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隐相 第195节
按照历史脉络来看,前者如同烈日当空,但没多久就夕阳西下。
而后者却是老而弥坚,很快要活出不知道第几个春。
但现在……
苏闲希望是三种。
尽管这个就如同燧人氏取火一样,最开始只是一个小火苗。
但苏闲提出格物后,越是结合现在的局面,就越是觉得可行。
借着历史洪流,这小火苗迟早要成为席卷天地,乃至改天换地的烈火!
西方的文艺复兴,马上就要开始了,从14世纪往后,就开始踏上油门,工业时代正在招手,生产力的提升让西方仿佛真的如同上帝眷顾,一个个在后世都散发光芒的名字,恒耀于空!
而东方古老大国,长达数千年制度、文化、军事、工艺上的遥遥领先!却被按上了暂停,乃至倒退键!
不在烈火中重生,就被烈火烧个灰烬,然后沦落为人家的养分。
但同样。
在现在这个时代,要将新学真的捧上庙堂,受全大明的百姓认可,受全天下的学子尊重,乃至仕林儒生,都要捏着鼻子认了的局面!
难如登天!
所以,这新学的第一枪,一定要打好!
且不能拖延时间,要很快行动。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优质人才!
既有权势,未来注定在这朝堂上有响当当的分量,甚至能决策一国大势!
近水楼台先得月。
其实不用想了,就在苏闲自己所在的大本堂!
至于以后招收的人才,源头一旦确定,活水慢慢就来了。
苏闲要先调动这些人的兴趣,再给老朱一个震撼。
然后在两方争夺“未来选仕”的争论中,让这星星之火,尽快燎原。
只要新学一成,自己在这大明,看似只有“简在帝心”的无根浮萍,才算是真的有了根。
且在猥琐发育的时间段中,刚好能错过,洪武这几个血案,最吓人的时间点。
还有一个最重要的!
太医院必须改制!父亲那日在朝堂上说的话,简直是说到了自己的心里。
要知道,从整个空印案开始,自己就无形中,受了朱雄英的帮助。
现在的太子妃暂且无事了。
但朱雄英才是重中之重。
而关于其为什么早夭,后世最大的一个猜想,好像感染豆疾,即——天花!
天花哪怕是在后世,完全治愈都很难。就算有幸治好,身体也会留下坑坑洼洼的痘痕。
而古代的治愈几率,好像只有拿命扛了?
但其可预防,甚至在后世是人类第一次消灭的疫病。
所以,太医院就是苏闲瞄准的“靶子”,在未来的四年时间,不!三年时间内,必须提前准备。
凑巧,太医院又是世袭的户籍,相比较农户、匠户……等在朱元璋心里的分量,其可不就是个软柿子。
而在大明后期,大明皇帝溶于水,溶于药,红丸案……把皇帝治死还能高升,简直是古今奇闻!
将自己的未来方向,乃至整个小家的立身之本想通之后,苏闲马上就进入行动。
他先是戴上令牌,前往宫里的内官监,开始仔细交代一些事情。
如上所言,这第一次的新学……
不!
现在还是要低调一点,新学太大,自己还抗不起来。
要说就说,自己要以身践行……《礼记·大学》之中格物!
这格物第一枪,不仅要一鸣惊人!
还要热热闹闹,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并以此留下尾巴,引众人期待……
而这些,就需要后世的一些小手段了。
依靠现在的百工技艺,还无法做到这种程度。
……
而就在苏闲,在宫里的内官监,和那些公公们聊的热烈的时候。
与此同时。
大本堂内,这段时间,要准备秦王、晋王的就藩事宜。
所以几位皇子,也经过特许,和几位兄长打打猎,叙叙旧情,毕竟这一次离开,就不知道何时才能相见了。
朱元璋这几天,也是和自己的儿子待在一起,对他们耳提面命。
此刻,方孝孺给老师宋濂,沏了一杯茶后。
这才坐下开口,“皇子就藩,我们所提的意见,全然无用,皇爷一意孤行已经是板上钉钉。”
“但这国朝选仕,我们所提也无用。真不知道皇爷让我等来到这大本堂,是要做什么?”
他性格刚烈,连续两次磨刀霍霍,却均是遭受了重大的挫折。更重要的是,连带着自己的老师都要因此致仕。
一时间,方孝孺只觉得过往要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的“宏愿”,似乎再也没有了实现的可能。
“曾几何时,陛下让老夫为太子师,教授众皇子的时候,老夫也是如你这般想的,然而现在,依然没变。”相比较方孝孺的刚烈,宋濂倒是语气平和。
方孝孺愕然抬头,其它诸如李希颜等先生,也连连看来。
“要等!”
宋濂轻声道:“放眼看看天下,开国十一年了,第一批接受我等教化的学子,也马上就要长大了。”
“这些年来,我等大儒去往各地,传播先贤经义,讲圣贤之道,各地还有教谕,专管此事!”
“圣上从来没有放弃过,你性子怎么这么急,就要开口放弃?”
方孝孺急道:“可当朝有胡惟庸,甚至老师您的儿子也要入中书省,这朝堂百官都看在眼里。”
李希颜更是语气激烈,“不倒胡,科举就成不了!”
“都说右相管人事,汪相这肩头,不说抗我大明朝堂、乃至各省各级的官员升迁平调了,怎么连个选仕之法也扛不住?”
几人说着,越是愤懑。
突然,其中一位先生忽然起身,悠悠道:“几位,右相扛不住,那就得靠我们了。”
方孝孺看去,发现是近期被调入大本堂,在江南也有名望的大儒,赵景!
其身形高大,气度淳雅,闲坐的时候一脸和煦带着笑意,让人不由得与之亲近,此刻却是眼神锐利。
“靠咱们?”方孝孺还没反应过来。
就见对方道:“整个国朝,胡相并非一手遮天。其虽在淮西将领中名望不错,在百官之中,权势滔天。但徐达将军就看不惯他!”
“说这些有什么用?陛下还不是任用了胡相?徐达将军还在北平呢。”
赵景道:“我说徐达将军,只是想说其并非一手遮天。要知道……这当朝之上,虽有很多人想入其大门,但也有很多人,一直记着当年之事。”
一边说着,此地气氛似乎猛地严肃起来。
而赵景将几人视线收在眼底,便索性一字字道:
“洪武八年,青田先生!”
此话一出,几乎是瞬间,包含宋濂在内的几人,全都脸色大变。
“你在说什么?青田先生早就病逝……”方孝孺赶忙道,他虽然刚强,但并不想踏入这个旋涡。
但赵景却不放弃,“谁说是病逝?这些年来,青田先生的长子刘涟,一直走遍各个衙门,要求一个公道。”
“但可惜国朝被某人一手遮天,圣意不察,所以导致其子上天无路,下地无门。继续这么下去,重审当年青田先生一案,更是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
眼看着其越说越多。
宋濂不由得道:“还是……”
但赵景似乎是知道,对方要说什么,立刻将其打断,“宋夫子,您的儿子进了中书省,是平步青云了。但为天下学子撑一把伞的大愿,难道你就忘了吗?”
“致仕离开,您就安心吗?”
方孝孺、李希颜纷纷大怒。
但宋濂却止住他们,“也罢……老夫是想提醒你们小心,不可将此事做太绝……”
其实早在自己的儿子,被调入中书省任中书舍人之后。宋濂就知道,自己这官场生涯是真的到头了。
胡惟庸这一招不可谓不高,你们都说他控制者选仕人选。
但真正的人事权,其实一直在右相身上,关他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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