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唐 第99节
这次出来,虽然日子苦了些,但是却比宫里好玩多了,为了摆脱身后永远喊着皇子小心的宫娥,李恪来这儿的这些日子每天风雨无阻地来给颜家老爷子请安。
因为只要提到颜家老爷子,无论是宫娥,还是身后的护卫,礼官,没有一个再敢多说一句话的。
到现在,李恪已经不满足每日来请安这短短的一会儿空闲时间了,而是不知道用什么法子把大肥给骗走了,如今他成了老爷子推车的人。
所以,现在只要天气好,所有人都会看到一个长得极好又很有礼貌的少年,卖力地推着颜家老爷子的轮车,一会儿在私塾边,一会在河边,一会儿又跑到了山脚下,护卫,礼官,宫娥只能远远地看着。
看着李恪逗狗,看着李晦在河道里撵鸭子,看着李晦跟九尾献殷勤,所求的仅仅是九尾能让它抱一会。
有礼官觉得汉王殿下这么做不好,没有皇子的威仪,就想着过来劝谏,各种话说了一大堆,据说老爷子连正眼都懒得看这礼官一眼,老爷子只是淡淡地说了句:“你觉得你比老夫更懂礼?”
礼官掩面而逃,自此以后再也不敢想着来劝谏汉王李恪。
虽然不敢去劝诫汉王,但礼官还是把李恪这些日子的表现以奏章和信件的方式派人分别送给了陛下和杨妃,三日之后陛下那儿没有任何信息传来,倒是杨妃有信来往,信里没有提李恪半字。
只回了一句:知道了!
自此后李恪就更加自由了。
如今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他竟然说动了嫂嫂,如今在裴行俭的隔壁他竟然有了一间卧室,更可气的是他竟然知道初三是从宫里出来的,自此后他的饮食起居全部由初三来服侍他。
皇子住臣子家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主要还是安全问题,万一吃坏了肚子,万一食物中毒,万一摔着碰着,这都是说不清的大事儿。
就算陛下不追究,那御史台的各种喷子能给你喷得生活都不能自理,皇子住在臣子家根本就不是恩宠,而是一块木炭,耀眼,却又有容易烧着自己的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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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山老叟哭完了就不哭了,认真地给老爷子磕头后就准备去看自己的住处了,颜白和李崇义等人听了半天也不知道这南山老叟是谁,和颜家到底什么关系。
见事儿已经落幕,此后私塾里又多了一门课程,颜白觉得很满足了,自己可以偷懒的时间又多了一些。
小院的建造颜白全部是按照独院样式来打的地基,一个很大的院子,外加五间房,一间主人房,三间厢房。
厕所当然是在院子外面,因为没有排污的水渠,粪水又是最好的农肥,所以茅厕下就是一口大土缸。
这样粪水可以收集起来,屋子后面的菜园子就用得上了!
综合目前来说是够用的,南山老叟并没有仆役,就算后期有了,因为院子大,后期就有了很多的改造空间,如果仆役多可以在左侧和右侧再建一排房子。
院子右侧会有一棵造型怪异的石榴树或者柿子树,因为寓意极好。
屋里还有两口大缸,里面砂石坐底,颜白还用石头摆出了造型,缸里面是李晦钓的鱼,虽然已经捞出来三批死鱼了,但也不能否认它的意境很好。
所以当南山老叟进入院墙还没干透的小院的时候又开始偷偷地抹着眼泪,嘴里不停地说着好好。
他好,他的几个弟子就不好了,因为人手着实有限,到现在陈老的族人还有一半在打地铺的,所以他们也只能委屈一下,几个人挤一挤一起在师父的家里打地铺。
说实话颜白不喜欢黄土夯成的房子,虽然冬暖夏凉,但害怕受潮,长久需要维护,颜白觉得最好的用石头和水泥做成的房子,结实坚固不说,还能住好几代人。
现在就看从长安来的匠户靠不靠谱了,看看他们能不能找到石灰石等东西了。
安顿好南山老叟,没过多久一阵悠扬的琴声就从他的小院里传了出来,是什么曲颜白不懂,但却能听出一股子喜意在里面。
裴行俭已经学完了最后一节的射箭课,他举着纸张兴奋地朝着颜白跑了过来:“师父,我今儿的字写好了,麻烦您看看怎么样?是不是有进步?”
颜白看了看点了点头:“不错啊,今儿这字写得好啊!”
“真的吗?谢谢师父夸奖!”
颜白深吸一口气:“是真的不错,不知道是跟庄子里狗学的还是跟庄子里面的鸡学的,小七去年过四岁生日的时候写过一篇字,你把你的字放进去,等小七长大绝对分辨不出来这是不是她写的!”
李崇义看了一眼点评道:“你师父的点评很中肯,说明你模仿小七的字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了!”
裴行俭哇的一下就哭了,然后朝着楼观台那里跑去。
裴茹就住那儿,原先她是裴行俭的族姐,如今变成了他的师母,关系更亲近了。
裴茹对裴行俭也更上心了,每次在私塾受到了颜昭普等人的打击,裴茹那里就会成为他平复心情的港湾。
“你去哪儿?”李晦见颜白也要走,好奇道。
颜白不解道:“我去看我未来的媳妇啊!怎么了?你要跟着去吗?”
“每次见面都站得远远的,说个话彼此都听不见,有时候还得让丫鬟来回跑着传递,腻不腻啊!要我说你就离她近点又如何?”
“我知道你嫉妒了!”
说着颜白悠悠叹了口气:“她在守孝,就算我想,但是我不能不给裴府礼数,更不能让离开的裴老爷子不舒服,这样已经很知足了,不像某些人,就算媳妇长得奇丑无比都不知道!”
李崇义捂着下巴:“话里有话啊,怎么感觉是在说我呢!”
史仁基恨声道:“是我们所有人!”
第16章 要不要献祭一下
“小俭,收拾下咱们上山!”
正在被伽罗伺候着洗脸的裴行俭一下子来了精神:“师父是去打猎么?”
颜白不知道怎么回答裴行俭的这个问题,淡淡道:“别问那么多,到时候就知道了!”
说罢看了伽罗一眼:“以后别太心疼他,男孩子有事就该自己做,洗个脸都让人服侍,是胳膊不要了,还是脸不要了!”
伽罗闻言赶紧道:“大少爷,小郎君他是今儿起来太早了,以往都是自己收拾的!”
“以后起来再早也让他自己做!”
伽罗吐了吐舌头:“知道了大少爷!”
裴行俭觉得师父和平时有些不一样,脸色也有些阴沉,没敢再多问,从伽罗手里拿过毛巾,自己开始洗漱,片刻之后就收拾完毕,跟着师父出了门,见大肥拿着师父的马槊,心里更是不解。
想了想,他从门口把陈林师父武艺课专用的木刀也拿了出来,背在身后。
进山垭口见到内侍和抱刀的壮汉仆玉已经早早的在等候了。
见颜白等人姗姗来迟,仆玉看了看颜白身后的陈林,裴行俭,大肥不由的皱起了眉头:“陛下说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颜县伯怎么带这么多人?”
“陈林以前是山民,进山路子他最熟,裴行俭是我弟子,我会的他以后也会,至于大肥…”
颜白笑了笑:“主要是我不放心你!大肥你记住,死死地盯着他,只要他长刀不在怀里,就直接拿着马槊照着胸口捅死他!”
“好!大肥记住了!”
“大肥打不过我!”仆玉冷笑道
颜白没说话,大肥却晃了晃手里的一个铁皮疙瘩憨声道:“大郎说这东西可以,只要我点燃他,抱住你就可以!”
仆玉笑了笑:“你是县伯,我也是县伯,都是勋贵,你把我想的太无耻了!”
说罢,他就把手中的长刀扔给了颜白:“我真没想着弄死你,可我发现你总想着弄死我,算了,我还想多活几年,就不跟憨货一般见识!”
颜白把刀递给了裴行俭,笑道:“小俭不是想要一把长刀吗,这个合适,回去找王伯给你做一个刀鞘!”
仆玉大方的摊摊手:“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回去后问陛下求个新的!”
见裴行俭开心得直咧嘴,颜白拍了拍他的脑袋,看着剪刀喃喃道:“小俭记住今日,今日之后它就彻底的出来了,有人说它是神留在世间的力量,也有人说它是吃人的恶魔。
小俭,一会儿无论你看到了什么,都不用声张,看着就是了!”
“师父,曾经的燕王府惨状就是它造成的么?”
颜白点了点头:“是它!”
裴行俭激动得浑身发抖,那时候他也去看了,世人传言是师父向雷神借的法,也有人说那本身就是一场天灾。
为此书院曾经争论不休,学子也无心上课,最后还是大祭酒出的面,以开除学籍告诫众人,这才平息。
可明面上大家不说了,私下里依旧争论不休。
如今,听师父的口气,这东西竟然是师父放出来的,一念至此,一想到今日自己可能看到那一日的情形再现,裴行俭的心立刻就波涛汹涌起来。
裴行俭觉得一定是师父借的法,一定是,不然师父今儿怎么会如此地严肃,对此他深信不疑。
陈林听出了些许的味道,他隐隐觉得今天的事儿一定很大,大到县伯都要杀人了,他突然停住脚步,转过头:“县伯,我虽不知去做什么,但我知道这事儿一定很大,死人才是最安全的,我的孩子今后还望您多照看一下!”
仆玉诧异的看了陈林一眼,心中不免对这个汉子多了些许的敬佩!
颜白闻言笑了笑,突然郑重地朝着陈林拱拱手:“陈林你也是名家之后,我颜白愿请你为颜家仙游颜白一脉之家臣,不知先生可愿否?”
说罢尴尬地挠了挠头:“我这人不会说话,也不知道是不是这样,这个事儿我最近也一直在想,一直不知道如何考虑,陈老也跟我说了这事儿。
不过你放心,不管你答不答应,今日你绝对不会有事儿,你也不用多想,实话说来,这个东西不是你看一眼就会的,真的!”
陈林激动得有些站不稳,祖上虽是“建安七子”之一的陈琳,但是传到他们这一代已经没落的,连个族谱都没有,说是陈琳后人,可又有多少人知道陈琳是谁呢?
如今为颜氏家臣,那日后经史的竹简上就会有自己的名字,不是奴仆,是可以当家做主的家臣。
他思绪激荡不休,看着众人都望着自己,也不管身处何地,立马跪倒在地:“承蒙不弃,陈林此生愿意和颜家共进退,若有二心,万箭穿心,必横尸荒野,受野狗啃食之苦!”
古人重承诺也重誓言,只要是许下的诺言自己这一辈子完成不了,儿子那一代继续,儿子这一代完成不了,孙子辈继续,发下的誓言同样如此,那是一辈子都要拿命去遵守的准则,一直到死。
“房子不用盖了,以后你也是颜府里的主人!!”
陈林一愣,随后笑了:“当以家主为主!”
看着颜白和陈林两人关系突然转变,变得有说不完的话,剪刀酸溜溜道:“县伯,咱们还是边走边聊的好!”
颜白烦死了这个没眼色的剪刀内侍,正和陈林拉近关系的颜白闻言没好气的回道:“我开始都说了,河里的那块大石头很碍事,就在那儿就行,你非要选择人迹罕至的深山,唉,山路难走,来回一天都没了!”
“陛下说这是非凡人所能觊觎的力量,当然得去人迹罕至之地,以免上天降下怒火!县伯真要珍惜时间,不如先让裴小郎君回去,咱们几个大人走得也快些!”
颜白笑了笑:“想得美!这是我的弟子,以后接我衣钵的,我得让他看看这是什么,等日后我把这传授给他的时候他就会明白这是什么!”
“师父你要传给我?”
颜白心情大好,拍了拍裴行俭的肩膀:“你是我的弟子,我会的东西又不多,这种手段我不教给你还能教给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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