不可能啊,顾大人爱钱这事又不是啥秘密。”
“是啊,是啊……”
百官们窃窃私语,而詹徽却皱着眉看了眼苏松。
见对方表情平静,就知道是自己人干的。
顾光曦爱钱是一回事,可贪不贪却是另一回事。
他都不相信他会贪污受贿,更别提皇帝和太子信不信了。
糊涂,糊涂啊!
顾塬泪眼滂沱的伤心样,痛苦道:“求陛下为草民做主啊,草民为让孙儿免于责罚。”
“所以拿了祖传的金匾,想求吏部尚书顾大人为孙儿免责,当时顾大人答应得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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