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让你当太子,你去挖地道? 第982节
此刻,他躺在长城外的一个小山丘上,周围一片漆黑,只有寒冷的天空在冷漠地看着他,以及随处可见的买奶酒酒壶。
也不知过了多久,章邯缓缓睁开眼睛,摸了摸身上,冰冷的羊毛长袍,湿漉漉的。
边关九月的秋夜,气候十分寒冷,他头疼得厉害,想要裂开一样。
“我怎么在这里?”
他好像在问自己,也好像在问夜空。
他此刻有一种仿佛要被夜空吞噬的感觉,而从远方传来的狼叫告诉他,他离匈奴大营已经很远了。
他站起来摸了摸冰冷的脸颊,尽力回忆自己是怎么来这里的。
当战马的气息,呼哧呼哧的迎面而来,他抬头看去,那匹一直跟随他的战马,很温柔地吻在他的额头上,他想起来了,想起自己的妻儿老小已经死了。
他忽然觉得,自己一下子就变成了草原上的落叶,那颗生他养他的大秦树梢已经离他很远了。
在那个让他不得已放下手中兵器的晚上,放弃了最后抵抗的晚上,他便已经与心中的执念背道而驰了。
即使跟他一起被俘的还有胡亥,他仍旧想回到大秦的怀抱。
这也成为稽粥一次又一次招降他没有成功的原因。
可现在,大秦对他来说已经是一个永远难以抹去的梦魇。
不要说回去已经不可能了,就算回去了,等待他的也只有身死族灭的下场。
赵高和胡亥绝对不会为他平反,唯一有可能为他平反的赵昊,又是那个挥下屠刀的岐山君之弟。
以公子高与赵昊的关系,他真能为自己平反昭雪吗?
章邯牵着马,走在漆黑的夜晚中,思绪万千。
此时此刻,他要好好梳理一下自己的感情,对今后做一个决断。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继续徘徊下去了。
要开始一点一点的回忆与稽粥交往的每个细节。
抛开稽粥这个冒顿之子的身份不谈,章邯能从每个细节上发现许多与赵昊相同的东西。
尽管这一个多月以来,章邯一直坚守心底的那道情感底线,有时候甚至非常冷酷的对待稽粥,但稽粥表现出的大度和耐心,又让他十分佩服。
这种大度和耐心,他曾在赵昊身上看到过,并为之欣赏。
虽然两人有着明显的文化差异,但稽粥总是不厌其烦的向他请教中原文化。
他让章邯教他学习秦人的语言。
在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稽粥不仅学会了上百个秦字,还听得懂一些简单的秦语。实在是天赋异禀。
在与稽粥相处的这段时间,稽粥不止一次告诉他,要跟他做真正的兄弟,要把自己妹妹乌日娜嫁给他,相信自己父亲一定会很高兴。
可是,每次都被章邯拒绝了。
此事尽管是由稽粥提的,猎骄靡也多次来由说,而且还亲自请示了冒顿。
结果几天时间,乌日娜就从草原来到了辽东郡。
刚开始,乌日娜是抱着父亲的旨意来说服章邯的。
但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渐渐忘了父亲的嘱托,疯狂地爱上了章邯。
或许是父亲不知多少次给她讲述中原的美好,让他对中原产生了向往,进而痴迷中原文化,中原男人。
乌日娜的心像太阳一样炽热,她似乎并不在乎章邯曾经有过妻儿,而只在意自己是否能够温暖章邯冰冷的心。
以至于每次都要亲自给章邯送马奶酒,牛羊肉,和羊毛长袍。
甚至在章邯喝醉的时候,帮他擦拭身体,洗漱.
有一次,章邯喝得酩酊大醉,在夜晚的山丘上冻僵了,是乌日娜用身体温暖了他,拯救了他的生命。
往事历历在目,如果不是乌日娜,他恐怕再也找不到自己丢失的灵魂,犹如无根之萍一般,泯然众生。
随着脚步越来越靠近匈奴大营,章邯在黑夜里不断给自己找理由说服自己。但要他选择为匈奴效力,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他现在只有一个心思,只有活着回到大秦,才能为死去的家人报仇,才能洗刷加在他头上的种种不公。
平常时候,人们总是觉得,慷慨赴死,乃成仁之勇。
但现在身处黑暗,聆听狼叫的章邯,比谁都清楚,忍辱负重与见辱自刎相比,不知难了多少倍。
“先帝啊,请您宽恕章邯的不节——”
夜空中的长啸,在空旷的草原久久回荡,仿佛穿越了时间和空间,荡到了千里之外的咸阳。
第610章 嬴政:有人要逆天改命?【求订阅啊
秋日的咸阳,一片灰黑。
寒冷的秋风就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已经习惯了假死的嬴政,没有了往日的操劳,身体也变得比以前好了许多。
经年累月积成的丹毒,不知何时消散无踪,原本佝偻的肩膀,此时越发挺拔。
嬴政从未有过这样的轻松,在渭河边的一处茅草亭内,悠闲垂钓。
“陛下,中郎将来了。”
正在悠闲垂钓的嬴政,忽地听到来福的提醒,不由寻声望去,只见唐睢一身粗布麻衣,头戴黑巾,宛如普通黔首一般,匆匆朝自己这边走来。
“陛下,匈奴那边传来了章邯的最新消息,冒顿将自己的小女儿嫁给了他.”
唐睢拱手说道。
嬴政眉头微蹙,不由无奈感慨:“他最终还是叛朕而去了。”
“可事情总归还是有个原由。”
唐睢为章邯辩解道。
他这一辈子最大的欣慰是嬴政没有因为他犯颜直谏而怪罪他,所以说起话来也没有其他大臣那样瞻前顾后。
“章邯投降匈奴,是不忍麾下将士无辜惨死,是为了保护太子的性命,一旦两军鱼死网破,太子很难在乱军中存活,唯其如此.”
唐睢的声音骤然加重,带着难以遏制的义愤:
“恕臣直言,若非太子一意孤行,贪功冒进,若非赵高阎乐粮草怠慢,章邯岂能孤军作战,陷入重重包围?李斯不明真相,妄自下狱章邯全家,岐山君偏听偏信,实在令人心寒!”
嬴政脸上有些尴尬:“这些人本来都是乱臣贼子,你给朕说也没用啊!那小子不是说他来解决吗?朕哪知道他怎么想的!”
“人命关天的大事,岂能视同儿戏?就因为陛下与秦王昊有约定,便坐视不管吗?如此之风蔓延下去,今后还有谁愿意为大秦出生入死?”
“照爱卿这么说,难道是朕错了?”
嬴政有些不悦地眯起了眼睛。
唐睢没有丝毫退让之意:“陛下想要一个合格的继承人,臣不敢妄议。只是大秦朝廷真的全是藏污纳垢的地方吗?这些人为了争权夺利,目无法纪,陷害忠良于不义,应该尽早铲除才是!”
“这个朕自有分寸!”
嬴政板着脸道:“章邯的事,朕迟早会还他一个公道,但他跟匈奴女人成亲,是不是不应该?”
“哈哈哈,陛下是说章邯与匈奴公主成亲一事吗?依臣看来,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哦?”
“不管章邯对大秦有多大的委屈,他都不会因为一个女人而背叛大秦,因为他知道秦王昊的能力,也知道秦王昊的秉性,秦王昊绝对会覆灭匈奴,他根本不是秦王昊的对手”
唐睢说着,向前挪动了一步,目光中多了一丝智慧的光彩:“章邯在匈奴,只会成为大秦在匈奴的一只眼睛,等大秦覆灭匈奴,凯旋归来的那天,便是他复仇之日!”
人就是这样的奇特,再尖锐的谏言,从唐睢口中说出来,嬴政就生不起起来,他不得不承认唐睢说得有理。
“你呀!生了一口三寸之舌,偏偏不喜朝堂之事,否则可当大夫也!”
“陛下过誉了。”
“呵呵.
嬴政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又道:“那小子对匈奴的战事如何了?”
“陛下是在担心大王?”
“呃大王”
因为唐睢换了一种称呼方式,嬴政一时没反应过来,竟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什么陛下在担心大王?
你这家伙故意的吧!
虽然嬴政对唐睢的称呼有些不满,但以嬴政的心胸,也不至于跟唐睢计较,便没有接口这句话。
可要说不担心赵昊,那是不可能的。
毕竟赵昊踏足的是匈奴战场,以匈奴人的秉性,肯定不会放过他这位大人物。
而且,匈奴大单于冒顿,远非南海那些小国王,小酋长可比。
那可是一个弑父夺位,统一草原的狠人。
“陛下不用担心,据臣所知,大王已经开始绕道漠北,准备直取匈奴老巢了.”
“绕道漠北,那可是隔着上千里沙漠啊,他怎么敢啊?”
嬴政被赵昊大胆的行为震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