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途 第717节
“很坦承,很可爱!”勃律眯起眼睛。
那边蒋旭已是回过头来,看着喘着粗气的纽荷儿,居然翘起了大拇指,“小子,你不错哦,能把我扳倒,不过要是我手里有刀,你可就惨了,一刀下来,哗啦,你变成两个了!”
纽荷儿此时也终于明白,这个家伙当真是个混不吝,这是夸呢还是损呢?扯上袍袖,扭过头,懒得现会蒋旭。
“都各守本位,再有斗殴,每人五十军棍!”姚长坤沉着脸喝道。一边,勃律也下达了同样的命令。
回到屋中,姚长坤看着勃律,“看到了吧,两边的融合恐怕不是短时间内做到的事情!”
“我也担心!”勃律叹了一口气,“我们能看到很远的地方,但普通士兵们包括很多将领们不见得看得到,而这一次偏偏是双方协同作战,万一有个闪失,可是要误大事的。”
“所以说,都督制定的方略还是对的,看来我们双方的高层都充分认识到了双方之间存在着很深的隔阂,一时半会儿很难做到协同无间。这一次的作战方略,征北军驻守要塞,蒙军负责穿插切断,双方虽是协作,但各司其职,尽量减少需要一齐作战的时刻,即便是一齐作战,也是从两个方向上各打各的。”姚长坤点头道。
“以后呢?”勃律一摊手,“击败程群之后便会渡江,那时候可就不一样了!”
“友谊是在战斗之中培养起来的,这事儿,急不得,只能慢慢来。我们现在能做的,便只能是约束将领,再通过将领们来约束手下,如果出现了什么不愉快,我希望双方能协商解决,不管怎样,不能因为些许下面的冲突而影响了双方的合作。”
“这我懂!”勃律道:“说说吧,准备怎么收拾豹滔卫?”
“豹滔卫主力现在正在进攻我们梁州的上康,下康,很快,我们会放弃这两个县,太康将是我预定的作战地点,我已经在秘密地向这两地调集兵力,在太康,我会集中第五营与制置使府的部队,约计三万余人,在那里,我会粘住他,而你,需要利用骑兵的机动优势,迂回到豹滔卫的后方。”
“迂回到后方不是问题,但我想知道,刘华健的领军卫正在从泰州边境撤离,赶向梁州,这个时间度把握的不好,我可就成了夹心饼干!”
“他来不了!”姚长坤冷笑,“勃律将军,征北军第三营与马里汉的骑兵将出现在泰州方向,札木合将军将在交州发起对刘绪通的反攻,都督亲率征北军主力,将直切延州,奔袭翼州,直击程群的金吾卫,战事一发动,程群的主力部队将被我们切成四块。”
“具体的计划我知道,我担心的是,如此大的军事行动,如何能瞒过程群,他可不是傻瓜!”勃律担心地道。
“我方职方司与你方猎鹰正全力覆盖此次战事的端倪,他们制造了一系列的欺骗计划,虽然瞒不了多久,但只消让程群拿不定主意,争取到一定的时间就可以了。”
“我们发动对蒋光宇的攻击便是这次大战动手的时间,三月三,龙抬头!”姚长坤握紧了拳头,狠狠在空中一挥。
“你们的水师有把握切断程群的退路么?”
“没有把握!”姚长坤坦然道。“荆州水师虽然历遭打击,但整体实力犹在我们之上,我们尽力而为,即便不能锁死苍江,但程群丢掉了三卫,光剩一个金吾卫,还能成什么大事?再得他的金吾卫能有多少能逃过江去还得两说。”
勃律伸出了手,看着姚长坤,“希望这一次合作愉快,但我更希望我们两家从此以后一直愉快下去。”
“当然!”姚长坤大笑,“别忘了,雅尔丹公主将成为都督的夫人,夫妇一体,这有什么好说的,当我们南渡苍江,马踏中原之后,都督将成为皇帝,那雅尔丹公主就是皇后,我们为什么不会合作愉快呢!”
卢州,薄阳望江湾水师基地。马友,曹新宇,计无量三人围坐在一起,马友气啉啉地看着两人,“妈拉个巴子的,那些陆军可是将我们水师看扁了,这一次,老子去霍城,可是受够了他们的鸟气,知道吗,他们已经作了预案,断定我们不能锁死苍江,老曹,老计,人争一口气,佛争一柱香,咱们说不得得争这一口气,今儿个要是想不出万全的法子,咱们谁也不能离开这儿!”砰的一声,他重重一拳击在桌上。
第七百一十章:贵州叶开
叶开,大越威卫统领,八年之前,他率威卫进入贵州,挥兵入陕,进剿白莲教匪,原以为这是一件极其轻松的事情,最多一年半载便可以将这些乱民彻底击垮,便返回上京,但理想很丰满,现实却极其骨感,进入陕州之后,他便挨了当头一棒,被红娘子率领的白莲军打了一个措手不及,第一仗便吃了大亏,被迫退回到贵州,这一次的失败让他过了很长的时间才缓过气儿来,正准备重整旗鼓再度进击的时候,天下形式已是大变,江南三州举起叛旗,身在贵州的叶开顿时陷入了尴尬的局面,更多的jīng力被牵扯进了江南,对于陕州白莲叛军,一度竟然只能采取守势,当然,这也是来自上京的意思,白莲只是疥癣之疾,而江南的四爷叛军才是心腹之患,这是上京高层的统一认识.
陷入两面作战的叶开一度陷入困境,白莲在红娘子的统合之下,早已不是往rì的土匪,而是已经有了军队的模样,加上他们在陕州拥有广泛的民意基础,叶开总有使不上劲的感觉,而江南的叛军,虽然是镇军,但四爷一系蓄谋已久,无论是装备,还是训练,都是上上之选,军队的jīng锐程度不在卫军之下,更重要的是,江南有钱,他们拿钱堆集起来的军队,当真不好打.如果说最初他们的将领还有些生涩,指挥之上颇多毛病,相互协同也有问题,但叶开看着机会却无法抓住,因为他的jīng力还有一部分被白莲军牵扯着,这样的战斗持续一两年之后,江南的将领们进步神速,特别是李庆上位之后,这位昔rì的皇叔手腕能力无不是上上之选,叶开更是rì渐窘迫,要不是后来白莲军内部生变,白莲圣女红娘子与佛佗王相决裂,红娘子率军西去,王相则接受了朝廷招安,得封威武候,叶开还会更加难受一些...
自上京一出,竟然一来便是八年,出京之时四十余岁的叶开如今已是五十挂零,一头乌黑的头发如今也是斑驳了.
叶开以贵州为核心,构建了一条半孤形防线,经过扩充后的威卫如今达到三万人,但核心战力只有原来的威卫两万人,而这两万人又以防备江南为重心,王相投城之后,叶开旋即将王相调到了贵州与彬州的边境之上,将其与陕州隔开,以免再生事端.
而与江南的战事,叶开一直颇为吃力,初期他还曾打入彬州域内,但江南地区不比陕州,沟汊纵横,河流横七竖八,对于上京来的威卫极度不适应,连吃败仗之后,叶开只能缩了回来,而王相进驻此地之后,形式也同样不乐观,只有守的份儿.完全无法展开进攻,至于李鉴曾经寄于的厚望,端了李逍的老巢,那是想也不用想了,只要能保有贵州,叶开就谢天谢地了.
而从去年伊始,形式更是急转直下,薛承义的兵败,直接导至了大越最后一股强大武装力量的覆灭,似乎一切都在向着有利于李逍的发展,威卫军中,人心惶惶.而李鉴的出京,更是让叶开犹如五雷轰顶,这是自己打断自己的脊梁骨啊!叶开哀叹,当年英明的大皇子去那里了?
果然不出叶开所料,李鉴一出京,便一脚踏入了一个万劫不复的圈套,现在只能向着自己这里奔逃,希图与自己汇合.
现在唯一的好消息就是征北军都督府派出了近十万的勤王大军经赣州,入陕州,rì夜兼程地奔赴贵州.征北都督府降伏白莲教,收编白莲军,叶开心中酸溜溜之余,也让他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这让他可以抽调布置在陕贵边境上的威卫进入彬州沿线.以抵抗李庆rì益猛烈的进攻.
贵州府衙,一人身兼贵州文武两个最高职位的叶开盯着堂下的文武官员,眼光之中掩饰不住的杀气.李鉴兵败,几乎山究水尽,而贵州内部也开始不稳起来,股股暗流涌动,投降的论调时有所闻,叶开却明白,他是不可能投降的,自己与李鉴有着扯不清的关系,除了自己一向是李鉴的心腹之外,更重要的是,自己的老婆与李鉴的皇后是本家,是没有出五服的堂姐妹关系,贴上了这个标签的自己,不可能为李逍所容.
“各位,陛下出上京,游幸天下,眼下兵马已经接近贵州,威武候!”叶开的眼光转向坐在自己左边第一位的王相,”你的防区距陛下最近,你需要作好一切准备工作,迎接陛下进入贵州,必要时派出麾下jīng兵,前往接应.”
穿着候服的王相脸sè不变,稳稳躬身,”大将军放心,本候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很好!”叶开点点头,”各位,眼下虽然时局困苦,但不要以为我们就到了山穷水尽之时了,征北都督府十万大军已进入陕州,不rì就将抵临贵州与我军汇合,汇合之后,我们将在陛下的亲自指挥之下,向江南发动猛烈进攻,一举拿下江南三州,彻底捣毁了李逍的老巢,只要做到了这一点,叛军就将成为无源之水,无根之木.”
“叶将军,征北军眼下在江北正与蒙军酣战,而且叛将程群也已经渡江进入北地,征北军真能派出十万大军过来么?”一名文官小心翼翼地问道.
叶开yīn沉沉的眼光扫了他一眼,”十万大军经赣州,入陕州,这是多大的声势,难不成本将还能信口开河么?我可以告诉你,来的不仅有征北军的主力战营第五营,更有征北军最为强大的骑兵营,这可是一支与蒙人熬战多年,从未失败过的骑兵,多达两万骑兵进入中原战场,你们可以想想会是一个什么效果?”
如同一支强心剂,叶开的这翻话让座下的武将们都兴奋起来,”大将军,是燕小乙的骑兵营么,那可真有些看头了!”
“可是骑兵营在江南这个地方,真有搞头么?这里河汊纵横,骑兵根本无法展开啊!”又有人反驳道.
叶开冷冷地哼了一声,”云都督纵横北地近十年,从数千人的安庆边军发展到如今数十万人的征北军,从未打过败仗,如果没有把握,焉会大举来援,各位,我们只要撑过眼下最困难的时刻,便能迎来辉煌的胜利,到时候陛下论功行赏,少不了各位的荣华富贵.”
堂中众人都是频频点头,显然,征北军十万大军来援给了他们极强的信心.
“但是,这一段时间以来,我贵州境内,暗流涌动,从叛的议论从未断绝,不少人暗地里联络奔走,意图投靠叛军,拿弟兄们的xìng命来换取他的荣华富贵,却是我不能容忍的!”叶开的身体重重向后一靠,脸上杀气隐现.
此语一出,在座的武将们几乎个个脸上露出杀气,一些人更是跳将了起来,叫嚷道:”大将军,我们在前线奋勇杀敌,后方还有这等人意图将弟兄们卖了,这等人,留他作甚,还是趁早灭了的好!”
叶开哈哈一笑,”说得好,弟兄们在前方打生打死,后方总是有些人想东想西,动摇军心,我自然是不容的.来人!”拍拍手掌,大堂外立即涌进一队全副武装的卫士.
“拿下!”叶开冷冷地道.
卫士们显然早有准备,叶开话一出口,这些人立即扑将上去,显然早有目标,当场便将厅内的十数人按翻在地,五花大绑起来,最出奇的是,按倒在地的人中,居然有一个便是刚刚叫嚷的最凶的,打头的一员武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