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武大明:开局被赐婚赵敏! 第683节
朱樉白了他一眼,向一旁嘟了嘟嘴:“愣着干嘛,脱鞋。”接着又转向半卧在车厢尽头的管仲道:“让前辈见笑了。”
管仲半卧在一张完整的虎皮软榻上,精神头倒还不错:“由简入奢易,由奢入简难。老朽本以为总算可以恢复本色,却未料本色已然面目全非,只好随心而为了。”
朱樉觉得管仲的话似有所指,却不知道该怎么接。纵观夏国历史,像管仲这么爱炫富、生活极尽奢靡享受,还能被世人称贤者,实在找不出几个来。
而在这方面,朱樉跟管仲又略有不同,他也不算是个生活简朴的人,但更为注重的是适用,并不在意表面的东西。
管启方上前管仲扶着坐了起来,又取来温着的玉壶,倒了一些在玉盏中服侍管仲喝下,这才拉了拉旁边的一条锦带,安静地候坐在旁。
车队又缓缓地走了起来,朱樉坐在管仲对面,恭敬地道:“接到前辈亲临洛邑的消息,实出意料,晚辈能朝夕聆听教诲,何其幸也。”
这可能是这个冬天朱樉最意外的收获了:晏婴为相之后,正式决定与周建立策略互惠合作伙伴关系,
第一任驻周大使便是管仲的嫡长孙管启方,同行的还有准备在周地颐养天年的管仲。
管氏虽然在U国不是大族,但或许是出于对管仲的愧疚,齐王大赏其族,嫡出更皆居大夫之职。管启方虽未正式成年加冠,却已有了单独的封地,正式踏入U国贵族之列。
照理说管仲辞相之后,应该是返回自己的封地养老,可他却从邻姿直接来了洛邑,齐王知道后也没有阻拦,反而让婴晏转告朱樉,务必予以善待。
在这么个国际动荡的关键时期,这两件“厚礼”对朱樉来说意义重大。
与U国正式订约之后,唯一剩下的普荆应该也撑不了多久,日后再想站在实力的角度与周交往,必然也会顾虑重重。
而管仲的到来,更会对天下士人释放一个极为明显的信号,让原本那些举步不前的子级人物,放下心中最后一丝顾忌。
连管仲这样的人都跑到周地了,又有谁敢因周地弱小而心生嫌弃呢?
听到朱樉的谦词,管仲倒不推让,颇为感慨地道:“吾之本色已然不存,君之本色,又该如何永葆呢?”
永葆本色,这自是朱樉追求的目标,他也不无时不担心自己会在现实的冲击中迷失初心,特别是他这个人又比较善于妥协让步,能够长期坚守自己的底线着实不易。
管仲似乎并不急于得到朱樉的回答,开始絮絮叨叨:“想当年,老朽年青之时,总免不了愤世嫉俗,认为自己比谁强,可到了四十岁仍然一事无成。
做点生意,贪多自与,最后血本无归;从军打仗,未立寸功,却三战皆逃;出而为吏,未有半分建树,以至三遭罢逐。
既为家臣,主死友殉,独吾偷生。还有比我更失败的人吗?正是因为这么多的失败,让我总算看清了一件事,没有权势,我什么都不是。”
“那就先放下本色吧,等掌握了权势之后,再重回本色,亦不失存活于世矣。可惜,权势有了,本色却再也捡不回来了,倏忽间,又是四十年转眼而逝。
我终于活成了我当初最为讨厌的样子,且再无力回天。若非足下,老朽只能带着这样的遗憾而去,死,恐亦无法瞑目。”
“天可见悯,临到老了,临到死了,却出了足下这般人物。志相近,行相异,足令老朽汗颜与羡慕。
所以老朽想通了,还有什么值得去顾忌的呢?妥协、退让、平衡、周旋,考虑这考虑那,唯独亏待了自己,这又有什么意义?”
“晚辈实在……”朱樉没想到管仲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只能揖手谦让。
管仲摆了摆手,继续道:“你知道你为什么能够成功吗?权贵,没有权贵的掣肘,吾平生之所恨,便是那些无才无德却把持权势的所谓权贵。
因权而贵,若无权势,又算什么东西!当年本欲一鼓作气将其扫入粪坑之中,只可恨田因齐这小子,临阵退缩,以至功亏一篑。”
直呼齐王之名,连一直低头不语的管启方也不禁抬头诧异地看了一眼自己的祖父。
朱樉对此倒是深有体会,任何变革都免不了与既得利益集团进行斗争,而在历史上,大多数变革都没能彻底将其打败,最终变得面目全非。
真正能将旧有的权贵阶层一扫而空的,亦仅有新夏国那一例而已,其后也不断与其残余斗争着。
管仲居然有如此“改变性”的思想,这是他始料未及的,却又让他生出一种知音的亲切感来。
即使是周地,也有新贵趋旧之势,远远还达不到他预想的程度。而他矩行天下最大的阻力,仍然是各国权贵阶层。
新旧交替并不是什么难事,可历史却反复证明,往往这种交替并不是一种革新,只不过是一场利益分配的易位而已。新取代旧之后,亦复为旧也,周而往返,难以跳出其演变周期.
第1320章 类似的情形
“你的法子,我略窥一二。”管仲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来,泛起欣慰的笑容:“比我的法子要难上百倍,可,并非绝无可能。
一旦成势,将更彻底,更干净,更难复返,所以老朽忍不住要问问,永葆本色这一关键,代价之大将超乎想像,足下可能持之?”
朱樉纳头一拜,用当初对计冉所说的话回复管仲:“毕生所愿,何惜代价,唯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暗流涌动的寒冬即将结束,按周历,各国已经进入新年的二月,可采用新历的周、燕两国才刚刚进入华历元年的岁末,还有十天才会迎来华历二年的元旦。
虽然在此前新郑的星官大会上,各国星官皆认可了华历的准确性,也分别向各自君主进行了推荐,但要采用由周主持制订的历法,因素上的考量照例压过了所谓的科学性。
比如“周化”较深的亚加达,最初已经打算采用华历,以便让大力推行的周式农业能够与周地步调一致。
可给那场专利纠纷一闹,韩武不满朱樉对自己寸步不让的逼迫,又下令禆灶中止推行华历,继续用旧历。
渼洲虽然与周正处于蜜月期,可正处于低谷期中,朝堂上下都极为敏感,为了维护那点大国自尊,唐昧提过一次无人接茬之后,更换历法的话题便再也没有人提及。
其他各国也差不多是类似的情形,唯有早就受尽旧历“折磨”苦不堪言,又有邹衍强力支持的燕国,最为干脆的全盘采用华历。
为了达到迅速普及的程度,甚至专门从周采购了数万张年历,下发到发各基层单位,特别是新开发的辽东郡,更是家家户户都贴了一张。
华历虽然专业订可高而和者寡,但通过进一年的运行下来,各国星官赫然发现,其与二十四节气达到惊人的吻合程度。
华历元年的一月一日正是立春,到了华历二年,仍然如此。在有心者的暗自推算下,以其能力所及的时间尺度内,可以说几无误差。
星官要负责历法校订,在年初就要给出当年各个农时的准确时间,特别是最重要的春耕点,更是不能有任何差错。
见华历如此“省事”,表面上虽无人再逆流提议采用华历,可暗地里无不以华历为参照,还根据朱樉和苌弘提出纬度差异概念,适当提前或后调各自的农时。
各国君臣处心积虑在谋划本国来年的方略之时,却不料影响最为深远的暗流却来自各国星官不约而同的“懒政”。
只用了一年时间,名义上仍然只有周和燕采用华历,可实际上连朱樉自己也不知道,他已经完成了矩行天下的其中一项任务:历法的统一。
元旦将至,洛邑的街头也逐渐热闹起来。
由于衣食住行方面的生活条件的改善,整个周地已正式告别“窝冬”,再没有人需要躲在家里依靠有限的资源捱过整个寒冬。
工坊照样朝八晚六运转不休,学校也一如既往的热闹有序,除了多添了几件衣裳,人们的生活并没有发生多大的变化。
只是到了这几日,城里的气氛开始更加热烈:不论是早餐摊点上喝着热气腾腾的豆浆。
就着散发着各种香气的油条、包子、馒头等五花八门早点的上班族,还是趁午休到书城论坛灌水的热血青年,无不激烈地讨论着即将到来的一月大比。
虽然才举办过一届,可这项全行业竞相角逐展示的盛事,其风头已经盖过了刚刚过去的腊祭和秋季的尝新祭,成为洛邑最受民众关注的盛大节日。
“卖报卖报,来看国府最新人事变动,孙巫子出任防卫部正!”
报童清脆的声音传到哪里,哪里就的嘲杂之声就为之停滞。孙巫子?孙巫!是那个孙巫吗?
喝了一半的豆浆被放在了桌上,咬了一口的包子被攥在了手中,刚刚把钱放在摊上还来不及取自己点的早餐,几乎只是一眨眼,报童们挂在胸前报囊里的洛邑日报便被一抢而空。
随着两大报刊的普及,周人早已不再是当初两眼一抹黑,对外界毫无所觉的状况了。上到要闻,下到民间逸事,无不随着两家报社的激烈竞争传入寻常民众之家。
那个被誉为提兵三万便可纵横天下,却在艾陵大捷后消失无踪的传奇人物,在洛邑可谓家喻户晓。
甚至书城论坛上至今还有几张与其有关的热帖,其战无不胜的神话和最终去向,随便抓个人来都能说得头头是道。
孙巫居然到了周地,还成为防卫部正,每一个周人都被这突出其来的惊喜给炸晕了。
这怎么可能,我这不是在做梦吧?孙巫,真的成了我们的防卫部正了么?
报纸上的国府公告字数很少,可所有人都翻来覆去的研读,一时间实在不敢相信这往日里根本不会让他们质疑的权威公告。
全城震动!
朱樉办公室的门都快要被敲破了,防卫部办公区外,更来了不少持各种借口围观的吃瓜群众。
计冉把孙巫“拐”回来的消息一直仅限于有限的几个人知晓,二人也是在数日前才返回洛邑。
随即联名向朱樉提出了“冬雷计划”,准备在这冬季的最后几天,让天下感受一下周的声音。
这第一声雷,响声之大便超出了朱樉的预料。
第一批找上门来的,是各国驻周大使。收集周地的各种消息本就是他们的职责之一。
这么劲爆的消息很快就被外出晨练和就餐的使馆人员所知晓,在第一时间便传回了各级外事官员耳中。
大明朝驻周大使时焦,直接就在诸子大街街口“拦截”出门买早餐的朱樉,劈头就问:“报上所言果属实乎?”
看着各国大使中平时最沉得住气的时焦脸上竟有一丝慌乱,朱樉心中暗自得意,脸上却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今天的报纸我还没来得及看,焦兄说的是哪一件?”
时焦哪里不知道朱樉是故意的,只不过消息太过重大,他必须得到朱樉的亲口验证,也就顾不得去拆穿了:“当然是孙巫出任防卫部正的事。”.
第1321章 立场将是如何
“是有这么回事。”朱樉点了点头,不以为然地道:“这只不过是国府正常人事变动,怎么居然也惊动了焦兄?”
正常?时焦张嘴想要说什么,最终还是揖手叹道:“樉子果然好手段,时焦拜服。”言毕告辞转身而去,步子很快,似乎有什么急事要办。
与高鹤买完早点回家后,刚刚吃了两口,黄歇又登门造访:“这么大的事,为何渼洲事前竟毫不知情。”
这确实是件大事,朱樉早就预料到各国的反应会非常激烈。
一边吃早餐一边以官方的统一说辞回复黄歇:“防卫部正虽然改成了孙巫,但周并不会改变向各国承诺的以防御为主的防卫策略,仍然坚持和平共处等外事基本原则。”
黄歇显然没有被安慰到,旁敲侧击地打探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末了还隐晦地询问来年魏楚一旦开战,周的立场将是如何。
经过一个冬天的酝酿,来年的大战看起来已经势不可免。
安抚好U国之后,普荆对渼洲的“非分之想”完全不再理会,两国外事几乎断绝,且皆已经将动员令下达到了各地,只等完成春耕之后便会开始进行集结。
放到以前,渼洲对周自然不会抱有多大希望,特别是其援助法案公布之后,朱樉以照章办事的措辞拒绝了普荆,自然也会对其他国家照章办事。
可现在却不一样了,周地有了孙巫,原本不被看好的武力方面,终于有了摆上桌面的资格。没办法,战绩摆在那里,即使是“深受其害”的渼洲也不得不产生其他的联想。
等朱樉吃完早餐,黄歇也总算死心了:虽然因两国关系不同,朱樉的回复比较委婉,但态度却非常明显,只要没有人对周的领土使用武力,周仍将一如既往地坚持定下的各种规矩。
送走黄歇,朱樉刚到办公室坐下,韩、赵、燕、齐四国大使又走马灯似地前来确认消息的真实性,虽然心态各异,但无不表现出对此的震惊和担忧。
不论关系如何,没人希望看到周的实力膨胀到重回天下共主之位的层级。当周地拥有孙巫这么一个“进攻性的策略武器”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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