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我给老朱当喷子的那些年 第153节
“你不要以为,有个当御史的好友在应天府,你就有多么了不起,本官就不敢动你了?”
“你要是不签字画押,本官直接送你一家四口下地狱……”
张子茂明显狗急跳墙,大有要死大家一块儿死的意思。
“大人,大人,不好了,京里的巡察御史到衙门口了。”
这时候,陈同知屁滚尿流地爬进来,哭着喊道。
“蜀……蜀王殿下也来了,还带兵把府衙都给围了起来。”
“府台,您夫人,还有你家公子和姑娘都被带来了府衙。”
“蜀王殿下让下官对府台说,陈知县要是死了,就要府台大人您,还有您的九族陪葬。”
闻言,张子茂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道。
“他们是什么时候入的城,本官怎么不知道?”
“还有,蜀王殿下怎么知道这事,你们是怎么办的差事?”
这不对啊,他早上才捉了陈宝船,怎么晚上蜀王就带兵来了,还带着巡察御史一块儿来。
况且,不是说好的,藩王不准管地方上的内政么?
他是以贪污为名拿了陈宝船,蜀王殿下凭什么带兵围府衙?
而且,他还只是来看王府,并没有就藩于成都啊?
第 143 章 银子,有一半花在百姓身上么
“张子茂,你大胆!!!”
蜀王朱椿看着浑身鲜血淋漓、都是鞭伤的陈宝船,向来温和的他也忍不住发了大火。
“陈知县乃一县父母官,就是有错,也该你先上奏疏弹劾,让陛下罢免,再交三法司审处。”
“你有什么资格,凭什么对一县之长严刑逼供?”
“简直是岂有此理!”
虽然知府是知县的顶头上司,可大家都是一同在朝为官。
知府身为上司也断然没有,随意决定别人升迁生死的道理,都需要先上奏,让陛下和吏部决定。
就是跋扈如当年的胡惟庸,也只是逼死那位知县,也没有把人拉进牢里刑讯逼供打的遍体鳞伤的事。
“蜀王殿下……臣……臣……”
张子茂大概是有些吓到了,他的解释有些语无伦次。
“臣是一时情急,臣知错,可这个陈知县胡乱弹劾臣,实际上,是他鱼肉自己县的百姓。”
“还想反咬臣一口,臣一时情急,一时糊涂。”
“臣知道错了,还望蜀王殿下、巡察御史原谅。”
完了,自己肯定得死,就是不知道家人能不能保得住。
邱野正在看着郎中给陈宝船上药,闻言不由地冷声道。
“是不是反咬,三法司自有公论,哪里由得你,对朝廷命官刑讯逼供,简直不知所谓。”
“凭你迫害朝廷命官这一条,你这官帽就得即刻揭下,戴上枷锁,坐上囚车,押解回京。”
陈宝船也是干过御史的,说起来和他们也是同僚。
看着自己昔日同僚,惨遭如此待遇,邱野气得不行,仿佛被打的是自己一般,心疼得不行。
“我……唉……”
张子茂知道自己完了,干脆叹息一声不再挣扎。
如今已经走到这一步,再挣扎也没有什么意思。
只是,他看着被控制的老婆孩子,眼角还是滑下了一滴悔恨的泪,声音也带着浓浓的悲怆。
“对不住,是我拖累了你们!”
作为封建家庭的大家长,他差不多已经能够预料到家人的结局。
朱椿见他无话可说,便立刻挥手,让人锁拿了张子茂,又把他的家人,全都弄去了牢房关上。
再给张宅贴上封条,等着北镇抚司前来查抄。
当年,宋元战争,成都府是元军最先攻取的目标,成都府被南宋放弃,却没有迎来和平。
元朝无道,导致频频起义,成都府在各种起义中,根本无暇修复城池,所以城中破败不堪、军务废弛。
老朱洪武四年拿下的这块地,自然是要好好治理的,可官员又贪又懒,十几年了也没看到什么成效。
朱椿看着自己的藩地,心中明白爹和大哥的苦心。
“爹和大哥放心,我这个蜀王,定然会治理好此地的。”
张子茂是老朱钦点的成都知府,作为每年税有二十万石的上府,他的阶品是从三品的大官儿。
老朱在奉天殿见了他,看着下首胡子拉碴的人叹道。
“还记得,咱叫你去知成都时,你是怎么跟咱说的吗?”
一个个走时说的那么好,怎么到头就都变了呢。
贪官历朝历代都有,怎么就他大明朝的贪官如此五花八门?
“臣记得,臣对陛下说过,臣会想百姓而想,会百姓所为而为,会把百姓,当子女一样爱护。”
张子茂死死地低着头,始终不敢抬头去看皇帝。
老朱问道:“那为什么,你没有做到呢?”
张子茂咽了咽口水,觉得皇帝这是在问一句废话,可皇帝问话不能不答,他只能答道。
“郭桓说,子女应该孝顺父母,多给些也没错。”
都说了是父母官儿了,那你们做子女还不能多孝顺做父母的一些么?
老朱:“……”
标儿:“……”
这个理由,他们倒是从未听过。
顾晨:“……你一个五十多岁的人了,怎么会相信这种鬼话,休想推别人身上去,明明是你自己的问题。”
“你从洪武八年,陈宝船任职开始,便开始拉拢培养,想让他和别的县一样,成为你搜刮民脂民膏的工具。”
“只不过,他不肯为你所用罢了。”
想着家里还有些虚弱的陈宝船,顾晨双眼仿佛都在喷火。
“那时候,郭桓还是工部的小官儿,如何能教唆你?”
狗东西,竟然敢动用私刑,当人家辛苦考上来的功名是什么,是给他一个知府当犯人的?
“我不如顾御史觉悟高。”张子茂忍不住呛了他一句,讽刺道:“你乃京官,又哪知地方上的难处呢?”
“水利得兴、路也得修、陛下让盖的养济院、慈济院都得修,里头的老人孤儿都得吃饭穿衣。”
“还得给朝廷交税,我没钱,不问百姓要又能如何?”
“我是苛捐杂税了,可我大部分也用在了百姓身上的。”
“我也并非是逼他们活不下去,我是一时想差了些,这才拿了一些,我已经知错了。”
到了这一步,张一茂也不藏着掖着,把自认为的苦水倒了个干净,甚至还流起了眼泪。
“看到百姓过得苦,我也难过,我也不忍心,可有什么法子,没有钱,这一府的家又如何当呢?”
他说的可怜,一般打工人倒是很能同他共情。
“哼,胡说八道。”顾晨对他的话,表示并不认可:“咱们先不说,你收的那些个苛捐杂税。”
“咱们就说洪武九年,你问户部要钱二十万贯说要修缮官道,还要开凿环王府的濠沟。”
“户部给了钱,官道呢,排水的濠勾哪儿去了?”
“陛下为蜀王殿下建一座王府,才不过四万贯的预算罢了。”
“可却愿意一口答应,给你二十万贯治理成都府,你有一半的钱用在百姓身上了吗?”
答案肯定是没有,但凡用到一半,成都府的城池,官道、河道现在都不可能烂成那个样子。
朱标看着张子茂,严肃问道:“那二十万贯钱,你总共用了多少在百姓身上,自己拿了多少?”
“老实一些,你要不说,等查出来,有你好果子吃。”
只要说起老十一,他就想起郭桓还动了建蜀王府的钱,害得亏空一万贯,让老十一被人骂奢靡之事了。
敢让他弟弟挨骂,很好。
“五……五万贯吧……”张子茂脑袋埋得更低了些,嗫嚅道:“臣……臣该死,臣知错了。”
他不是不知道自己过分,可那么多钱谁能不心动?
再说了,他也没都揣自己兜里,到底还是用了些在百姓身上的,他以为自己还算是有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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