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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武大明:开局被赐婚赵敏! 第522节

  收到明细表这一上午,趁着姬研还在睡觉,颜芷早就来来回回研究好几遍,自然给他找出不少“漏洞”来.

第882章 意图所在

  姬研的话音刚落,他立即翻开自己早已做好标记的几处:“天子看这,乐师的薪资,怎么能够算到王宫开销里来,难道不应该由国府承担吗?

  还有这里,连禁军和臣的开销也在,这不是笑话么!”

  姬研不自觉地点了点头,随即有些迟疑道:“冢宰确实答应过给乐师定爵发薪,只是……”

  两百乐师,以每人月俸五千计算,一年可就是一千多万,再加上禁军及王宫里的其他人员,仅在人员雇佣这一项上,王宫一年就要花去两千万左右。

  朱樉确实答应过要给乐师定爵发薪,可他隐约记得,前提条件是“音乐是大家的”。也就是说,当整个洛邑城的民众都能尽享音乐之乐,乐师才算是国府序列中的一员。

  天籁堂目前只是个空架子,除了朱樉那次婚礼和昨天的国葬仪式,乐师们仍然只在王宫演奏。只有在每月两次固定的集体婚礼日,才会派出几名或十几名前去助兴。

  因为朱樉开了这个头,集体婚礼模式在洛邑已经成为“传统”,因为要联系乐师,朱樉又根本没有空闲管这档子事,一来二去,反而让颜芷了专职的“月老”,全权操办此事。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现在的音乐还不是大家的,这就让姬研有些郁闷了:自己的乐师自己养,好像还真找不到什么反对的理由。

  可连禁军和其他人员服务人员也算在他头上,这就有点令他不满意了,特别是像颜芷这样的官员,自然是应该算在国府身上嘛。

  见姬研没有像自己预想那般大发雷霆,颜芷只好翻到下一处:“给U普的赠礼,怎么也能算到王宫开销上呢?盟约可是国府主持签定的!”

  姬研顺着颜芷的手指看去,顿时被那两个数字给吓住了。U普的献礼看着不少,可差不多都是一堆破烂,根本值不了几个钱。

  可这毕竟是上百年来第一次有诸侯前来献礼,而且还是两大霸主国,姬研心里那个高兴啊,为了展现自己的天子之尊,大手一挥便回赠了不少东西出去。

  其中大多是他平时用惯的东西,并没有觉得多么贵重,可谁知道这一挥,居然就送出去三亿多文!

  揉了揉额头,姬研颇有些不知所措,自周立国以来,恐怕自己算是收到帐单的头一人。名义上这是由专利保护协会发出的,可若没有朱樉的首肯,杨竹怎么可能搞出这样的事来。

  昨天朱樉还在向他表白忠心,转背就来了这么一出,这就让他实在猜不透其意图所在了。

  反正瞎猜也没用,思虑再三,姬研还是准备面对面问个明白:“来人,去请冢宰入宫,予一人……”顿了顿,姬研又改了主意:“算了,召杨竹进宫!”

  就是这一改,令他多年之后追悔莫及。

杨竹等的就是这一刻。

  一得传召,他便直趋入殿,揖手拜道:“何为天子?”

  姬研本已准备好好质问一下杨竹,给他发出这么个明细表是什么意思,没想到却被杨竹抢了先机,一时间竟被卡在那里,不知道说什么好,连杨竹的失礼之举也顾不得追究了。

  毕竟还是接受过严格的“素质教育”,这个问题对姬研来说本来是没什么难度的。

  这也正是U普称王后,愿意视周室为嫡长,大家同为兄弟王的“法理依据”。

  作为“嫡长子”,姬研却没有多少底气。毕竟他出生之际,正逢周室已经到了极致衰弱的时期,根本得不到相应的尊重。

  继位亲政的头几个月,更让他切身感受到那种近乎绝望的失败感,书上写的和现实体验根本就是两码事,自然也就使得他成为周代商以来,最没有天子觉悟的天子了。

  没办法,实力不允许啊!

  沉

  吟半晌之后,姬研硬着头皮道:“天子者,……曰天子。”

  杨竹对这个标准答案没有任何表示,继续追问:“何为天命?”

  怎么成了自己接受问询了?姬研略有些不满,却不知道该如何纠正杨竹这个错误行为,习惯性地回道:“天命者……之命也。”

  此时正值天命之说盛行,所有人的命运皆由上天主宰,只能顺从,不能违逆,这才引得墨子专门写了《非命》加以抨击。

  只不过这套“歪理邪说”并不为上层所接受。在墨家消亡之后,天下进入一段相当长的独尊儒术时期,在天人感应的助推下,衍生出一套包罗万象的学说,影响了不知多少代人。

  杨竹对此自然也是嗤之以鼻:“如此,三年之前,为天命乎?为人事乎?”

  他问的是周室衰弱到三年前那种境况,到底是上天的安排,还是人为的结果,这就让姬研不好作答了。

  推给天命吧,连天都要亡周了,他这个天子该以何自居呢?推给人事,既否定了天命,又有数典忘祖之嫌。

  怎么回答都不对,只好转移话题:“周德虽衰,天命未改,当下之洛邑,复有兴盛之兆也。”

  杨竹继续究追猛打:“天命乎?人事乎?”

  姬研咬了咬牙,盯着杨竹有些不高兴了,这家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你一定要把天命和人事分得那么清吗?

  谁都知道周地当前的兴盛,朱樉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可也不能由此而否定掉天命啊,说不定正是上天派朱樉来拯救周室呢?

  一想及此,姬研不甘示弱道:“顺天应地以尽人事,子何固而分之。”天命当然有,人的努力也是必须的,你又何必一定要把它们分开呢?

  杨竹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再道:“敢问天地之德。”

  既然要顺天应地,那你总该知道天地到底想要干什么,不然怎么顺应呢?

  这到底有完没完了!

  姬研强忍着心中的不快,有些不耐烦地道:“天行健,……此谓天地之德也。”

  没想到他正入杨竹的“圈套”,一揖而道:“天子既顺天应地,当为德之表率。

  洛邑百废待兴,樉子与诸子万民奋而励行方有今日之一线生机,天子却纵情享乐,挥霍无度,此何德哉?”.

第883章 自是不能

  绕了这么半天,没想到这才是杨竹的真正目的,姬研如何能答。

  周室的家底他当然再清楚不过了,是以一看到自己花了这么的钱,他并没有因此而大发雷霆,心中甚至还有一丝愧意,没有直接找朱樉来也正是为此。

  十二万金,这对于他所继承的周室来说完全就是个天文数字。当年他之所以做出托国之举,也不过是因为区区数千金的债务而已。

  当时还不知道欠东西周公的债务,仅是商人们追讨的数额,就已经让他感到根本无法偿还的绝望。可他现在却花了这么多,即使身为天子,又如何能够理直气壮。

  姬研不说话,旁边的颜芷只好代为发声:“杨子可知,惟王不会。溥天之下……何来挥霍无度之说!”

  杨竹面露讥笑之色,连看都不看一眼颜芷,直接问姬研:“富有四海?”

  姬研显得有些尴尬,周室鼎盛之时,把天下看作其一人的私产倒是不为过,可现在嘛……

  杨竹继续发问:“惟王不会?”

  惟王不会源自周礼,本来的意思是天子、王后和世子身份特殊,膳食方面可以敞开使用,不用计算。当然,作为天下的主人,天子除了可以敞开吃,其他方面也自然不应受到限制。

  其后,这四个字被不少帝王奉为真理,以为自己侈糜享乐的借口,不过其结果嘛,自然也被清清楚楚地写在了青史之上。

  姬研的脸皮却没这么厚,面对杨竹的诘问,只能讪讪地道:“自是,自是不能。”

  他这个天子本就当得窝囊,好不容易过上了点好日子,此前的种种经历却并不能抛在脑后。能够放手让朱樉掌权,并不是他有多么大度,而是实在不愿面对那段难堪的回忆。

  所以从内心来说,姬研也不敢因自己而破坏洛邑现在一切向好的趋势,如果要让他重回之前的窘境,那简直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要的就是这句话,杨竹立即拜道:“如此,请天子会之。”

  姬研还能拒绝吗?

  就这样,几乎完全被杨竹牵着鼻子,姬研成了有史以来,第一个主动给自己“零花钱”定额的天子,甚至让后世的子子孙孙也不得不背负着这一束缚。

  看着盖上天子印玺和姬研亲笔签名的《王室供养协议》,朱樉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为了让姬研安心享受音乐,不干涉自己的种种举措,朱樉一直都小心地处理着国府与王室的关系,尽量满足其物质方面的需求。

  可在这个时代,私和公的界限是非常模糊的。

  特别是对于身为天子的姬研来说,说得高尚一点,他是代行天的意志来管理天下;可实际上,把整个天下看作是其私产也不算违背当前的“普世价值”。

  国府只是协助君王打理其私产的一个部门,连诸侯也算是“打工者”,代为管理土地和民众而已。

  换而言之,朱樉也只不过是其“大管家”而已,自然也就没有权力限制天子如何去处理自己的“个人财产”了。

  正因为如此,历代“任性”的君主比比皆是,甚至理由还相当充足:“我自己的东西,自然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可这却存在相当大的问题,将天下的兴衰系于一人的喜恶之上,只有“明君”出现,万民才有可能得到盛世的“恩茨”。否则……嗯,作为财物,是不应该有自己的想法的!

  天下为公,这个公本来是指天下所有人构成的这个集体,可当这个集体是某人的私产时,那就只能为一人了。

  这是杨竹绝不能接受的。

  若是洛邑诸子万民的一切努力,最终只是成就天子一人之私,他才没有兴趣投身其中。

  将天下真正变成天下人的天下,公权和私利互不侵犯又互相助益,这才是杨竹毕生追求追的目标。

  毕竟受时代之限,虽然此刻正是王权最衰弱之时,杨竹也没有“推翻”天子的意思,而是承认天子管理者的身份,却坚决反对其成为“主人”。

  说白一点,天子只是“服务者”,而非“所有者”,所以第一步就是要将其私产和公产分明,杜绝把公产归入其私囊的情况再现。

  仅仅是这一点,已经算是“大逆不道”了,没有哪个诸侯会容忍这样的情况出现,更不要说助其实现这一理想了。

  幸好朱樉本就生活在一个以公有制为主的国度,一国为一人之私的情况在那个时代已经极为罕见。

  所以对杨竹这种在这个时代激进到无人可以理解的思想,接受起来却没有丝毫难度。

  本来不就该这样吗?

  能够有这样的“知音”,杨竹本来至少要感动得哭上三天三夜,可时间太紧了,已经容不得他得以尽情宣泄。

  本来他想在战前就完成公私财产界限的确定,可投鼠忌器之下,还是担心会造成负面影响,甚至触动整个大局,这才最终决定捱到这个时候才开始发动。

  机会,只有这么一次,甚至连其“窗口期”也一纵即逝。

  以他对洛邑和朱樉的了解,深知洛邑在获得这个拼命赢得的发展机遇后,必然会进入一场脱胎换骨的大发展时期。

  一旦这段时间结束,新的利益阶层形成并巩固下来,所有的一切就很难进行改变了。

  这可以说是得上最佳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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