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谁扶不起？我阿斗匡扶汉室 第163节

　　“父皇...”

　　“阿斗听为父说完。”刘备示意侍女先抱走孩子，这才开口道：“昔年孩提时，乡里有一棵桑树，高五丈，远远看去就像是车盖似的。”

　　“当时不懂事，朕便说：吾必当乘此羽葆盖车。”

　　群臣寂静无声，刘备面露追忆之色，继续道：

　　“而后拜于卢师门下，游学洛阳，结交好友，其间见到宦官跋扈、祸国殃民，心中恨得要死，奈何无能为力。”

　　“后值黄巾妖人作乱，朝廷下令让地方各自组织武装抵御，当时得到消息时，朕心里别提多兴奋，认为终于可以大展拳脚，报效国家，匡扶汉室。”

　　“没想到啊，而来四十余载，匡扶汉室的道路竟如此艰难。”刘备指着自己苍白的头发，“昔年一腔热血的刘备，如今也变得白发苍苍，不知还有几年好命。”

　　“但...朕这一生不后悔，也没有白费！”刘备慷慨激昂道：“汉室在朕的手中终归是看到了复兴的希望。”

　　“朕奋斗了四十多年，终于有机会还于旧都，朕岂能错过？”刘备斩钉截铁道：“朕要亲自实现儿时立下的志向！”

　　“太子与诸位爱卿的好意，朕自然知晓，但朕意已决。”刘备深吸一口气，“此番进攻长安，朕要御驾亲征，收复我大汉的都城！”

　　“父皇，孩儿替您...”

　　“阿斗！”刘备开口打断，道：“非要为父带着遗憾而死吗？”

　　刘禅嘴唇抿了抿，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默默坐下，反对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刘备奋斗一辈子，一直在等待一个机会。

　　不是要证明多了不起，而是大汉失去的东西，刘备要亲手拿回来！

　　进攻关中，还于旧都，眼下这个机会就在眼中，无论如何刘备都不想错过。

　　或许刘禅可以说，未来还有洛阳在等着。

　　但刘备不想等，他也等不及，因为他的年纪实在太大了。

　　刘备不确定能否等到收复洛阳那天，他只能抓住眼前收复长安的机会，让此生不再有什么遗憾。

　　努力奋斗了一辈子，这是他毕生的志向与夙愿，刘禅无法自私到开口反对。

　　听完刘备这一席话，别说是刘禅，群臣也都沉默了。

　　“阿斗，为父此前已经下令，让你叔父从蜀中回来，陪为父最后征战这一次。”刘备继续道：“况且子龙在陇西，孟起在西凉。”

　　“届时都会兵临长安，五虎上将其三都在为父身边，阿斗大可安心，坐镇南郑，等为父凯旋归来。”

　　“好吧。”刘禅无奈一笑，“儿臣给父皇看家，您放心征战便是。”

　　刘备脸上露出笑容，刚要说些什么，一道苍老且发怒的声音就响起。

　　“陛下可是看不起老朽？”黄忠气势汹汹起身质问。

　　“汉升？”刘备见状一愣，下意识道：“老将军年事已高...”

　　“陛下！”黄忠怒声道：“上次北伐不带老朽，您承诺过这次让我上阵，难道陛下要食言吗？”

　　黄忠虽然无礼，但他一心求战，一心报国，刘备也只能赔笑脸。

　　“不是不是。”刘备急欲解释。

　　但黄忠不给机会，继续道：“五虎上将去了三人，大将军在荆州去不了，老臣可就在南郑，为何陛下故意撇下老臣？陛下何故轻视黄忠？！”

　　“老将军年事已高，朕不会再许你上阵！”刘备语气坚定，摆明了不惜“耍赖”，也要让黄忠颐养天年，寿终正寝。

　　黄忠一心为国，刘备同样一心为黄忠考虑。

　　“陛下！”黄忠重重拜倒在地，“黄忠已是老朽，臣知道陛下一心爱护，可老臣不想再苟延残喘了！”

　　“老将军快快请起...”刘备急忙上前搀扶。

　　但黄忠跪在地上不为所动，继续道：“老臣本长沙一匹夫，浑浑噩噩、碌碌无为，空有一身本领，却画地为牢，荒废大半生的时光。”

　　“幸得陛下垂青，不介意黄忠老迈，提拔我为上将，老臣感激不尽！”黄忠说着重重叩首。

　　刘备见状无奈，也只好跪下去搀扶，试图让黄忠别这样。

　　二人就这样相对而跪，黄忠紧紧拉着刘备的双手，语气近乎哀求，道：“还请给老臣一个机会，以报答陛下的知遇之恩！”

　　“老将军，你的年纪...”

　　“陛下！您不也年过六旬，依然要坚持出征吗？”黄忠激动道：“陛下立志匡扶汉室，老臣立志为陛下冲锋陷阵！”

　　“陛下，满足一个老兵最后的愿望吧！”黄忠抓住刘备的双臂，“陛下若是不许，老臣也不让您去，不如让太子领兵出征！”

　　面对黄忠的接连请战，刘备不禁为之动容，但看到黄忠苍老的样子，还是有些于心不忍

　　毕竟刘备都六十多了，黄忠的年纪可想而知。

　　“老将军，你可还能上得了马？开得了弓？”刘备说得委婉，但其实还是一种拒绝.. ...

　　不料黄忠闻言哈哈大笑，道：“陛下，廉颇六十，尚有余勇，老臣自问不输廉颇！”

　　“老臣现如今还能肉十斤，酒一斗，开五石强攻，陛下若是不信，老臣现在就可以证明。”

　　黄忠说着从地上爬起来，大声道：“来人呐，给老夫拿些酒肉来！”

　　不多时，下人送来现成的熟肉与酒水，黄忠坐下便开始狼吞虎咽。

　　双手发力将肉撕扯成块儿，塞进嘴里大口咀嚼，然后就着酒水囫囵吞枣。

　　所有人都默不作声，静静看着这一幕，知道黄忠吃完一盘肉，一坛子酒，黄忠便再度起身，当着众人的面拉开五石强弓。

　　“陛下，老臣尚能战否？”黄忠沉声发问。

　　刘备深吸一口气，最终下定决心，道：“好！老将军远胜廉颇，此番随军出征！”

　　“哈哈哈~”黄忠大喜过望，下拜道：“多谢陛下！多谢陛下！”

　　刘备也好，黄忠也罢，虽然都已经年迈，但他们各自心中都有属于自己的志向，都不想错过这次进攻长安的机会。

　　因为他们无法确定，这或许是他们此生仅有的机会。

　　所以刘禅无法阻拦刘备出征，而刘备同样也无法阻拦黄忠出征。

　　“出征事宜已经确定，太子留守南郑。”刘备看向诸葛亮，道：“孔明，益德离开蜀中，那边需要人坐镇，就辛苦你一趟吧。”

　　也就刘备出征可以用张飞为将，而且上次没能参与北伐，这次张飞说什么也不会错过。

　　若是还不让张飞去，他真敢给刘备拍桌子。

　　“孝直。”刘备又看向法正，道：“此番作为军师随朕出征。”

　　“谨遵旨。”法正起身答应。

　　这次攻打长安的阵容也堪称豪华，刘备亲自挂帅，法正出任军师，外加马超、张飞、赵云、黄忠，五虎出动四位，更别说下边还有一堆中层武将。

　　这一战至关重要，能否拿下长安的意义重大。

　　大汉举国上下都憋着一口气，势必要底牌尽出，一战功成！

　　议事随即散去，刘备心满意足，抱着孙子、孙女就要去遛弯儿。

　　“父皇...唉~”刘禅想说什么，最终也只能化为一声叹息。

　　“我儿孝顺，为父清楚。”刘备商量道：“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儿臣还能说什么呢？”刘禅无奈摊手，叮嘱道：“您千万千万要小心，注意自己的身体，切莫逞强行事。”

　　“嗯嗯嗯。”刘备跟个老小孩似的，乖乖接受儿子的唠叨，不停点头。

　　除了担心刘备的身体外，刘禅倒不担心战事。

　　身边有法正为参谋，有五虎上将其四为将，这仗或许打不赢，但绝对不会输，最多也就是没能打下来长安，然后平安撤回来。

　　当然，御驾亲征的士气加持很大，这点刘禅绝对比不了，也许因为刘备在，将士们奋勇厮杀，最终成功打下长安也说不定。

　　另一边。

　　议事结束之后，黄忠便急匆匆回到家中。

　　“快，闭门谢客，快点把门关上。”黄忠脸色苍白，语气急促道。

　　门房不敢怠慢，等到黄忠入府之后，立即将府门紧紧关闭。

　　没等询问黄忠怎么了，便看到这位老将军艰难扶墙，口中不停呕吐。

　　“呕...呕...”

　　刚才胡吃海塞的东西全都吐出来，其实黄忠早就想吐了，一直忍到议事结束，回到家中关上门才敢吐出来。

　　老将不死，但会慢慢凋零。

　　以黄忠的年纪而言，他其实已经凋零，不复当年之勇。

　　此前在刘备面前吃肉喝酒证明，全都是勉强而为，其实身体已经吃不消。

　　但为了能够随军出征，黄忠硬是忍了下来。

　　“父亲！父亲！”黄叙急匆匆赶来，“您这是怎么了？还不快去请医师！”

　　“不！！！”黄忠嘶吼道：“今日之事，不得外泄，谁也不许说出去，免得陛下再拒绝老夫出征。”

　　“父亲，您都这个年纪了，何苦啊。”黄叙闻言大急。

　　“呵呵。”黄忠惨然一笑，伸手擦了下嘴巴，努力挺直腰杆，道：“将军的归宿就是沙场，而不是病床！”

　　“老夫打了一辈子仗，就算要死也要死在战场上，马革裹尸！而不是躺在床上裹着被褥，变成一具冰冷腐臭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